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默就站在原地。
心似被岩漿澆築一樣,她本以爲會不在意沈之承,可卻在觸及他眼神的那一刻,依然滾燙的厲害。
其實很多人很多事,發生過就永遠磨滅不掉。
就如同岩漿,本以爲是流動的液體,可卻在冷卻後才發現,早已成了堅硬的石頭。
沈之承,就是安默心尖的那塊石頭。
這裡是商場門口,男人看着她,半個身子被雨水打溼了,身後的司機想把傘遞過來,但是又覺得打擾了他的私人空間。
他從來都是一個對讓人心生畏懼的人,也永遠讓人摸不透心思。
安默的心跳的厲害,隔着大大的墨鏡看着他,發現他也在凝視着她。
時間好似是靜止了,又回到了幾個月前一樣。
“沈之承,很高興認識你。”很久以後,男人將手裡的名片遞給安默。
而這樣的動作,很不像平日裡的他——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熱情的樣子。
安默的呼吸沉重了。
她能確定,這個時候沈之承認不出她是安默,可是心卻不自覺地挫敗的厲害。
所以,這個男人就這麼快把她給忘了,進而去這樣主動地去追求一個陌生的女人嗎?
是這個男人本是如此多情?還是因爲那場大火,他真的變了?
她接過了名片。摘下了眼鏡。
她變得大膽,變得不甘。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面前是一片深淵,卻還要任性的去探明他的深度。
就如同安默明明知道,只要沈之承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就會將她送進監獄一樣。
“愛麗絲。”這是程俊堯給她做的身份的名字,而且背景詳細。
“嗯……愛麗絲?”他似在回味這個名字。
她擡眼捕捉他的面容。她確定他變了。
變得會笑了。
不得不承認,沈之承笑的時候,真的很好看。
“那麼……一起去吃個飯?”他問。
她搖搖頭。
“抱歉,我有事。”她轉過了身子。很失落。
“留個聯繫方式?”他不依不撓,像個孩子。
安默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低頭,看着手中倒映着自己臉龐的鏡片,最後攥緊了行李箱的拉桿。
只是剛一擡步,安默的整個身子一個趔趄倒在地上,膝蓋傳來尖銳的疼痛。
她想站起身來,可是此刻下肢已經毫無力氣。
她苦笑,今天的運氣可真不好!
就在這時,面前一隻大手伸到了她的面前,進而扶起了她的身子。
“看來我們緣分不淺。”他笑的有些陰鬱,似是話裡有話。
“放開我。”她掙扎。
她將自己整成另一個人的目的就是爲了躲避這個男人,可是天知道,當她踏上D市土地的那一刻,第一個遇見的人,卻還是他。
她原本心懷愧疚,可是看到男人變得輕浮的樣子,卻又後悔不已。
她承認,在程俊堯的幫助下,她雖然只是做了面部的微整形,但是人就是那麼微妙,只是微微調整,就大變了模樣。
來之前,程俊堯拉着她的手說:“安默,其實我很捨不得你走,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變得有多美?”
“當然,你原來也很美。”他特意加了一句。最後在她的臉頰輕輕落下了一個吻。
這個男人,即使在自己爲難的時候,也從來不吝嗇對女人的愛。
安默緊緊地擁抱住了他,她告訴他,她會盡快回來。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現在卻被她最想逃避的人,牢牢抓着不放。
很快,沈之承將她攔腰抱起。
“沈先生,你應該知道這裡是公共場所。請你放開我。我相信您應該有紳士的品格。”她試圖說服他。
男人卻不以爲意,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紳士品格告訴我們,在看到一位女士受傷的時候,應該第一時間將她送到醫院。”他笑的得意。笑的不像陰鬱的沈之承。
很快,他將她抱進了車廂,示意司機朝着最近的醫院開去。
……
醫院內,醫生仔細幫安默做了檢查。
好在檢查結果顯示,只是微微傷到了骨頭,但不是太嚴重。當然,爲了保險起見,醫生希望安默能夠住院一天,再觀察觀察。
她被安排在了單獨的病房,而出乎意料的,一整天的時間沈之承一直在陪着她。
她就半躺在牀上,而男人則不遠處的沙發上敲打着筆記本。
安默有些出神,這樣的沈之承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他工作起來依然很認真,只是不知道,他現在的眼睛怎麼樣了?
她想了很多語言去試探,可最終還是放棄。
一整個下午,病房都出奇的安靜。
夜幕漸深,沈之承終於合上了電腦,緩緩走到安默的面前。
“晚飯想吃什麼?”他就坐在她的病牀上,白色的定製襯衫微微露出袖口,映襯着他好看又骨節分明的大手。
大手伸了過來,幫她掖了掖被角。
很溫暖,很不沈之承。但是卻有美得出奇。
上帝是偏心的,給了D市沈之承最好的家世,也給了他幾乎最好的皮囊。
“隨便。”事到如今,她也毫無拒絕這個男人的理由。
沈之承點頭,很快他給管家打了電話,示意他們將做好的飯菜送過來。
他轉身坐到了病牀邊的椅子上,雙腿交疊,一隻手支着側着的腦袋。
眼角泛着微微的笑意,好看極了。
“你是美國人?”他問的饒有興致。
“對,只是在D市住幾天就走。”愛麗絲的身份是美國身份,她來D市的目的就是看看童姨,如果時間必須延長,那麼她就會在程俊堯投資的銀河科技入職。
當然,後半句話,安默是不會告訴面前的男人的。
沈之承依然認真地凝視着安默。
“我覺得你和我經常夢見的一個人很像,而且你的香氣我覺得很熟悉,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說話的樣子不像是謊話,而且毫無攻擊性。
安默的心砰砰直跳。她知道他說的那個人就是她。想來,沈之承應該以爲她已經死了,所以纔會在夢裡時常想念吧?
“那個……你夢見的人叫什麼名字?”她貪心地求證着。
人是貪心的。很多時候,明明知道兩個人不能在一起,但是卻還想着自己能夠住進一個人的心房。
可是沈之承卻搖頭。
“我不記得了。”他說的無奈。
安默愣了一秒。
不記得?難道,他已經忘了她嗎?還是說,沈之承夢見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
心口像是倒了五味瓶一般,不過她還是露出了毫不在意的笑容。
忘了她也好。他們彼此,也算是扯平了。
“篤篤篤……”門口傳來小心的敲門聲。
“進來。”男人的聲音恢復了平日裡的冷冽。
很快,一箇中年男子走到了沈之承身邊,微微鞠躬。
“沈總。”
“調查結果怎麼樣了?”他的目光變得犀利。
那中年男子頓了頓,問沈之承:“要在這裡說嗎?”
他冷笑,“爲什麼不可以?嗯?”
中年男子嚥了口唾沫,最後將手中的報告遞到了沈之承的手裡。
“這幾天我們派出了好幾個私家偵探去追捕安默,可是都毫無線索,而唯一一個在紐約有所進展的線索,卻在一週前失去了聯繫。”他說完便低下了頭。
中年男子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安默,忽的眸光緊鎖,但是很快他又無意識的搖了搖頭。
沈之承認真地翻看着調查報告,最後直接將厚厚的紙張扔在了安默的牀尾。
“再給你們兩個月的時間,否則我也會追究你們的責任。”他的話冷的像把刀。
中年男子的身子顫了一下。
“沈總放心,我們一定調集所有資源追捕這個女人。”他們做偵探的都想攀上沈之承這樣的主顧,更何況這樣的豪門世家要調查的東西多的是。
沈之承揉了揉眉心。
“嗯,一定要把她活着帶回來,我會親手把她送進監獄。”
“是。”
安默就一直半躺在牀上,此刻聽着他們的對話,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還好她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還好沈之承認不出她。只是即便這樣,安默依然大氣不敢喘一聲。
現在的她只有一個念想,儘快離開這個男人。
她不是沒有發現剛纔這個偵探看她奇怪的眼神。她變了樣貌,但是說到底,還是像的。
只是不受控制的,恐懼的心再次被滿身的失落打破。
原來沈之承還那麼恨她,原來沈之承真的要將她送進監獄,原來所有曾經的愛意都抵不過仇恨……
更或者,他曾經對自己的根本就不是愛,而緊緊是發泄工具。
她懂了,他一定不愛她。
一定是!
所以她對他,已經毫無期望了。
這一瞬,安默的胸口欺負的厲害,而且無法控制。
面前的這個男人,如果知道她就是他要送進監獄的人,那麼還會怎麼對她?
空氣很壓抑。
“沈總,那沒事我就出去了。”那中年私家偵探向沈之承微微俯首,便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沈之承嗯了一聲,不再理會。
病房裡再次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依然認真地看着她,眼神比剛纔更加直接而霸道。
而安默則快速回避了他。
“有心事?”男人問。
“沒什麼。”她低下了頭。
“晚飯我已經讓人給你送來。”他倒是越來越關切。
她卻選擇了沉默。
很久以後,她淡淡道。
“我不餓,沈先生,可以讓我單獨待一會兒嗎?”她怕他,不想和他有再多的接觸。
“既然我把你撞傷了,我就有義務負責到底。”他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的語氣不似溫柔,但卻有十足的耐心。
他已經站了起來,微微俯下了身子。
安默怔住了,此刻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熟悉卻又陌生,甚至還危險……
“我……”她知道自己逃無可逃。
“吧嗒”一聲,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
只見一個穿着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看到沈之承的一剎那,他的眸光緊了緊。
“沈先生……”姜源完全沒有想到,程俊堯拜託自己好好照顧的愛麗絲小姐,此刻會和他的競爭對手沈之承在一起。
“姜源,你來幹什麼?”果然,沈之承顯得很不悅。
姜源扯了扯脣角,也不理會沈之承,而是緩步走到安默面前。
“愛麗絲小姐,我是馬克先生委託來找你的姜源,銀河科技的總裁。”馬克是程俊堯的英文名。姜源習慣這樣稱呼程俊堯,更何況程俊堯曾經特意對他交代過,在愛麗絲面前萬萬不可提及“程俊堯”這三個字。
姜源不是傻瓜,他能在短時間內讓銀河手機迅速崛起自然就有他的過人之處。他多少也聽說過程俊堯的一些八卦,與沈之承也有關係,他許是猜到了幾分。
當然,姜源卻並不知道,夾在沈之承和程俊堯只見的那個女人,名叫安默。
聽姜源這樣解釋,安默便鬆了一口氣。
“姜先生,馬克也跟我說過等您,要不……我們先走吧。”她已經迫不及待離開沈之承。
姜源笑着點頭,下一瞬便走到了安默面前。
“沈先生,麻煩你讓一讓。”自從沈之承拒絕投資他開始,他多少對這個男人有些敵意。
“你和她什麼關係?”他眯着眼睛問。
姜源笑了。
“忘了告訴沈先生了,愛麗絲小姐是我僱傭的員工,我作爲老闆帶着下屬離開醫院,應該是理所當然吧。”他似在沈之承面前宣佈主權。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姜源習慣了和沈之承一較高下。
好在他是個營銷奇才,所以雖然銀河科技底蘊遠遠不如盛世,但是自從收到了程俊堯的投資後,銀河科技就如同爆發了一般,逐漸與盛世手機拉進了身位。若不是幾個月前雙生手機的爆炸營銷,銀河手機早已牢牢佔據了第一的位置。
沈之承看向安默,眯了眯眼。
“真的?”他有些不相信。
這時的安默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沈先生,我老闆都親自過來了,沈先生,您應該不會讓我得罪了我的僱主吧?”她說完,支撐着身體緩緩起身,“我要儘快和姜總討論新的設計方案,時間緊張。”
“你在銀河做設計?”他好像找到了什麼線索。
“沈先生喜歡打探別人的隱私?”她卻不想再給他留下任何餘地。
……
辦完出院手續,姜源問安默。
“需要我幫你嗎?我看你走路不大方便。”他說的禮貌,但是語氣卻疏離。
其實發自內心講,他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叫做愛麗絲的女人。
銀河科技的所有設計人員都是經過他的親手篩選,但是恰恰在這個時候,來了一個程俊堯推薦的女人。
他感激程俊堯對他的提攜和幫助,但是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尤其是在設計上幾近苛刻。
所以,本能地,他對愛麗絲這個“關係戶”不是太喜歡。
而剛纔在病房他對愛麗絲的關切,不過是和沈之承鬥一鬥罷了。他早就看得出來,沈之承對這個愛麗絲有意思。
他雖然是男人,卻不喜歡靠姿色獲取資源的女人。
姜源才三十二歲,他一路打拼,更喜歡和那些靠真憑實力的人在一起。顯然,面前的這個愛麗絲並不是。
安默也是一個敏感的,她也發現了姜源的異樣。
“沒什麼,不過是擦傷,沒這麼矯情。”她說得乾脆,下一秒便朝着門外走去。
姜源的眼角動了動。
“想不到你還是條漢子。”這個女人似乎和他心裡想的有些差別,至少還不是一個嬌弱的女人。
他拿着發票快步走了過去。
“外面下雨了,我的車還在對面,你要不在這裡等等?”他是個大男子主義的人,照顧女人是男人的本性,更何況這個女人好像還沒有那麼差。
安默點點頭。
“謝謝。”
姜源嗯了一聲,便冒着大雨朝着路對面跑去。D市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
安默看着在雨中瘋了一般跑的男人,出了神。
車子很快開到了安默面前。
是一輛老款的飛度。
她沒有想到這麼成功的銀河手機總裁只開十萬左右的小車。
不過她還是很快打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此刻她才發現,姜源已經將西裝扔在了車後座,然後解開了領帶。下一瞬,他在駕駛室裡做了一個舒展身體的動作,便套上了一件衛衣。
典型的技術宅男形象。
安默就在姜源的身邊,看着他行雲流水的動作,終於忍不住笑了。
“原來剛纔霸道總裁的樣子,你是裝的?”她實在是覺得這個三十上下的男人太可愛了。對,對於姜源這個男人,真的也只能用可愛來形容。
他的五官清秀,但是在換上了衛衣以後,卻像極了一個淘氣的男孩。
一瞬間,姜源回過了神。
他的視線盯着正前方,臉刷的紅了起來。
“咳……馬克沒跟你說過,我就是這樣的嗎?”他又尷尬又害羞。此刻的他纔是真正的姜源。
在公司裡以及熟悉的人面前,他就是一個大男孩。
安默咯咯笑笑,“沒有。”
“哦,這樣……嗯,馬克挺帥的哈。”姜源下意識地理了理頭髮,他在女孩面前不會說話,於是隨便找了一個話題。
“你也很帥。”安默不自覺地給姜源找自信。
只是她不知道,這樣的話,在男人的耳朵裡種下了種子。
姜源沉默了。
很久以後,他發動了車子。
“你住哪裡?”他沒有看安默。
“還沒有找好酒店,如果方便,你能不能推薦一個和銀河近的酒店。”
“哦,那我知道,我待會兒跟你說”
“嗯。”安默點頭。
“那個……我寶貝餓了,你不介意我繞個路先帶着去吃飯吧?”他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姜先生您先去找您夫人。我其實出租車也很方便。”安默準備下車。
姜源一把拉住安默的手腕。
“那個……我寶貝就是咱們做的這輛車。我想先去加油,今天有個加油站正好在打特價。”他指了指他飛度的方向盤。
安默頓住。
這個姜源真的是打破了別人對霸道總裁的印象。
“好,我也順帶看看D市的風光。”
姜源很開心,於是便發動車子,朝着D市的另一個方向開去。
車子快速行駛,車廂中的氣氛也變得不那麼尷尬。
“愛麗絲,馬克現在還好嗎?我聽說他有個難纏的官司?”許是姜源發現了安默開朗的性格,也許是聽到了她讚揚他“很帥”的那句話,姜源不自覺地和安默拉進了距離。
安默點點頭。
“對,現在被限制出境,但是我相信,應該會很快好起來的。”她知道,既然程俊堯將她託付給姜源,那麼肯定,這個姜源也是他信賴的人,於是就將程俊堯大致的情況告訴了他。
姜源無不嘆息,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晚上,姜源請了安默吃擼串,安默覺得,這許是她在這幾年中,吃的最輕鬆的一頓飯……
……
而另一邊,盛世大廈。
從醫院回來以後,沈之承又回到了工作。
一整個晚上,他的腦海裡一直迴盪着那個叫做愛麗絲女人的香味。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什麼時候對一個女人的香味這麼敏感,而且會對這個女人的接近是那麼渴望。
冥冥中,他總覺得這個女人見過,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是夢裡嗎?他不知道。
這時,秘書敲開了沈之承的門。
“沈總,這是產品設計二部做的設計樣稿。”秘書將紙上遞到了沈之承面前。
沈之承凝視了樣稿幾分鐘,最後冷冷道:“爲什麼沒有標註顏色?”他是色盲,從前但凡他要看設計稿,都會要求他們標註顏色。
只是他不知道,自從安默在盛世任職以後,每一次的設計稿,她都會幫他一起看,然後幫他解釋是什麼顏色。
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那些簡單的色彩,對於一個學習藝術的人來說,其實色彩有成千上萬。好在沈之承曾經也是學習繪畫的,所以安默的語言和他是共通的。
可惜,現在的沈之承早已忘記了安默,忘記了他的生命中,他的懵懂的情愛裡,曾經出現過這樣一個女人。
現在“安默”兩個字對於沈之承而言,不過是下毒兇手,要送進監獄的女人罷了。
“可安……”她剛想說安經理三個字,可是剛要出口,便想起何雪薇曾經說過,誰要是在這個公司裡提到“安默、安經理”幾個字,就立即從這個公司滾蛋。
盛世誰不知道何雪薇是沈老太太的紅人,所以根本不敢得罪。
“可是什麼?”男人的情緒敏銳,一下子差距到了異樣。
秘書緊張極了。
最後她吞吞吐吐道:“可能是他們排版排錯了,您稍等,我去想設計二部反饋。”
“嗯。”他也不看設計稿,今天的他腦海裡除了那個叫做愛麗絲的女人,完全沒有其他的心思。
……
第二天,安默起牀便去了童姨所在的醫院。
她找到了童姨的病房。好在現在的童姨狀態已經好了很多。
因爲相貌變了,所以安默特意拿出了原來的身份證,向童姨解釋。
童姨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在腫瘤是良心的。”安默握着童姨的手,無不感慨。
“是啊,我當時真的害怕,其實手術之前我就想着,要是你在的時候,我把很多事情告訴你該多好。”此刻童姨的眼中閃着淚光。
安默的心思是敏感的。
“其實現在也不遲,所以童姨,你能告訴我嗎?”她很早就覺得童姨的身份奇怪。前前後後經歷了那麼多,她覺得童姨也是應該告訴她真相了。
“童姨,你難道真的只是沈家的傭人嗎?”她追問,但是在內心裡知道,童姨的身份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童姨無奈笑笑,最後揉了揉安默的肩膀,“小姐,你應該已經知道,唐月桐並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吧?”
她叫安默“小姐”,而不是叫她“安小姐”。
“是,當時程俊堯已經將檢驗報告給到我。”想來這個事情程俊堯也應該和童姨說起。
童姨嘆了口氣。
“知道就好。”
“難道童姨你早就知道?”她探尋着童姨的語氣。
“當然,從你出生的時候我就知道。”
安默似乎明白了什麼。
“那麼童姨,難道……你是我媽媽?”她不得不承認,曾經在公寓的時候,她就感覺到童姨像母親一樣。
童姨搖搖頭,“並不是。”
“那麼你認識我媽媽?”
“是。”
“所以你能告訴我,我媽媽在哪裡嗎?”心潮涌動,安默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童姨早就看透了安默的心思。
“其實我的身份,是你母親當年隨嫁的傭人。但你媽媽是天底下最心善的人,所以我們的關係就如同姐妹一樣。”童姨說着說着,便開始抹眼淚。
安默的心有些顫抖。
“那我媽媽呢?她現在在哪裡?”她記得沈宗巖說過,沈之承知道她媽媽的行蹤,所以童姨是不是也知道?
“我也是爲了找你媽媽才進的沈宅。”
“我媽媽和沈家有關係?”難道真的如同沈宗巖說的那樣?
童姨嘆了口氣:“你媽媽和沈家的關係,說來話長……而且和沈之承,也有直接的關係……”
顧溪溪 說:
下章交代安默媽媽和沈家的關係,e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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