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邊怎麼回事?感覺很不對勁。”司馬子明一改往日稀疏平常的語氣,有些焦急地詢問道人。
“你看看這是什麼情況。”牧閒將手串往安元君的方向伸去,讓對方可以看到更加清楚一點。
“他使用過多秘作了嗎?”
“應該沒有。”牧閒即刻迴應道。
“嗯,那就是秘作和周圍的某一事物產生共鳴了?”司馬子明喃喃道,而後飛快補了一句“你們兩個現在方便下車聊嗎?”
“我沒什麼問題。”陳以沫將目光收了回來,安元君如今的情況令她看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扭曲“我從你那邊出去,我手得按住他。”
“嗯。”牧閒打開了車門,看向了前方被照的極爲亮堂的區域,漫步至了那裡。
在陳以沫緊隨其後到達那一位置後,司馬子明便開始談道。
“這一知識即便在你們協會內部也並未有流傳,即,秘作共鳴原理。”
“你知道,我有在散播秘作,因此對這塊有研究,這一原理有兩條,一,秘作的使用者互相之間會存在無形的吸引,這個擁有秘作的衆人或多或少有所感覺。”
“而第二條,秘作會受到某一高位格存在的吸引,但是不同的秘作所被吸引的程度不同,高位格存在不用我解釋了吧。”
“你的意思是說?這周圍有一個高位格生物在吸引我們才導致了他這樣?”牧閒霍然一驚,迅速往周圍看了看,而後飛快地補了一句“那,你現在能過來嗎?”
“過來要一些時間,以及,他這種情況只能說,有點像,但是不完全是,因爲正常來說,所能做到的是吸引,而不是令他陷入這樣崩潰的邊緣。”
“不過很有意思的一點。”他停頓了一下,語氣似乎又微微上揚“他的扭曲情況到此爲止了,並沒有繼續深入的樣子。”
兩人也都一同回頭看了一眼車內的情況,似乎確實,對方除了表情痛苦之外,身體上並沒有再長出其他奇怪的東西了。
但那無瞳之眼,依舊讓人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或許是距離原因,這一點我不敢保證,你們可以在原地等我過來。”
“行,那你儘快。”牧閒說罷,掐斷了聯絡,重新與陳以沫回到了車上。
安元君的口中不斷地發出了痛苦而又虛弱的呻吟聲,彷彿在忍受着酷刑一般的折磨。
“你能將你聽到的複述一遍麼?時間緊迫,有什麼說什麼。”
“不行,不行,根本聽不清,就好像,好像,有幾千萬個不同叫聲的動物在我旁邊。”他斷斷續續地說着,不停地搖晃着自己腦袋,試圖將這些話語都甩出去。
但這終究是徒勞,接下來的時間,他那痛苦的表現未有絲毫的縮減。
如果不是陳以沫用靈體化的手死死地抓住他,恐怕後者早就已經將自己的面部弄得血肉模糊了。
這時候,牧閒看見孤渡口袋中的手機正在閃爍着,有一通電話打來,上面備註的名字是:周負責人
...
“聯繫不上,無論是哪個人都聯繫不上。”周凡承有些煩躁地將手機按在了桌面上,抓起一旁的座機“定位呢?按照那個定位那邊是哪裡。”
“那個,剛剛孤隊長找我。”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惶恐,全然沒有客服招待那般的清甜了“他和他帶的人要了一份之前第五駐紮地的調查報告。”
“然後他們就去了之前發現的洞穴,定位,定位應該也是在那裡消失的。
”
“洞穴?”他眉頭緊緊一鎖,不由得頭腦風暴了起來。
之前確實有傳回來一份關於發現一個神秘洞穴的資料,但是由於當時忙於制定新的管理策略,以應對外部的異常,他便將這個定爲後續處理。
思緒流轉間,他有條不紊地打開了一個個文件夾,最終在其中一個角落找到了他待處理的文檔。
上面是有關於洞穴的初步調查資料。
內部的探索資料缺失,但是提及了外部徘徊着大量的狼羣,只是大部分都處於睡眠的狀態,只有少部分距離調查組遠遠遊蕩着。
洞穴外表看起來並無異常,曾經派三人進去了將近兩個小時,其中聯絡中斷了三十分鐘左右,但是最終全都平安出來了,體表也無異常。
當然,僅僅只是他們彙報的無異常。
狼?周凡承思緒霍地停頓,猛然拿起電話打給了白澤雲。
“白澤雲,你現在去城牆上看一下雙面狼王的位置,我們的檢測設備和普通清算師似乎不能透過霧氣觀測到那邊。”
說罷,他便將電話免提打開,放在了一旁。
在得到了對方確定,雙面狼王已經失蹤,原來那一位置剩下的是一團被捏造成狼形的植物後,周凡承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眼下的情況讓他感覺自己腦部的血管在突突,思緒雜亂成了一團。
目前全部安全區內的七階以上清算師也不到百人,如今自己的安全區已經要損失兩名了,這完全是自己的失職。
但是眼下無論是受罰還是降職怎麼樣都好,自己必須拉下這張臉去請求可以解決這件事情的人。
他將聯繫人滑動,最終指尖停頓在了一個位置上——莫楓。
...
牧閒並不敢接這通電話,畢竟對方是老道的安全區負責人,自己比人家少活了幾年,互相的話語博弈自己未必會佔上風。
只能靜靜地在這裡等待司馬子明趕來,畢竟倘若真有高位格存在,得有個能保證自己這邊全身而退的人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耳邊不斷重複着安元君的呻吟,令兩人感到有些聒噪。
不過畢竟是合作伙伴,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就暫且這樣忍耐着放着吧。
在經過將近半小時的等待後,一旁的石壁如同拉鍊一般裂開,紅色的幕布後鑽出來了司馬子明的身影。
“好了,我來了,給我看看這人的情況吧。”
司馬子明很自然地就拉開了後車門,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對方的情況,而後嘀咕了一句“好好按住他。”
下一刻,他變魔術般地從自己的內口袋當中取出來了一團烏黑,粘膩的東西,表層有着一根根細小的觸手在蠕動着,但本體處卻看起來光滑無比。
一旁的牧閒與陳以沫陡然感覺周圍空氣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腳下彷彿被陰冷潮溼的苔蘚爬上,詭異的氣氛一絲絲地在身邊遊走。
而在這一事物出現的時候,安元君本來就已經長出兩顆眼珠的面部,卻又霍地撕裂開來,出現了一顆顆微小的純白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