何曰:“諸將易得,至如信,國士無雙。王必欲長王漢中,無所事信;必欲爭天下,非信無可與計事者。顧王策安決。” 王曰:“吾亦欲東耳,安能鬱郁久居此乎?”何曰:“王計必東,能用信,信即留;不能用信,信終亡耳。”王曰:“吾爲公以爲將。”何曰:“雖爲將,信不留。” 王曰:“以爲大將。”何曰:“幸甚。”於是王欲召信拜之。何曰:“王素嫚無禮,今拜大將如召小兒,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擇日齋戒,設壇場具禮,乃可。” 王許之。諸將皆喜,人人各自以爲得大將。至拜,乃韓信也,一軍皆驚。
(^0^M粉喜歡這段啊,特別是最後的“一軍皆驚”,看得偶那個爽啊啊啊--so……偶就抄襲了……嘿嘿!!!原出自《韓信傳》)
劉邦,字季,沛郡豐邑人(現在江蘇豐縣)。原爲地痞無賴,後買官當上泗水亭長。這樣一個地痞無賴,卻偏偏長得俊美無比優雅絕倫,接人待人溫文有禮,看來很是平和,然而,仔細看時,才發現那雙漂亮的鳳眸輕漾流轉間,縷縷陰霾深沉眼底,行事施令時自然流露出的王者之氣,更令人對他生出敬畏之感。
這個人,是天生的領袖,是註定王者。
韓信第一次見到劉邦時,便知道,天下,將歸此人。
也知道,他再也抓不住蕭何的心。拜將壇上,他明明白白地看到,蕭何看劉邦的眼光,分明同他看蕭何的眼光,一模一樣,愛戀,仰慕,又無可奈何。
可是他不明白,蕭何若不愛他,爲何又要同他做那種事,那樣的溫暖,那麼的緊密結合,至今依舊會令他臉紅心跳的記憶,他不知道,那人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若愛,又爲何用那般的眼神看另一個人,若不愛,那麼,他數年不減的愛意,甘爲人下的雌伏,當真是貽笑大方了。可就算如此,他只怕,也不能放手了。
再見到劉邦時,是在漢王府。
劉邦身着便衣,修軀微斜,依於几上,數指輕點額間,鳳眸半眯,朱脣微抿,數不盡的風流寫意。
韓信看得微微惶神,收斂了目光,施禮。
劉邦正了正身子,教他落座,笑道:“韓卿,蕭何與子房可是一同向孤舉薦於卿,言卿乃世之將才,時人莫出其右,今孤苦無定國安邦之策,不知韓卿何以教我?”
韓信正身,擡頭,問道:“敢問大王,同您東向而爭天下的乃是項羽,大王您請估計一下,論兵力,您與項羽誰高誰下?”劉邦沉默良久,緩緩道:“我不如他。”韓信淡然一笑,道:“不僅大王,就連我也覺得您不如項羽。可是我曾經事奉過項羽,對他尚有幾分瞭解,大王可願一聽?”劉邦定定看着韓信,良久道:“願聞其詳。”
韓信略一點頭,心中對劉邦暗自佩服:不辱不驚,自識甚明,禮賢下士,是爲明主。“項王勇冠三軍,力能扛鼎,可他不能任用賢能,僅只匹夫之勇。
待人恭敬慈愛,語言溫和,人有疾病,同情落淚,可部下有功應當封爵時,他卻不能分功他人,此乃婦人之仁。
項王雖獨霸天下而使諸侯稱臣,卻不居關中而都彭城,違背義帝的約定,任人唯親,諸侯對此忿忿不平。
項王驅逐義帝於江南,是爲不忠。
凡項羽軍隊所過之地,無不遭□□殘害,百姓無不憤恨。名上雖爲天下之首,實已失民心!今大王如能反其道而行之,任用天下武勇之人,何愁敵人不被誅滅!分封土地與功臣,何愁下臣服!率領英勇之軍,何愁強敵不敗!
且章邯、董翳、司馬欣本爲秦將,率秦國士兵投降項羽,而項羽卻坑殺秦降卒二十餘萬人,唯獨章邯、董翳、司馬欣得脫,秦人對此三人恨之入骨。今項羽強封此三人爲王,秦國百姓必不願從。您入武關時,秋毫不犯,廢除秦苛酷刑法,與秦民約法三章,秦國百姓無不擁戴。而據當初諸侯之約,大王理當稱王關中,可大王失掉應有封爵而王漢中,秦地百姓無不怨恨。現在大王起兵向東,攻三秦的屬地,只要號令一聲即可收服。”
劉邦驚喜不已,走下蹋來,於韓信前鄭重一禮,正色道:“聞將軍所言,有如醍醐灌頂,只恨晚與將軍相識,至如今才得與將軍暢談,孤今得將軍,如得一臂膀。”頓得一頓,從几上取得一物,雙手奉於韓信身前:“願將軍不棄,受下此印。”那盒打開,正是帥印。
韓信單膝扣地,雙手接過帥印,高舉過頂,字字頓道:“臣,必定肝腦塗地,以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