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拷問下的抉擇
冬祭慶典後，便是兩週左右的假期，這段時間能讓學生們好好休息下。
緹蘭在假期裡哪裡也不打算去，準備先好好睡上幾天，另外稍微緩和下和朋友見面的尷尬，因爲最近來問她專輯的熟人越來越多了。
交待完女僕們各種事宜後，少女坐在牀上，微微打了個哈欠，然後蓋上被子側躺下來，不久就進入安穩的睡眠之中。
隨着她的呼吸逐漸均勻，眉頭也緩緩舒展開來，有着和在校園不同的放鬆和安靜。
身前纖細手指上的指環，也隨其呼吸微微明暗變化。
學園都市另一角，因爲假期的到來，各個娛樂場所和商業區人流量也多起來。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在休息和玩樂，有些學生則是趁着假期的時間打工或完成任務，來彌補生活費和學分的不足。
“你們來了啊，歡迎歡迎，快進來吧。”
中心7區的一處高樓住宅內，作爲房主和任務發佈方的中年女子打開門，歡迎進來的3位年輕人。
她身材發福，面容白胖，身上穿着時下流行的名牌大衣，手指和手腕上還帶着昂貴的超凡寶石首飾，有着一目瞭然的富貴氣息。
“是這樣的，我想把房子改造一下。因爲兩個孩子5歲多了，我想給他們兩營造一個美好的童年，所以想變換家中的裝修風格。”她說着自己的目標。
“沒問題的，夫人。”
三位來自‘青金石學府’的學生滿口答應，其中領頭的那名男生更是表示會營造出貼近自然而富有趣味的室內樂園。
“啊哈哈哈，你們還真是充滿活力呢，這裡是門卡密鑰，你們先拿着，這段時間可以隨時來看，我的話在其他地方還有房子，這段時間就不住這裡了。”發胖的夫人遞給三人密鑰卡，然後又賦予三人權限，讓他們不會被這裡的安保自律單元攻擊。
“那伱們慢慢琢磨，我先回去了，有問題可以用個人終端聯繫。”說完後，這位夫人拿着包，帶着她喜愛的寵物紅鱷魚離開了這裡。
等房主離開後，三人開始參觀這裡，不禁爲這裡奢華的佈置和傢俱驚訝。
“佔地大概600多平方米，這一層都是她的，真是羨慕。”一名微胖的男生感慨。
在他身邊，是同樣一年級的‘杉’，他同樣滿臉新奇。
“呵呵，你們以後習慣就好。”帶隊的是名三年級的學長，他推推眼鏡，藉助其中的掃描裝置，分析記錄這裡的結構和環境。
“這次任務難度不高，完成後我能拿到40學分，你們每人也能得到20學分，好好幹~”
作爲房東的夫人發佈任務需求後，會同步更新到學園都市的幾所工程師學府中，如果有符合條件的學生接下，該任務就會暫時鎖定，直到他們完成或失敗。
爲了提攜新人，以老帶新，這次任務的規定是一名三年級且掌握室內設計和工程改造技術的學長，再帶兩名符合專業的同校新生，一同完成。
爲了儘快搶到這次任務，作爲學長的三年級生的盧納就叫上了在學校活動內認識的杉和魯麥。
“怎麼樣，看完是不是很新鮮和羨慕。”走完一圈後，盧納招呼兩人坐在中央大廳的沙發上，另外從冰箱儲櫃中熟練的取出幾罐飲料分給兩人。
“這能隨便喝嗎，畢竟是別人家的。”杉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
“沒事的，人家不差這點錢，況且這也不是什麼名貴飲料。”盧納表示兩人儘管喝。
“富人的觀念和我們完全不一樣，另外這裡的傢俱，在改造完後，估計不少都會扔了重換，到時你們喜歡哪件，跟房東說下，就能拿走，就算自己不用，賣給二手市場，也是筆不錯的收入。”
一旁的小胖子魯麥聽完眼前一亮，目光也四下打量起來，頓時感覺這次任務充滿動力。
“學校發佈的任務都這麼賺嗎，難怪那些同學一聽到有任務就幹勁十足。”他和杉這是第一次接任務。
“也不是所有任務都這麼賺，但這種機會很多，只要接的多，多少能碰上幾次，別忘了，這裡是中央星域，富人聚集，人家隨便給點，對於我們這樣窮苦地方的學生，就是筆鉅款了。”學長看着和當年自己相似的兩人，笑着解釋。
“以前我也不理解，現在都慢慢麻木了，看到價值幾十萬聯邦幣的東西，也覺得不算貴了。”他頗爲感慨。
“等再過幾年，你們就會明白‘青金石學府’這幾個字的含金量了，別看在學園都市裡不算頂尖學校，但放眼整個聯邦，也是最前面那一批了。”
“畢業的前輩們，年薪百萬的一抓一大把，你們稍微努力，就能達到這個程度。”他說着某種衝擊兩人觀念的事實。
“這麼高嗎？”杉微微張嘴，年薪百萬，對於他而言，彷彿是個傳說，就算他高中學習成績很好，也從未奢想過能達到這個程度。
“高嗎，不高的，你在中央星域隨便找一家巨型企業，裡面的正式員工大多都在這個薪資標準上。”
“不要小看自己啊，我們可是聯邦排名237名‘青金石學府’的學生，簡歷放哪都是精英。”學長哈哈笑起來，給兩人解釋。
“你猜爲什麼房東夫人這麼信任我們，見面就把門卡密鑰給了，因爲我們是‘青金石學府’的學生，有學校擔保我們的人品和實力，就算沒弄好，和學校說一下，立馬又能派出有實力的人接替工作，保證最後完成的質量。”
“至於偷盜什麼的，人家完全不在意，首先‘青金石學府’學生的價值就遠遠大於這個房子改造的收益，沒人會爲了這點蠅頭小利，弄丟自己名譽和學生資格。”
“但如果換成不知名三流學校學生，那種隨時可能倒閉的大學學生，你看人家敢這麼信任嗎，那是不可能的。”
“說不定，我們現在看到的佈置和裝飾，就是某位曾經畢業的學長做的，人家感覺不錯，纔會再次指定學府下達任務。”
聽着這位學長論述經驗和見聞，兩人不由得心馳神往，直到一小時後，說的有些累的學長才逐漸停下。
“好了，今天的分享到此結束，等會你們跟着我好好學流程，等以後你們高年級和畢業了，也能用上。”
“是，學長！”兩人興奮的回答。
見兩位被調起積極性的學弟，盧納也欣然的點點頭，雖然兩人都是新生，但有他們幫忙，許多繁瑣細枝末節的東西，都能交給他們做，自己也能輕鬆很多，況且能進‘青金石學府’的學生，都不會差。
就這樣三人忙到夜晚才離開，之後的幾天裡，也不斷往來學校和這處住宅，考察和篩選今後的裝修風格。
三天後的夜晚，杉最後一個離開。
‘已經這麼晚了嗎’他打開個人終端，看到上面顯示的22:07:28，心中暗想。
屏幕的一角顯示有未讀的信息，其中有同學發來的假期聚會邀請，有‘連接者’同伴的交流信息，還有一條‘阿蘭娜’發來的特殊信息。 [近期低調行事，有人在調查我們]
調查？他回想近期的情況，難怪組織內這段時間的活動格外少，就算有也只是簡單的訓練。
不過這些應該和他無關吧，畢竟他只算組織的新成員，接觸認識的同伴不多，最熟悉的也就璀星·阿蘭娜。
收起個人終端，忙碌完一天的杉站在高層的落地窗前，俯瞰下面的景色，心中想着，將來什麼時候也能有這樣的大房子住。
如果再能找到一位人生伴侶，那就再美好不過了，他腦海中短暫浮過阿蘭娜的模樣，但隨後又打消這個念頭，雖然阿蘭娜對他有點親暱，但也未表現出特別的照顧。
還是不要自作多情爲好，萬一人家只是對所有成員都這樣呢，他開導自己。
收拾完東西，杉進入電梯，下到底層，然後離開。
這裡距離超音速列車的車站還有段距離，如果他有錢，可以叫懸浮車直接帶他返校，但目前還是要節省點，只能去車站乘車。
走過安靜而奢華的富人居住區，走入穿行地下的隧道，再出來，轉向一側的街道，這裡距離車站就不遠了。
隔着透明的環形玻璃，一列超音速列車剎那駛過，那帶起的橙色燈光急速刷過兩邊的街道和景色，在黑夜裡宛如某種神蹟，讓剛來中央星域的人爲之訝然和震撼。
這樣的場面，杉從一開始的驚訝，到如今逐漸習慣，甚至會在列車來臨時，停下腳步，面向駛過的列車，享受那橙色燈光衝破黑暗的剎那變幻。
又一次，他靠在護欄上，閉上眼睛，感受那橙色燈光沖刷過身體的感受。
明亮的光線透過眼皮進入視覺中，略爲溫暖的橙光短暫帶走夜間的寒意，就連腳下的積雪也融化了些許。
列車經過後，杉準備再次上路，但還沒等他睜開眼，耳邊就傳來了陌生的聲音。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樣獨自走在夜色中，更不會輕易把眼睛閉上。”這個聲音讓他內心一緊，然後猛地睜眼跳起，身體在空中短暫翻轉，然後身體迅速伏下。
“很標準的躲避姿勢，看來你最近學到不少。”
對面的男聲依舊沉穩，這時杉纔看清攔在他身前的人影。
對方穿着深藍近黑的緊身衣，頭上戴着螢綠的護目鏡，口部也有六邊形的呼吸罩，這樣的打扮是標準的灰色人員配置，特殊的緊身衣覆蓋全身，能有效隔絕各種探測器，避免身份被直接認出，同時緊身衣也能保持身體靈活，具備一定隱身和防護效果。
“你是誰？”杉略爲緊張的開口，眼底浮現些許光華，但很快想起今天收到的信息，又壓下這股衝動。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杉，來自山南星域‘黑松’居住星，父親早逝，母親失去意識，長期病臥在牀，目前是‘青金石學府’一年級新生，特殊組織的成員。”他一連串的念出杉的資料。
面對這種情況，杉不免緊張起來，手指活動，手腕上的圓環亮起，一道湛藍的光圈浮現，這道圓環充滿螢藍的光華，其中魔力凝聚無比。
“迭剋落方程式，靈子序列有名的戰鬥技巧。”
對面注意到，微微點頭，然後手指一擡，一道比杉手中圓環更爲熾烈明亮的藍色光環剎那浮現，穿過杉的身側。
杉只感覺汗毛倒立，宛如被強勁的電流瞬間擊穿，這魔力熾亮的圓環並未觸碰到他身體，只是中間空着部位穿過，他整個人就宛如撞在無形的電流之海中，身上的各種電子設備，諸如個人終端，手腕上的護件，胸口應急防護芯片，還有口袋裡裝着的密鑰門卡，都爆出劇烈的火花，然後炸裂損毀。
對方是比他更爲高段的靈子序列超凡者，而且更加擅長迭剋落方程式，這種魔力的使用技巧和強度，遠超他的認知，恐怕就連學校裡，那些專職戰鬥的學長，都不如眼前這個神秘的男人。
完全打不過，杉立刻認識到這點，靈子序列的超凡者，上位對下位的壓制尤其明顯，他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這時只能找機會逃走。
但可惜的是，對方也早已預料到這點。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也不要想着逃避。”對方再次開口。
“如果你加入特殊組織的事情爆出，你有想過後果嗎，學校會把你開除嗎？”他說出的話，讓杉的腳步死死焊在地上。
這些天裡，他在學長的帶領下雖然忙碌，但也有種從未有的充實，作爲‘青金石學府’的學生，未來可謂一片光明。
但如果他失去了這個身份……後面的情景他無法想象。
“這就對了，我想你也不是衝動的孩子。”對方的話語似乎帶着一點欣賞和照顧。
“跟我來吧，我想我們有很多要談的，比如那個組織的情況，他們如何相互聯繫，以及如何構建信任的。”
“但這是背叛組織。”杉站在原地不動。
“背叛，你說的太嚴重了，你才加入多久，爲什麼如此忠心，宛如被洗腦一般，嗯，或許是我思慮不周，你確實有被洗腦的可能。”對方的語言如刀刃般，一句一句瓦解着杉的抵抗意志。
“我……不能背叛組織。”杉的話音有着緊張，他不想違背諾言，但也恐懼眼前這個男人。
“沒有不可能的事，你的行爲也說不上背叛，只能算一種新的體驗，亦或者是爲了揭露某種非法行爲的正義之舉。”
“不要讓自己走進死衚衕，你還只是個孩子，沒必要和那些早已不在乎的人踏入泥潭裡，你有很好的學校，很好的未來，你和他們不一樣的。”
“杉，你也不想被學校開除，失去免費入學的資格，也失去在中央星域立足的身份吧。”他那聲對少年名字的呼喚，是如此親切，爲他的未來着想，這樣的話語越是溫暖，越是讓杉意志動搖。
腦海中不斷迴盪着這段時間的經歷，學校的美好生活，‘連接者’中認識的同伴，一幅幅畫面，一個個面孔，然而這些都即將被打破，他必須做出選擇。
“我……”
他陷入了沉默，不再像之前那般果斷。
對於杉的話語卡殼，對面的男人知道他已經說服了這個少年，之後只需等待答案即可。
人生需要一點耐心呢，這樣就能等到美味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