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一提醒,蘇依依倒是想起來了,先前藍不也是隨身帶着聖女教的寶貝東躲西藏的,也沒被人發現,莫非就是……
“鬼族之中可是有不少這樣的小玩意兒,它們都是當初被鬼族先祖從聖女教裡頭偷出來的。這些寶貝有一個特性,就是彼此會對彼此失去效力,只要身上藏着一件寶貝,鏡花水月就無法感知這個人如今在做些什麼。”
蘇依依不由得輕蔑的哼了一聲,口是心非的丟了一句,“原來如此,呵呵,不好用。”
然而,這小女子卻是默默的將鏡子擦了擦,盯着鏡面許久好像在想什麼似的。
“那個,蘇姑娘,不好用的話不如把這鏡子給我們吧?我們有用啊!”樂婆忽然盪開了一個猥瑣的笑容,蘇依依卻是頭也沒擡,“你有什麼用?”
“我想看看當初那個帥哥……哎呦!你,你打我做什麼?”
喜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傻呀,那帥哥是蘇依依的男人,你居然敢在她的面前堂而皇之的挖牆腳,小心一會兒她得戳瞎你的眼睛!
“……”呵呵,樂婆一時色迷心竅,倒忘了這檔子事情。
嘖嘖嘖,真羨慕這丫頭啊,那樣的人間極品都被她拿下了,不過想當年自己也是傾國傾城,要是早點遇見那小帥哥,沒準兒現在就沒有這丫頭什麼事兒了!
“帥哥?”蘇依依微微挑了挑眉,而這兩張老臉已經百無聊賴的吹起了口哨,一副我們什麼也沒有說的模樣!
蘇依依很快回過神,如此一來她就能更加的肯定,之前的一切不過是蘇盛自導自演的把戲,他還是那個他,還敢說自己和鬼族沒有關係麼?
這下自己就更加不需要手下留情了,原本還擔心萬一對方真的是無辜的呢?
那個誰,誰說她一開始就沒打算手下留情的?她是那麼魯莽的人嗎?
“對了!”蘇依依很快回過神來,她漸漸收斂了神色看向鏡面,裡面很快浮現出一片紅牆綠瓦,灰色的宮棧大道。
她一直沒有忘記納蘭容當初爲了救她,被伏隱所傷的事情。
白先生幫她打聽到,不久之前納蘭容回了宮,祺皇龍顏大怒勒令他三個月不得出宮。聽說,他一回宮就命人通知蘇文自己被鬼族綁架的事情,不過……那會兒相府裡頭有個假冒的蘇依依,所以人人都當納蘭容又瘋了,想必,那小傢伙受了不少的委屈。
到底都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三皇子,蘇依依輕嘆了口氣,不論怎麼說,她真的想當面和納蘭容說一句謝謝。
這小傢伙,此刻應該躲在自己的宮殿裡頭一個人默默的哭泣吧?哎,真慘……
然而鏡面裡頭,卻是顯現出了一片青蔥的灌木。
嗯?人呢?
只見幾名宮女恭敬無比的從一間寢殿裡退了出來,很快,灌木叢中出現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蘇依依眉頭一蹙,納蘭容?他這是在做什麼?
納蘭容的臉上帶着幾分冷峻,他等走廊之上的宮女離開以後,才小心翼翼的從灌木之中爬了出來,躲在了那微微敞開的窗臺之下。
一片輕薄的白煙,從窗內飄了出來,裡面傳來了一道水聲。
“二公主,溫度可適合?”
“嗯。”清冷的聲音響起,納蘭容緊皺着眉頭,慢慢的直起身子望向屋內,那屏風之後氤氳的水汽更濃,只能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
一旁的引魂瓶好奇的湊了過來,四張人臉同時一變,蘇依依很快便察覺到了引魂瓶的變化。
“你們的眼神是這麼的不可描述,怎麼,看出什麼了嗎?”
只聽一道淺笑傳來,“這小傢伙,是在偷看人家公主沐浴呢!”
“……”蘇依依聽不見鏡子裡的聲音,不過引魂瓶卻可以,所以納蘭容在做什麼它們清楚得很。
偷、偷看公主沐浴?說好的處境悽慘呢?
蘇依依的嘴角微微一僵,很快回過神來,不是吧,納蘭容不是清心寡慾傲嬌冷酷嗎?咳咳,差點忘記了,納蘭容雖然看起來是個孩子,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成年男子……有那方面的**似乎也是……
“不對!公主啊!那不就是他的皇妹嗎?”
“皇妹?”樂婆的眼前不由得一亮,“嘿嘿嘿,我就喜歡這種禁忌之戀,果然納蘭皇族最會玩了。”
蘇依依忍不住瞪了這不正經的老臉一眼,活了千萬年的老妖怪,思想都這麼前衛麼?
看來下一次見面的時候,自己得好好的教育一下這個即將誤入歧途的可憐孩子了……
納蘭容顯然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一舉一動已經落在了蘇依依的眼裡。
他好像在尋找着什麼一般,在納蘭馨的屋子裡張望着,這時,屏風之後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
“公主,您怎麼了?公……唔唔唔!唔……”
只見那屏風之上噴濺了點點刺目的鮮紅,從納蘭容的角度,只能隱約看見那掙扎着的身影。他的瞳仁不由得一縮,似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腳下不由得一動,正好碰到了那矮小的盆栽,發出了一陣聲響。
屏風之後的女子動作一僵,只聽轟的一聲,那條白玉般的纖瘦手臂一揮,竟是捲起了一陣狂風推翻了屏風,那猶如猛獸一般的殺氣撲向窗邊,可是那兒早已經沒有了納蘭容的身影。
這邊的動靜很快吸引了附近的宮女,她們疑惑的趕了過來,“二公主?發生了何事?”
門吱呀一聲打開,兩名宮女當即尖叫一聲,驚詫無比的看着眼前的畫面。
摔碎的屏風後,那滿身鮮血的宮女死不瞑目的看着她們的方向,而納蘭馨竟是一絲不掛的站在窗口,身子忽然一僵回過頭來。
她的眼底滿是迷茫,疑惑的低下頭來看看自己,再看看那名斷了氣的宮女,“這、這是怎麼回事?”
“刺客!有、有刺客啊!”
兩名宮女顯然沒有懷疑納蘭馨,只覺得這一切都是刺客所爲!
很快,二公主的宮殿之中闖入刺客的事情傳遍了皇宮上下,數名御醫聞訊趕到,圍繞在納蘭馨的身邊,診斷過後臉上滿是疑惑。
“公主殿下沒有看見刺客?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榻上的女子微微搖了搖頭,那緊皺着的眉頭帶着一絲絲的倦意。
御醫們面面相窺,說來也怪,都說公主殿下遭到了刺客,可是死的只有那名宮女,二公主毫髮未損。而那宮女的死相則是十分恐怖,就好像被什麼野獸咬斷了脖頸內的血脈,下場極其悽慘。
“公主殿下只是受了驚嚇,好生休息應該就無大礙了。”
“嗯……退下吧。”
納蘭馨緩緩閉上了眸子,御醫們安靜的退了出去,可是心底卻有許多的疑惑沒有解開。
“你們不覺得,最近宮中發生了太多類似的事情了嗎?”
“是啊,前幾天死的那名宮女,也是被人咬斷了脖中的血脈,究竟是什麼刺客專挑宮女下手?”
御醫們心有餘悸的閉了嘴,要知道上一次的連環兇案纔過去沒有多久,這會兒又……
寢殿之中很快陷入了一片寧靜,清風拂過,一名黑衣男子無聲的出現在納蘭馨的身旁。
“公主,你沒受傷吧?”
男子的聲音帶着幾分擔憂,榻上的女子幽幽的睜開眼眸,語氣似有不悅,“千面,本公主說了多少次,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得出現在這裡!”
不錯,火族的殺手千面,當時在聖女教帶走藍的時候,他就趁亂逃走了,如今留在了二公主納蘭馨的身邊,成爲了她專屬的影衛。
千面低頭不語,他已經知道納蘭馨就是蛇姬,背叛了火族以後,他反而有更加正當的藉口可以留在她的身邊。
“我只是……擔心你。”
“夠了!你以爲自己是誰?”納蘭馨眉頭一蹙,看他的眼神帶着濃濃的輕蔑。
她之所以留着這名男子在身邊,不是因爲對他有什麼情分在,而是因爲他的身上還有利用價值,誰會拒絕一條忠心耿耿的狗呢?
千面袖中的手不由得輕輕握起,納蘭馨的臉色依舊沒有緩和,許久之後才冷冷的開了口,“把它帶來。”
黑衣男子轉身離去,很快,捧着一個酒罈子出現在納蘭馨的面前。
打開塞子,一股濃郁的藥酒味撲面而來,納蘭馨往裡頭張望着,只見那條黑色的小蛇浮在藥酒之上,時不時才慵懶的動了動身子證明它還活着。
“它已經泡了怎麼久的藥酒,怎麼還是沒有起色?”
納蘭馨知道,這段日子以來自己的異樣,只怕與這條魂寵有關!
那一日這黑蛇突然受了重傷回來,自那之後,納蘭馨便時常覺得四肢乏力患得患失,近日來越發的嚴重。她時常會忘記某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而這一段時間內,宮中必有人命傷亡。
她不在意那些宮女是不是被自己殺了,只在意,她的魂寵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
“公主,再這樣下去只怕會被這魂寵拖累,不如讓千面解決了它……”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眼前的男子臉頰上浮現出一道深深的紅印。
“是誰給你的權力,處置本公主的魂寵?”
“可、可是千面擔心你的安全……”
這條魂寵,給他的感覺越來越危險,總覺得留它在納蘭馨的身邊,很快就會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情。
“擔心?要是擔心的話,就快點替本公主把傷它的人找出來!本公主定要將他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