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天和嬀羣兩個聽了姚廣的話,他們互相看了看,這次是嬀羣開口說話了。“姑父,我們來您的大營,一來是擔心您的身體,二來也是爲了公務。”嬀羣說到這裡,他擡頭望了望姚廣,他見姚廣的目光依舊很溫和,然後就繼續說道,“前些天,宰風大人已經去過我們的營地了。想必,他也來過您這裡。”
“是的!”姚廣見嬀羣說到這裡,不再繼續向下說,他就點頭承認了宰風的確來過他大營的事實。
“那我不知道宰風大人有沒有跟您提起過洛邑的事情?”嬀羣問道。
“說過!”姚廣說完,他擺了擺手,“那都是夏帝的問題,與我姚廣何干?我只要燕雲之地太平,我可沒那心思去管他們洛邑的事情。”姚廣這麼說完,張震天和嬀羣兩個的心裡也就有了數。從根本上來講,姚廣是反對增援洛邑的,或是說,姚廣認爲增不增援洛邑並不是當務之急。而張震天和嬀羣也不是燕雲國主派去洛邑的唯一人選,只是在姚廣拒絕了宰風的要求後,宰風才向他們兩個提出了支援洛邑的請求。
“可是,姑父!”嬀羣叫完姚廣,他卻沒有繼續向下說。他先看了張震天一眼,他見張震天向自己點頭,他才繼續說道,“震天兄,他是血祭之石的擁有者。按着……”姚廣聽嬀羣說到血祭之石,他本能得警醒起來,他擺了擺手止住了嬀羣的話,然後命令道,“左右,給我們三個設家宴!同時,把我的兒女找來。我們要好好聚一聚,這也到了午飯時間!我老了,到了飯點不吃飯就感覺心慌。”
“呵呵!好。”張震天和嬀羣兩個聽姚廣這麼說,他們趕緊上前一左一右攙扶住姚廣,然後扶姚廣向後帳去了。原本在張震天和嬀羣兩個抵達姚廣的駐地的時候,姚武在帳篷之內,可是剛纔他見姚廣和張震天他們閒聊,他就出去找姚秀去了。
用不多時,在姚廣的後帳之內,親兵們就爲姚廣他們擺設了一桌豐盛的筵席。而姚武和姚秀兩個也被親兵們找到了帳篷裡面。既然現在是姚廣家的私宴,親兵們忙活完菜品的擺設,已經酒罈的安置後,他們就禮貌得退出了姚廣的帳篷,站在帳篷外面守侯。姚廣見帳篷內再也沒有外人,這纔開口低聲詢問張震天,“震天,羣兒說得可是真得?”
“是真的!”張震天連忙點頭,同時,他把自己胸前的衣服拔開,水之石和亡靈之石的印記展現在衆人的面前。姚廣眯着眼睛仔細看了一陣兒,然後,他悶悶不樂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唉!既然你是血祭之石的承繼,那麼去救援洛邑是你的本分!老夫自然不會攔你,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呵呵!謝謝王爺體諒。”張震天聽了姚廣的話,他連忙向姚廣躬身行禮。姚廣見了擺手道,“不必了!你也算是我的準女婿了。要是,你不嫌老夫我貪大,那我就喚你一句震天我兒了。”
“呵呵!我……”張震天憨憨得傻笑,卻不知道如何應承。在一旁的姚秀聽了姚廣的話,她自然是羞紅了臉龐。最後,還是嬀羣反應機敏,他大力得推搡了張震天一把;張震天一時沒有站住,咕咚一聲跪到了地上。如此一來,張震天只得尷尬得開口,對着姚廣喊了一聲,“岳父!”然後,他又向姚廣行禮,“岳父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哈哈!早就該如此嘛。”姚廣見了張震天的樣子,他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妥,他伸手拉起了張震天,然後讓他重新坐了下來,“有你這句話,我把秀兒交給你,我也就放心啦!哈哈。”說到這裡,姚廣把杯中的酒一口喝乾,然後,他又問道,“說吧!你們去洛邑,是想要兵,還是要將,你們兩個就儘管開口好啦!”
“呵呵,我們自然會跟姑父您要些兵將。”嬀羣搶在張震天的前面開了口。姚廣能在家宴上痛快得認婿這已經超出了事前他跟張震天兩個的想象。不過,事情既然已經如此,想必後面的事情就會簡單許多。嬀羣想了一下,然後,嘆息道,“唉!可惜啊。可惜現在蓋州的攣鞮羱還擁有重兵,若是我們從姑父您這裡借走了兵馬,就怕日久生變吶。”
“呵呵,羣兒,這是你自己這麼想,還是你們兩個都這麼想?”姚廣說完這話,他目不轉睛得望着張震天。張震天見了,他立即起身,然後恭敬得說,“父親,小婿也有此意。”
“坐!”姚廣示意張震天坐下,“坐下說話!都是一家人,不要這麼拘禮。”說完,姚廣仰天嘆了一口氣,而後又說,“其實,我也知道洛邑的事情已經危急了。若是我們不出兵去救,對天下諸國而言,也就失了信義。但是,我們剛剛經歷了與獸人帝國的惡戰,現在蓋州又有獸人的重兵;若是我們就這麼派兵去救,只怕未能解洛邑之圍,還會葬送了我們燕雲之地。”
“是啊!父親。”張震天聽了姚廣的話,他連忙點頭,“其實我們兩個也有這方面的擔心,而且我們這次來找您,實際上也是想和您商議如何擊潰蓋州之敵的事情。”
“哦?擊潰蓋州之敵?”姚廣聽了,他有些詫異得望着張震天和嬀羣兩個,“這攣鞮羱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性情素來沉着,用兵也算謹慎,現在他已經退回蓋州,恐怕短時間,他是不會再來向我們挑釁了。”
“姑父,我們想跟您商議,您看我們是不是可以主動出擊蓋州?”嬀羣低聲得詢問。
“出擊?”姚廣聽了嬀羣的話,他沉思了起來。若是以燕雲國一國的兵力出擊蓋州,倒不是沒有勝算。但是,在這戰之後,他們必然也會傷了元氣。這救援洛邑和日後自保的事情不就成了空談?若是拉上百越,淮夷等國,恐怕他們現在都忙着撤兵南還,根本無心再支援燕雲作戰了吧!
張震天和嬀羣兩個自然看出了姚廣的心思。張震天就把自己的身體向姚廣身邊挪了挪,然後,他把在山谷營地中他與嬀羣兩個商定的計策跟姚廣又說了一遍。姚廣聽完,他思索着點了點頭,“若是事情順利,你們兩個的想法倒也可行。只是,這個方案還是有一些冒險。我還要再斟酌一二,纔好定奪。”
張震天和嬀羣兩個見姚廣沒有反對自己的方案,他們也就不再強迫姚廣立即接受自己的想法。他們跟姚廣、姚武又敘了一陣兒家常。然後,張震天和姚秀兩個就起身跟姚廣告辭,他們已經有些日子未見,這戀愛中的人,自然是喜歡膩在一起,所以現在他們迫不及待得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說些私密的話去。姚廣又不是傻子,他自然同意了張震天與姚秀的請求,讓他們兩個自由行動去了。這之後,嬀羣又跟姚廣和姚武喝了一陣兒酒,然後,他也就起身告辭了。
當晚,再無什麼話說。嬀羣從姚廣的帳篷離開後,他直接去了姚廣給他安排的營帳歇息。而張震天則跟着姚秀回了姚秀的帳篷,兩個人在姚秀的帳篷內竊竊私語到天明,然後,兩個人相擁着睡去了。
這個夜晚,營地內只有姚廣一人沒有入睡。他躺在自己的牀榻上考慮張震天跟他說的話,他感覺張震天與嬀羣兩個的計劃可行,但是,他又覺得這個計劃有些冒險。不過,爲了燕雲的安全,他最終還是打算按着張震天他們的計劃試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