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安靜、平和的,像江湖一樣平靜;同時夜也是漆黑的,沒有人知道黑色的屏障中到底隱藏了怎樣的危機,江湖也是如此。
白道這次聚首是在非對抗魔門的名義下秘密舉行的,一旦江湖中傳出魔門再起的消息,又將陷入極其混亂的局面。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泄露消息只是遲早的事情。
一陣馬蹄聲打破了黑夜的寧靜,從大同向開封急奔而去,在開封有一個在江湖中很有名氣的世家——南宮世家。
空象禪師說南宮家傳來的書信中,只說家中遭逢鉅變,並未說明原由,能被南宮家稱爲鉅變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我牽掛南宮倩的安危,連夜向開封趕去。
醉劍要留下保護恆山雙璧,我把紅紋留在他身邊非常放心,何況紅紋還有空絕護身。
南宮倩走後,我從未停止過對她的思念,我的心比馬兒奔得還快,早已飛到了她的身邊。
我的腰中掛着一個黑色的刀鞘,彎彎的刀鞘,鞘裡面有一把彎彎的刀。
離開朋友的我,又恢復到那個平凡的中年人,彷彿只有同朋友在一起的日子,纔不會感覺到疲倦、滄桑。
我沒有向禪師詢問空絕的來歷,我也不在乎什麼魔門大戰,我甚至忘了管醉劍要路費盤纏,我只想盡快知道南宮倩的下落。
我除了一匹好馬,一把彎刀,就只帶上了我自己。
***
開封一片繁華景象,街市上熱鬧非常,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麼大事發生。
街頭巷尾人來人往,各色行人穿着各種衣裳,有的光鮮,有的襤褸,在大街上忙碌地穿梭着。
我尋找南宮倩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我採取了最直接的方式,一進開封就找到了南宮家。此外,我這麼做還有一個說不出口的原因,就是我沒有帶銀子……
南宮家果然藏龍臥虎,看門的兩個家丁的武功竟然也是不弱,二人一胖一瘦,年紀和我相仿,若在江湖中闖蕩也必非無名之輩,怎會甘心爲奴在南宮家只做一個小小的門丁?
二人見我走近,胖子趕走幾步,客氣地道:“請問先生有事嗎?這裡是南宮世家的家宅。”
在他們眼中,我腰際的彎刀只不過是個普通的飾品,我的穿着雖然破舊,卻牽着一匹神俊的好馬。如果沒有這匹馬,恐怕他們又是另一番態度了。
我開門見山地道:“我找南宮倩,南宮小姐。”
他們一聽到南宮倩的名字,突然面色大變,胖子不自在地道:“請等一下,我進去通稟一聲。”
看他們的神色,南宮家的變故怕是與倩兒脫不開干係,我因爲不禁爲她擔心起來。
沒過多久,在胖子的陪同下從裡面走出一個衣着華麗的中年人,我認得他,他是南宮家的長子南宮楚,二十年前就已經是江湖中成名的劍客。從前我和他見過不止一次,印象中他是一個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十年前江湖中就已傳出我的死訊,我又與他沒有什麼深交,所以江湖中能認出我的人寥寥無幾。
南宮楚打量了我半晌,神色平靜地道:“在下是南宮楚,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原來是南宮大少,在下趙三。”
“不知道閣下是如何認識小倩的,找她有何貴幹?”
我從他的眼中讀不出任何信息,打定主意道:“在下是西域劍稷的一個廚師,南宮姑娘離開西域的時候,特意叫我來南宮家爲她掌勺。”
南宮楚笑道:“原來如此,小倩今天有事出去了,明日一早就回來。先生一路勞累,先到客房休息一晚吧。”
當他提到南宮倩的時候,胖瘦二僕臉上明顯露出不自在的神色,我裝作沒看見,在胖子的帶指引下來到了一個僻靜的院落。
越是往裡宅走,環境越是冷清,與外面熱鬧的景象相比,簡直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整個南宮家都籠罩着一層詭異的氣氛。尤其靠近後院的時候,我隱約感覺到了一股死氣,那是隻有死人呆着的地方纔獨有的氣息,難道後院放有死人?
另外南宮楚的出現未免有些蹊蹺,我一個平凡的客人不可能勞得南宮家的大公子親自接見。
還有南宮倩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無數個疑團不停地在我腦海中盤旋。
夜了,點點昏暗的燈光點綴在荒涼的庭院,好象鬼火一般。黑暗中有一隻黑色的貓蹲在院牆的角落,眼中放出碧綠的光芒。
我剛要出一探究竟,門外突然響起了聲音……
***
微弱的沙沙聲從不遠處輕輕傳來,幾乎細不可聞,但對於我這樣的高手來說,在如此安靜、甚至安靜得有些不正常的夜晚裡,這聲音未免太大聲了點。
聲音逐漸向我的方向慢慢靠近,沙沙……沙沙……幸虧我是無神論者,否則一定以爲那是來自催命的鬼魂。我並不害怕,因爲我知道來者的武功並不高,不管對方是誰,顯然沒有把我這個廚師放在眼裡,以爲這麼一個小角色就可以把我擺平。
我趕忙躺回牀上,把被子蓋好,等待着他這條自己送上勾來的大魚。
殺氣一點一點地向我靠近,我準確地感應着對方的位置。門響,他撬門的功夫要遠比他的武功高出許多,眨眼間他已經站在我了的房內。
他屏住呼吸,一點一點地蹭到我的身邊,儘管我閉着雙眼,還是感覺到劍光在我身旁緩緩上升。我知道他要下手了,他卻不知道我也要下手了。
劍落。風至。我突然伸出手指,巧妙地在他肩頭輕輕一點,劍在我頸旁兩寸處停了下來,他就一動不動地僵在那裡。沒有來得及驚訝,他的眼神中還殘留着對我的同情,彷彿在他眼中,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我並沒有死,我坐起身來饒有興致地打量着身旁撬鎖本領高強的神秘殺手,雖然我不敢肯定他一定知道很多東西,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知道的東西一定比我多。
我得意地想象着解開他穴道後他的反應,他應該是錯愕的、驚詫的,還是恐懼的、驚慌的?
我錯了,我雖然拍開了他的穴道,卻沒有看到他任何反應,因爲死人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
黑色的血從他的嘴角緩緩淌下,他的身體也失去了力量軟倒在了我的牀上,他自殺了。
他低估了我,我也低估他。不過這更使得我相信,在開封,在南宮世家正有一個陰謀在不知不絕中,悄悄進行着。
我當然不能在這繼續呆下去,但在我離開之前,我還要去一個地方,一個在白天都會讓人感覺到死氣的院子。
陣陣陰風颳的燈籠左搖右晃,偌大的院子裡只有我一個人,好恐怖哦……
彎彎的刀像彎彎的月亮一樣在我腰際搖曳不已,我像幽靈一樣飄到了南宮家的後院。
我感覺在這個小小的院落裡,一定隱藏着一個驚天的秘密。
濃郁的死氣從房間裡散發出來,還有一股雖然很淡卻另人噁心的屍臭,裡面死的到底是什麼人?我突然緊張了起來,剛要伸手推開這扇神秘的大門,異變突起,數股不弱的氣息從東院突然出現,並且急速向我的方向靠近,似乎是很多人在追一個人。
我忙躲到後院的陰暗角落,靜觀其變。
不光是我,周圍又有幾個高手也感覺到了他們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對跑在最前面的人進行合圍之勢。
朦朧中有一條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奔向後院,輕功之高,着實讓人佩服。在我見過的人中,還未發現有人在輕功造詣上能居其右。後面數條人影被遠遠地被拋在後面。
四面的包圍圈不斷地縮小,後院已經有人趕到,阻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黑衣人一看前面有人,忙轉向左,哪知左面也有人;又轉向右,誰之右面還是有人……無奈之下,一個漂亮的身法跳入了後院正中,十幾位高手將他團團圍住。
黑衣人寶劍出鞘,黑夜中好象打了一個閃電,寒氣四射,竟是一把絕世好劍。
是南宮倩的劍!被她用這把熟悉的劍三次放在肩頭的事情依舊曆歷在目,我繼續觀察着局勢的變化。
周圍衆人也都紛紛亮出長劍,爲首的一人竟然是南宮楚,南宮楚冷冷地道:“閣下若是放下我南宮家的秋水劍,或許在下還可以留你一條生路。”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們南宮家這幾天做了什麼事情,老子清楚得很。這劍老子看上了,想拿走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南宮楚突然變色大變,下達了最後的命令:“殺!”
後面幾人向後退了幾步,阻攔了黑衣人可以遁逃的各個方向。前面四人包括南宮楚在內,準備圍殺黑衣人。
南宮楚大喝一聲,揮劍向黑衣人刺去,其他三人也同時出劍。
我本以爲會有一場龍爭虎鬥,哪知這黑衣人輕功雖然高明,劍法卻稀鬆平常,在四人是圍攻下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僅憑着過人的輕功左躲右閃。
南宮楚豈是易於之輩,另外三人的劍法亦是不弱,沒過多久黑衣人就被逼到了院子的死角,他已經無路可退。
四柄長劍從四個角度同時向他攻來,能在這種情況下安然無恙的人,江湖中絕對不會超過五個,我想出手幫忙的時候,爲時已晚,眼見黑衣人就要死於亂劍之下。
突然,黑衣人的劍法變了,他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了一劍,竟然一招化解了四人的攻勢。
這不是一般的劍法,是風一樣的劍法。
***
我驟然眼前一亮,止住了出手的衝動。
劍光暴漲。黑衣人不等南宮楚四人變招,點點繁星般漫天劍影又朝南宮楚四人點去。
南宮楚四人均覺得劍勢是向自己攻來,紛紛舉劍抗衡。
哪知這第二劍卻是虛招,方纔的滿天星斗突然一下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寒氣逼人的冷芒。第三劍纔是真正的殺招。
南宮楚四人四劍斷其三,大驚之下各向後躍了一丈,俱是露出震驚的神色,只有南宮楚一人長劍未斷,看來他的實力還不止於此,剛纔定在隱藏實力。
黑衣人哈哈大笑,縱身躍上牆頭,向北急速掠去……
南宮楚剛要命人追趕,我兀地從牆角躥出,彎刀出鞘,一陣猛烈的刀氣向他們襲去。
他們沒有料到院中竟然還有如此高手,被我突如其來的一刀弄失了方寸,我趁機跳出院牆,向黑衣人遁去的方向追去。
他的劍法已經告訴了我他的身份,他拿着南宮倩的寶劍代表他很可能知道南宮倩的下落,所以我一定要追到他。
黑衣人似乎很善長隱藏之道,急速奔走之下只散發出微微的氣息,當然這些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自然真氣給了我超乎常人的靈覺,讓我可以感覺到極其細微的氣息變化。
他的輕功的確高我一籌,剛纔激戰之下仍然能保持極快的速度,我也只能勉強跟上他的腳步。
後面南宮楚等人追蹤的氣息被我們落得越來越遠,半個時辰後已經感覺不到他們的任何氣息了。
又過了一會,黑衣人可能是真氣有些不濟,速度才慢慢降了下來。
自然真氣源源不斷,我逐漸拉近和他之間的距離,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跑到了荒郊野外。
遠遠看到,他在一個破廟門口停了下來,氣息也隨之消失不見。
我也放慢了腳步,把腳步聲和呼吸調節到和普通人一樣的程度,緩步走進了破廟。
黑衣人已經換下了夜行衣,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人穿着一身華麗的服裝,躺在佛像前面悠悠把玩着手中的寶劍。他長着一張玩世不恭的臉,一看就知道是個憤世嫉俗的傢伙。很帥氣,與醉劍的帥不同,他是那種少女心目中那種典型的壞哥哥形象。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恐怕指得就是他這樣的男人。
我這樣的尋常路人自然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他並沒有理會我的到來。
我一言不發,走到角落裡的一堆雜草堆旁,在上面盤腿坐了下來。
月亮並沒有吝惜她的光華,破廟門窗已壞,月光從外面射進,破廟裡面的全部光景能被看得一清二楚。我倆一言不發,各自盤算着自己的心事。
突然“嚶”的一聲,他不自覺地抽出了秋水劍,光華一閃,寒氣立時充滿了整個破廟。
我忽然開口道:“光華流轉、寒氣襲人,出鞘時龍喑繚繞,好劍!好劍!”
青年被我的話引起注意,坐起身來問道:“你也懂劍?”
我笑道:“實不相瞞,在下是一名鐵匠,剛纔得見公子的寶劍,
實在忍不住讚歎一番。”
青年也起的興致,得意地道:“哦?那你說說我這把劍質地如何,好在哪裡?”
我不好意思地道:“評定寶劍,我需要親手查看一下劍的紋理方可作出結論,不知公子可否把寶劍容在下一看啊?”
“無妨。”青年還劍入鞘甩手將之向我拋來,劍在空中旋轉了三週然後豎直垂下,正好插在我的前面,這一手顯示出他不弱的功力,似乎在警告我不要對此劍有什麼非分之想。
我緩緩拿起秋水劍,真的是倩兒的劍!只是不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
忽然青年一聲乾咳,打斷了我對南宮倩的思念,是在提醒我快快評劍了。
我悠然道:“此劍劍中之龍,距今至少也應有數百年曆史,如此漫長歲月中仍能保持光華奪目,寒氣四射,足見其質地的不凡。劍體晶瑩閃光、內含暗紋、薄如蟬翼、韌性極強,必然吹毛利刃、削鐵如泥。”
青年聽得高興,嘴角上揚,露出得意地笑容。可是在我後來的敘述中,笑容卻在他臉一點一點退去,直到露出緊張的神色……
“此劍名爲秋水,乃是南宮家家傳寶劍,本來由南宮倩帶至西域與劍聖之子完婚,不料婚事未成,又歸爲南宮家所有,今日子時有一個黑衣人偷偷潛入南宮家偷得此劍。那人非是旁人,正是天下第一大盜——步常萊!”
青年面色大變,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喝道:“你到底是誰!”
***
我慢慢站起身來,不急不忙地抽出秋水劍,隨意擺了一個劍式,遙遙指向步常萊。
等等!爲什麼我是用劍而不是用刀呢?
剛纔用彎刀逼退南宮楚等人之時,我感覺這把彎彎的刀裡面,似乎蘊藏了極大的戾氣,可能是受到了圓月彎刀刀法的影響,當我抽出它的時候,幾乎把持不住洶涌澎湃的殺閥之氣。
彎刀的刀法雖然有很多種,圓月彎刀的刀法卻只有一種,這是一種噬血的刀法,不光吞噬敵人的血,還吞噬主人的血,如果沒有超強的控制力和功力,其主也會反遭其害。
這些日子以來,圓月彎刀總在我的腦海裡面揮之不去,我沒有將其控制自如的自信,又放不下這種前所未見的奇異刀法……所以爲了別人和我自己的安全起見,在這段時間內,還是少用彎刀爲妙。
我的劍法怎麼樣?如果你被醉劍砍了十幾年,想不成爲劍術高手都難哎。
雖然醉生夢死(酒)天下無雙,但絕對換不來醉劍的三招絕世劍法!我含笑看着步常萊,也想看看這個小夥子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能得到一向眼高於頂的醉劍的賞識。
步常萊忽然道:“咦?你怎麼沒有殺氣?你究竟是什麼人?”
有意思的小夥子,好!我就給你來點殺氣。心念一轉,一股不弱的殺氣把他包圍起來。
步常萊嘿嘿一笑道:“這還差不多,少爺我這幾天心情不好,正好來了個出氣筒,我砍!我砍!”說完刷刷幾劍向我刺來。
暈!怎麼這麼像醉劍……我終於明白什麼叫作一丘之貉了。
我的劍術大多來自醉劍,和他打了十幾年,可以說是得其神髓了,相信醉劍若是換作用刀的話,也能耍得有模有樣。
他那兩下子當然不能耐我何,我真正顧忌的,是醉劍傳授給他的三招劍法。在過去的日子裡,我和醉劍雖然單挑過不下千場,卻從未真正以性命相搏,那種殺傷力極大的招式自然也就極少使用。
果然,步常萊久戰不下,終於搬出了醉劍的三招劍法。方纔旁觀看的時候自然不能和如今的親身體會相提並論,也只有身臨其境的時候,才能感覺到這三招劍法的恐怖之處。
第一招。我突然感覺到步常萊的劍彷彿活了起來,以奇異的軌跡運動着,我竟然無法預料它的方向走勢。秋水劍緊隨着軟劍,兩把劍好象龍鳳交織一般,一前一後貼在一起,向我的手臂捲來。在軟劍將要觸及我的身體的時候,秋水突然加快速度,超越了軟劍並將它擱到一旁。
第二招。星光點點,無數的光影向我襲來,儘管剛纔和南宮楚過招的時所用都是虛招,但難保虛中帶實。我運起秋水迎上步常萊的劍光,叮叮噹噹之聲連環不絕,他發出多少劍,我便還給他多少劍,兩柄寶劍千百次地不停碰撞着……
第三招。我根本無法形容這必殺一劍的強大,它就像風一樣,無從捕捉,居無定所。
這纔是醉劍劍法的精華!
雖然強橫的真氣可以助我輕鬆獲勝,但對我來說,這卻是武道上的對決!
我略微換了一下握劍的方式,在我手中的已經不再是劍,而是刀!我整個的氣勢也在瞬間發生了變化,揮出了樸實的一“刀”。大巧若拙,這一刀看似簡單,卻包容了我刀法中的刀道極至。
勢!均!力!敵!
步常萊突然撤回軟劍,一下坐到地上,頹然道:“不打了,不打了,死酒鬼還說什麼這招劍法天下無敵!屁!明天我就把我的醉生夢死要回來,哼!”
他毫無造作天真爛漫的性格同時也贏得了我的認可,我哈哈大笑道:“醉劍沒有騙你,在這世上能破這招的,絕對不會超過十個人。”
“啊?你也認識醉大俠?”步常萊半信半疑地道。
“怎麼又變成‘大俠’了?哈哈,他就是個酒鬼,不折不扣的酒鬼!”
“那你又是誰?江湖中並沒有聽說有你這麼一號人物。”
我微笑道:“我是醉劍的朋友。”
步常萊搖頭道:“你說謊!醉大俠,哦不!那酒鬼最厲害的朋友叫趙豐,十年前已經死了!”
“趙豐最擅長用什麼武器?”
“刀。”
“我剛纔最後用的一招是劍法還是刀法?”
步常萊想了想道:“刀法。”
“你是不是步常萊?”
“是!”
“既然你能是步常萊,我爲什麼不能是趙豐?”
步常萊呆立了半晌,大喜道:“趙大俠!”
我笑道:“我現在叫趙三!你叫我趙三哥就可以了。”
步常萊道:“不知道趙三哥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再讓你幫我一個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