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方有好幾日沒有出現了,她落寞無比,久了便想下山。
飄渺弟子不能私自下山,這是派規,但這派規對無夜來說形同虛設,一來她非內門弟子,連外門也算不上,飄渺沒有阻止她的理由。再者,她可以找理由……什麼飄渺的藥太少啊什麼,難不成這還不讓麼?
飄渺有四個門,無夜隨意來到一個門口,出了這門邊可以出去了。但無夜隱隱感覺有股壓力,就知道這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走的。眼珠一轉,她恭敬地道:“弟子爲仙草居藥童,奉墨老之言下山尋奇藥,請飄渺大仙放行。”
說時快,那壓力瞬間消失無影,於是無夜便走了出去。心中沾沾自喜,這個墨老的地位還不低嘛!改日去問問也可。
……飄渺是高山,四周仙霧繚繞。無夜行走至有水的地方已經時候不早了。
水色清清,無夜坐在水邊?望。天邊亮起了絢爛的霞光,正所謂萬物空明,頓時感覺到全身周遭都起了變化。
爺爺說過,畏山的另一邊是敬峰,峰崖處無數煉藥奇草。這就足以有巨大的吸引力讓他前去尋覓一番。
輕吸一口氣,騰起腹中暖流,腳下便可踏風而起,現在回想那日竟然就是這樣飛起來的。
那片地方上,什麼紅木,玉稠花,白芨……全是煉藥的聖品,無夜眉開眼笑。斷崖處,盛行強風,纔有了這些奇花異草。眼角微晃,無夜轉頭一望,那樹邊竟然還有一株千年一開的靈虛花,靈虛花同藍蘆草一樣都是晉升修爲的上品,只不過藍蘆草是百萬蘆草中的變異品,據說應該在傳說中吧,着實很難尋到。
無夜好不歡喜,有了這花,想來製備一株千年奇藥也不是難事了。等製成天下奇藥,到時讓爺爺瞧瞧他這個奇才。
也不多想,飛身而上,晚了這花就要化爲塵土了,突然隱約地感覺到空氣波動。不過剎那,她迅即取下了這靈虛花。
不一會兒,波動愈明顯,只見空氣一晃,憑空跳出一個人來,紫袍白段,直奔無夜。
無夜想也未想,一道紅光瞬發而出。那個少年一個翻轉,狼狽地越開紅光,“你這小子,不分青紅皁白就攻擊我。”
“你是來尋靈虛花的?”
“是啊~”
“那正巧我也是,不攻擊你攻擊誰?”無夜調動真氣,影隨身動,炫烈微步,這步伐有玄宗妙法之效可以擾亂對方的視線。
那少年定下心來,眼神一亮,“那我便會會你。”說罷,飛出甚遠,揮出青光直逼無夜,青中帶藍。
這傢伙是遠攻?藉着微步,無夜躲過這個青光,誰知那青光又分散成無數細光反射回來……
反光不成。。。無夜心下一驚。施出去的法術怎麼可能迴轉呢。無夜艱難地躲避着這些亂飛的光,隱隱有汗滑下。
少年洋洋得意,“怎麼樣~我這……”話還未完,正要好好的吹噓一番,便只聽得“稀里嘩啦”的聲音,面前哪有什麼青光,可無夜身上的衣服上上下下多有殘破。
少年呆了,顧不上被反震的傷,嘖嘖嘆道,這環域可是連師兄都無可奈何,這小子怎破得輕而易舉?
“對敵怎可以走神?”無夜又一招飛來。
少年回神,“好,我正正緊緊跟你來打一場。”語畢,少年退後了幾步,揚起右手,一把長劍緩緩亮出,藍光充盈,白光繞轉,一條遊蛟盤劍而上。
爲什麼不是龍?無夜心中低嘆,“我就用這個吧。”依舊從樹上折下一樹枝,掂了掂合手,便轉身看向少年。
“你……你歧視對手,怎麼不用武器,我這可是蘭蛟劍——”少年有些慍怒,白綻的臉暗暗升紅。
無夜撇嘴無奈道:“我的武器不能見人,就暫且用這個吧。”
“如此”少年手中的劍突地消失了,他同無夜一樣,也從樹上折下一支晃了晃,“免得我以大欺小,勉強用了吧。”
什麼以大欺小,無夜覺得這人與他一般年齡,怎可如此妄言。雖好奇那劍來無形去無蹤,但畢竟是人家的方法,也不好打探。於是執着樹枝,先發制人,“小心了”腦中頓時浮現了一系列的劍招,配上真氣與內力,招隨心動,瀟灑自如,真有乾三的風範。
少年見無夜小小的樹枝竟然用得如此順手不禁憤慨,“看我飛火。”法術用這木枝施展出來打了可不僅一個折扣,長長的火焰滾滾而來,無夜猝不及防地閃身,還是被燒了衣袍,不愧爲蘭蛟的擁有者,這麼充沛的法力,修爲一定很高。
而少年卻不是這樣想了,這飛火雖少了些威力,但速度不會慢,眼前這灰布衫的少年竟躲得如此迅速,何時出了這樣一個人物,看年紀還小,難道是……
“你是飄渺的情紫?”少年是肯定的語氣,他聽說了三年前的畏山收徒的事情,不然有誰小小年紀這般成就的。
見無夜搖頭,少年瞪大雙眼,“不是情紫??”
無夜心中有些堵,將真氣引入丹田,木枝一拐,“看我飛花……”
又是紅光,少年不敢大意了,運出法力,揮動枝條,與此同時,無夜也蓄力一招。
兩兩相抵,無夜和少年同時被震出去。
“咳咳,打得真痛快——”少年開心地笑道,但不忘追問,一副不是情紫不罷休的樣子“你不是情紫?”
“不是!”
“難道是莫邪的莫十三?不對不對,十三沒有這麼年輕,那是飛海了---不對,面前明明是堂堂少年又怎麼是飛海那些女流——”看他自言自語地苦惱,無夜揚眉一笑,“英雄不問出處,有緣我們自然能見到。”無夜摸摸鼻子,自稱英雄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我不甘心!”少年咬牙切齒,變臉猶如翻書,一個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的便輸了,這是對他十幾年來年來修習的恥辱,可到嘴邊話卻變成了,“我叫北海東來。”
少年擺擺手,早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