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巴恩魯演講完畢,臺底下再次掀起漫山倒海的掌聲,伴隨着巴恩魯的完美謝幕,全場都激動起來,抑制不住的那種。司徒錚只是遠遠地觀望着,並沒有呵斥他們嚴肅,或者親自出手干涉,只是笑眯眯的盯着他看,彷彿巴恩魯這個人很得他的喜愛。
不過事實確實是如此,巴恩魯這小子是他偶然間相識的,當時巴恩魯還是別國軍統級別的人物,天性嗜血,殺人無數。在他的眼中根本沒有慈悲二字,冷血殘酷都是他的代言詞。小國的戰亂是最可怕的,往往一場戰爭就能導致幾十個國家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無數的家庭都需要強行服從兵役而妻離子散。巴恩魯就是一個出生於街頭的悲慘人物,他的母親是青樓的女人,剛生下來就已經斷氣,至死都沒有透露巴恩魯父親的一絲信息。巴恩魯之後被一個好心男人收留,但兵役的原因讓他被迫離開,已經是四歲巴恩魯開始自己的流浪。
沒有人願意收留巴恩魯,就連那些跟他一起乞討的乞丐們都不稀與這個孩子爲伍,打他罵他都已經成爲常識。說句實在的確實很可笑,乞丐之間還有鄙視鏈?這個國家的人都是以怎樣的面孔活着?巴恩魯很想離開這裡,但他一直這樣認爲,如果自己離開的話,那就根本會活不下去,畢竟聽見有人說,我們生活的地方跟外面相比就是天堂地獄,這個一聽就知道是謬論的說法在他這個年幼的心靈中埋下。
有一天四歲的巴恩魯餓的實在是忍不住飢腸轆轆的感覺,就翻開垃圾桶,與狗一起尋食。當時他滿腦子都是:如果我是一隻狗該多好?這樣也不會被人受欺負,天天也不用捱餓……他哭起來,沒有一點聲音,但淚水打溼了他的襤褸衣衫,淚痕在滿是灰塵的臉上顯得更加明顯。
“院長大人,你盯着這個地方看什麼呢?”
司徒錚突然緩過來神,巴恩魯一行人已經來到他身旁,南宮孤霏還吐槽一句:“院長大人下次我給你個望遠鏡啊。你盯的這個位置是不是我們之前站的?”
司徒錚這才意識到自己彷彿想事情想的出神,他連忙轉移話題:“你們等會兒打算去哪兒?”
南宮孤霏又接着說:“他們四個準備去貴伊爾學院演講,我就先去晉湘源佈置個飯局,中午一定得好好喝一杯。”
“那你們去吧,別耽誤時間。”
望着五人遠去的背影,司徒錚接着回憶。
在一天的正常乞討中,突然闖進來一個蒙着面手持長劍的男人,他剛闖進乞丐窩就把劍對向所有人說:“全部給老子雙手舉起來!”
乞丐們連忙照做,在他們看來這種人無異於惡鬼,隨時都能奪走他們性命,保命纔是關鍵。
又有許多身着正裝的人過來,用刀槍棍棒指着那人說:“你逃不掉了,早晚就是死。”
那人用惡狠狠的語氣說:“你好好看看,老子手中可是有人質的,別跟老子叫囂,信不信我砍死一個?”
好像是爲首的正裝人說:“你砍死吧,這些髒東西越少我們越喜歡。這些垃圾乞丐天天在城裡晃悠,真想全殺了,可惜沒有個合適的理由。不過這次可以借你的手去屠殺,是個好辦法。”
那人有些慌張的說:“別跟我故作鎮定,你們肯定比誰都慌,你們哪兒的規定就是不準傷及平民!”
爲首的正裝人指着他的鼻子大笑:“你殺一個試試?看看我們會不會有反應,反正他們也逃不掉。”
乞丐們所處的位置正是死衚衕之中,外面站着的人堵着他們的去處,根本不可能出去。
那人用手中的劍揮砍,乞丐們一個接着一個倒在血泊中,即使再滿臉恐慌也逃不掉。那些站着的人彷彿就是來看笑話的,無動於衷,只知道站在那兒哈哈大笑。巴恩魯用眼睛看向這一切,突然跑到那人的身旁,拔出他藏在腰間的匕首,拼勁全身力氣將匕首插在他的腰間。那人一臉不可思議的回頭,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已經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巴恩魯也陷入昏迷之中,他沒有殺過人,他也堅信殺人就等於無窮無盡的折磨,無數的惡鬼會纏繞在你的身上,數不勝數的殘忍刑法在他腦海中浮現。這些事物嚇得他昏迷過去,可能四歲的孩子辨別真僞的能力就是這麼差吧。
醒來之後,他發現自己和許多成年人呆在一起,各自躺在自己的牀沿上,夜色已深。他堅信這裡就是人們口中的煉獄,嚇得他大叫起來!這一聲淒厲的慘叫可是將全部屋內的成年人驚醒,他們發現聲音的源頭是巴恩魯傳來的,立刻怒罵着用拳頭打他。都是比他大上許多年齡的成年人,巴恩魯自然也就不服輸,可是他一拳的力度打出來宛如沒打一樣,鋪天蓋地的拳頭朝着自己襲來。
等到小孩子們停止暴亂回房睡覺,巴恩魯已經被打得半死,全身是血,他也昏迷過去。第二天醒來時,發現身上的傷痕已經全部消失,他很不可思議,接着就聽到遠方的鈴聲響起,許多小孩子都瞬間起牀,他們睡覺都是穿着衣服的,動作也迅速,沒有半分鐘只剩下巴恩魯一個人。
這個時候從屋門外走進來一個人,他不苟言笑的神情讓巴恩魯感覺很緊張。
“從明天開始,這裡的人怎麼做,你就跟着怎麼做,我告訴你這裡允許殺戮,昨晚我們派人來,讓那些殘暴的人停手。此時你就已經快要死去,口中還嘟囔着聽不清楚的話,我們只要給你服用一些特效藥。記住,這種事情只有一次,下一次你死在哪裡都行,與我們無關。”
那人說完就狠狠的關上屋門,只留下巴恩魯一個人在原地懵。
這裡是天堂嗎?允許殺人!
這個想法已經在他的腦海中埋下深深的根苗,等他完全發育成熟,那肯定是一大災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