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賓一聽說風伊可醒了,先是一愣,然後立刻帶着大夫過來了,一兩天都沒有閤眼,風賓顯得很是憔悴,但是也抵不過風伊可醒來的消息重要。
“大夫,怎麼樣?”風賓急切的看着走出來的大夫問道。
大夫低着頭,一臉的不可思議,隨後看到風賓焦急的臉色,急忙笑了笑說道:“族長放心,四小姐的身體好生奇怪,昨日還那樣的命懸一線,過了一晚,竟然奇蹟般的好了,雖然體內像是還有很重的傷,但是至少性命是無憂的。”
聞言,風賓心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在他準備好一切將要用曉曉代替伊可的時候,伊可竟然奇蹟般的好了,這是巧合嗎?他不知道,但是風伊可的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所以他不得不做兩手準備,曉曉那邊還是先瞞着,免得出什麼亂子。
“你們記住,四小姐的病情萬萬不得對其他人說,誰都不可以!”風賓冷着臉,對下面的人吩咐道。
丫鬟們看着族長黑着臉,也不敢多問什麼,四小姐的病好了,爲什麼族長看上去好像不是那麼開心呢?她們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主子的事情也不是她們這些小丫頭可以決定的。
這邊風伊可的院子的人被風賓下命令封了口,雖然消息是沒有傳出去,但是風伊可的院子的守衛卻是多了一層又一層,丫鬟婆子們又加了一倍,每天山珍海味的補品陸續不斷的往這裡送,這一切很快就傳到了曉曉的耳朵裡。
“我說了要燕窩!你給我端的什麼!”曉曉大怒,一下子將飯桌上所有的吃食全部掀倒在地。
小丫鬟見狀急忙跪了下來,哆哆嗦嗦的說道:“是,是四小姐院子的人,她們說四小姐醒了,現在各種營養品都得四小姐先挑,四小姐挑剩下的我們纔有資格,還說,還說您跟我們一樣,都是婢女,有什麼資格吃燕窩”
看着曉曉越來越黑的臉,小丫鬟的聲音越來越小,後面更難聽的話不敢再說了,低着頭,生怕這位主再發脾氣折騰她們。
自從被分配到這裡伺候曉曉,她們幾乎都沒有睡過安穩覺,這曉曉就像是突然上位的土包子,開始各種趾高氣揚,將所有的人都刁難個遍,這裡沒有人喜歡她,即便是她身邊的婢女和小廝,基本上沒有什麼事情,大家都躲得遠遠地,免得被曉曉抓住一頓亂罵。
“四小姐?風伊可!你不是要死了嗎?竟然還敢跟我搶東西!”曉曉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咬牙切齒的道。
曉曉的怒氣太甚,小丫鬟更加不敢把這幾日外面的情況說給她聽,卻沒想到下一秒就聽到曉曉說要去看看四小姐。
“不,不要,曉曉小姐,族長說您的身體還很虛弱,要好好的養着,不能出去亂走。”小丫鬟一急,說話的語氣有些重了。
щшш_тт κan_℃ O 聽在曉曉的耳朵裡,就是在拿族長壓她,她心裡的火氣更甚了,她的身份可是風族正牌的嫡系血脈,比這些丫鬟的身份可高貴了不知道多少倍,她們竟然都敢用族長來壓她,簡直是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來人呀!”曉曉怒吼一聲。
門外的侍衛刷的一聲拔出劍,走了進來,詢問道:“曉曉小姐有什麼吩咐?”
“哼,這個賤婢竟然敢侮辱我,拖出去,打五十大板,然後送到軍營去做軍妓!”曉曉冷笑一聲,道。
這些侍衛是風賓送給她的,侍衛們和丫鬟小廝不一樣,他們只聽命與主子,在風賓將他們送給曉曉的時候,他們的主子就是曉曉了,再加上他們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想知道,所以他們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將小丫鬟架了出去。
躲在外面的丫鬟和小廝們,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如果他們一直跟着曉曉這個主子,哪一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太不講道理了。
能在這裡伺候的丫鬟們也都是機靈的,沒有誰願意把命丟在這樣一個人的手裡,於是他們都想着要去尋四小姐告狀,四小姐平日裡雖然不怎麼跟她們說話,但是卻從來不會這樣對待她們,有時候還會賞賜她們好多東西,相比之下,那才叫真正的大家小姐,哪裡像曉曉這種自認爲是嫡系血脈,實際上沒有一點兒大家閨秀該有的品行。
小丫鬟被打的慘叫聲讓所有的人都毛骨悚然,只有曉曉卻覺得這種聲音聽得她心裡舒服,彷彿被打的不是一個小丫鬟,而是風伊可一般,她用這種方式來尋求心裡平衡。
五十板子,幾乎直接要了小丫鬟的命,在送往軍營的路上,小丫鬟就因爲承受不了這種疼痛直接咬舌自盡了,然而丫鬟的命總是那麼不值錢,就算死了,曉曉都不願意放過,直接給丟在了野外,不準任何人去掩埋。
當然,這件事曉曉是故意的,她要震懾一下下面的那些人,讓他們知道,即便是四小姐醒了,她也還是可以掌握他們的生死的,後來傳到了風賓那裡,風賓只是微微的蹙了蹙眉,並沒有對此事發表什麼評價。
至於風伊可,聽到之後只是微微一笑,什麼也不說,她剛醒過來,身體還虛弱的僅,自己都照顧不過來,更加沒有心思和力氣去管其他的事情了,她這次的事情風賓幾乎封了所有人的口,連後堂都沒有傳過去,也許聽到了一點兒風聲,但是最後都被風賓直接給鎮壓下去了,任誰也不敢亂說什麼。
兩日之後,風伊可好多了基本上可以自己吃藥了,每次便讓丫鬟把藥留下,人可以離開了。
“你身體差不多好了,我也該走了。”魅汐從橫樑上跳了下來,走到風伊可的牀邊又給她檢查了一番。
誰知,風伊可卻死死的抓住魅汐的衣服,不鬆手。
魅汐無奈的看着風伊可,這熊孩子,之前不是挺堅強的嗎?怎麼這生一場病就變得這麼脆弱了?
“我的身份在這裡不合適,我得離開這了。”魅汐試着跟風伊可講道理,可是她發現是徒勞,因爲風伊可的雙手絲毫沒有要鬆開的跡象。
就在魅汐準備開罵的時候,風伊可一副可憐兮兮的看着魅汐,說道:“姐姐,你帶我走吧,我跟你走好不好?我知道那兩位姐姐是你的徒弟,我也給你當徒弟好不好?帶我離開這裡。”
試想一個長相像洋娃娃一般的小蘿莉,滿臉都是淚水的祈求着,任誰都不忍心再說些重話、魅汐也不例外。
“你還有父親和母親,他們都在風族,你跟我走了怎麼辦?”魅汐坐了下來,看着風伊可嚴肅的說道。
她收徒弟看眼緣,風伊可是不錯,這幾日的相處,她也挺喜歡,只是她的徒弟不允許有任何的牽掛,初二和初六現在和無家可歸的人沒什麼區別,而初一是因爲她的父母都是火族的人,有火雲烈在,她們不用擔心,可是風伊可不一樣,風伊可的身上肩負着風族的興衰,風賓不可能放風伊可跟她離開的。
聞言,風伊可低着頭,抽泣着,手也慢慢的有些鬆了,就在魅汐以爲她要放棄的時候,卻聽到她淡淡的聲音傳來:“我的生母早就去世了,我和風蓮一樣,在出生的時候,生母就已經被風賓秘密處死了,我們從小是被寄養在不同的姨娘處,所以我們擅長僞裝,還有面冷心更冷。”
聽到風伊可的話,魅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她說怎麼風伊可生病這麼久,就算是風賓封鎖了消息,她的孃親也該來看看孩子吧,可是除了風賓和大夫,沒有一個人來過,風族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冷血呀。
“那是你的父親,以後如果我們要與之敵對,你怎麼辦?”魅汐平淡的說出事實,雖然殘酷,但是卻是風伊可必須面對的問題。
“殺無赦!”風伊可嬌小的小嘴裡蹦出的話讓魅汐心驚。
真不知道風賓這樣培養出來的孩子到底是好還是壞,爲了讓她們沒有感情的羈絆,從小就讓她們失去孃親的庇護,學會成長,但是更心狠,現在即便是說道殺無赦的時候,魅汐都沒有感覺到風伊可有一點兒的猶豫,更沒有一點兒的愧疚和親情,有的只是堅決。
“傻丫頭,殺氣不要這麼重。”魅汐心疼的替她撫了撫髮絲。
她們都是一羣沒有人愛的孩子,而曾經的她也是如此,現在就讓她來成爲這些孩子的庇護神吧。
在心裡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魅汐決定帶風伊可走,反正她的徒弟位置還有空缺,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不過想要做她的徒弟,除了合她的眼緣,還要有機緣獲得她的師門信物門牙,這些都要看風伊可與她的緣分了,她說了也不算,這些事情她有必要跟風伊可說清楚。
“你首先要明白做我的徒弟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必須要經過考驗才行。”魅汐沒有直說,但是也算是間接的給了風伊可做心理準備的機會。
“不管什麼樣的考驗我都要試一試,我想要重新活一次,不再這般活的像傀儡。”風伊可堅定的說道。
她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要不是魅汐,現在的她估計已經去見閻王爺了,原本以爲自己什麼都不害怕,可是臨近死亡邊緣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是怕的,當然不是害怕死亡的痛苦,而是害怕孤單,她的人生還有很長,她不要這樣一輩子受人擺佈。
“這個先不急,你先養好傷再說吧,你的傷勢不輕,而且還存在一定的後遺症,我雖然暫時控制了你體內的傷勢,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是很明白,所以沒辦法替你徹底的根治,你必須老實的跟我說實話。”魅汐看着風伊可,淡淡的說道。
聞言,風伊可先是一愣,然後笑了,曾經她有什麼苦什麼事情都只能往肚子裡咽,從來不敢跟任何人分享,如今也許不一樣了,靠在魅汐的身邊,她竟然莫名的感受了共鳴,一種可以依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