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楓沒有和韓傑的老婆聯絡,直接就採取了行動。
這個時候如果通知韓傑的老婆,很容易暴露出一些痕跡。畢竟韓傑的老婆只是一個普通人,遇到大事難免流於情緒。
當然,事情也不能拖得太久,否則以她的性格,肯定會出現焦躁不安的情緒。但凡她表現出來任何異常,以陳釗的敏銳之力很快就可能覺察到。
綜合了種種因素,夜楓纔在總部批示後立刻下達了作戰任務。他昨夜一宵未眠,回到保潔公司裡又補了一個回籠覺。
總部的辦公室裡,王處長一整天都坐在情報中心轉悠。
“有沒有夜楓的電報?”他在晚飯之後又來了。
“沒有呢…”情報中心值班的幾個女報務員沒有擡頭,幾雙眼睛還停在發報機上。在她們面前的桌子上擺着好幾臺電報機,全都是亮着紅燈。
“也不知道我這個決定對不對,要是出問題了我可就難辭其咎…”他揹着手來回轉悠。
“處長,當初你是怎麼想的?”樑文濤從隔壁辦公室推門進來,他已經在隔壁坐了一上午。
“我咋個想的嘛?”王處長穩成中帶有一絲焦慮:“我就覺得安逸得太久,想要搞他一傢伙試試動靜!”
“就沒有其他原因?”樑文濤似乎不信。
王處長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說說看,還會有啥子原因?”
“比如說,夜楓?”
“鬼扯!”王處長當場就生氣了,說話的聲音重了好幾分:“虧你還是個情報組長,這公是公,私是私。這麼大的事情,會因爲他一個人麼?”
“不是,處長,我不是說私人關係。”樑文濤趕緊掩飾。
“你這話我不愛聽,總裁也不愛聽。”王處長收了點聲音,依舊瞪了他一眼稍微緩和了一下:“說一點關係沒有那也不是....這十九區出了孫猴子,非要鬧鬧天宮。在可控的範圍內,也是可以試一試,說不定也是個突破。總好過我們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混吃等死的要好。”
“處長,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呢?”樑文濤笑了笑。
“我是說你.....”王處長反將一軍:“當年我是覺得你有這個本事,所以把你留在情報處。你看看你現在,除了每天看看電報有什麼可圈可點的地方?”說完他一臉不滿地走出了辦公室。
“行,改明你把我也放下去。”看着王處長離開的背影,樑文濤無奈地搖搖頭走到電報機面前伸手碰了一下開關:“怎麼說着說着扯到我頭上來了....那個,你們繼續盯着,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哦,對了組長,今天上午有趙捷的電報。”一個女報務員從桌子上拿出一張紙條遞給了他。
樑文濤只看了一眼:“這動作還蠻快的嘛,一下冒出來四個公司,剛到就把人員分出去了....對了,給五號基地樑淮發個電報,問問出發了沒有?”
此時天已經黑下去,除了外面的積雪還有點亮光,天空中一片漆黑。
樑淮早就在去光明街的路上,伏魔騎士團第九分隊五小隊四個人分開行動,趁着夜色摸了過去。他們的任務非常簡單,處理掉幾個衛兵和陳釗之後,剩下的事情都交給孟班長。樑淮出發之前便制定好了戰術,四個人都有着自己的分工。
他扛着一杆狙擊步槍,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風。來到陳釗附近的小區稍微轉悠了一下,便爬上了不遠處的一處高樓,順着防盜窗一個翻身上了屋頂。
樑淮所在的位置剛好對準小樓的正大門,他不慌不忙地收拾好槍械,將兩顆子彈放在了面前的瓦沿上。又摸出一把軍刀來,將子彈頭給撬掉了,從衣服裡摸出兩顆獸骨磨成的彈頭換了上去。兩顆彈頭並不大,進入敵人的體內之後和骨渣混合可以隱藏一部分彈道痕跡。
他的位置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可以暴露的,這樣也會少一部分危險。
在他不遠處的另外幾棟樓房之上,,第一狙擊手按照夜裡的燈光和活動跡象已經調整了三次狙擊位,最終鎖定了三層樓上陳釗的臥室。另外的兩個人消失在黑夜裡之後,便不知道去向了。一個是主攻手薛挺,一個是觀察手樑靜。
不過今天晚上的樑靜,並沒有跟狙擊手在一起,而是照看着整個全局。樑淮四下裡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他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孟班長看着自己手裡的時間差不多已經快兩點鐘了。
“哥幾個,可以走了。”他站了起來,屋子裡四個人也都已經收拾好。生活垃圾被清理一空,用編織袋裝好。生活用品也被帶走,屋裡的足跡和痕跡都被清理了一遍,卻有意地又留下了一下信息。五個人躡手躡腳地下了樓,找了個隱蔽地地方將生活垃圾塞到了一個牆洞裡。
幾片很小的蘿蔔碎葉掉落在地面上。
孟班長貓着腰躥進了旁邊的衚衕裡,在一塊菜地上趴了下來。他的位置在後門的圍牆外,其他幾個人或者在公路邊,或者在圍牆根,或者在電線杆後面,眼睛不約而同地盯着同一個方向。院子裡兩三個衛兵在屋檐下來回走動,剛纔的一點細微聲音引起了某一個人的警惕。
他取下背在身上的槍,朝着圍牆邊走了過去。這是人雖然不是魔種部隊出身,卻一個比一個精明。陳釗能夠用他們做衛兵,便知道不會是一般人。
孟班長聽到腳步聲,放緩了自己的呼吸,將身體緊緊貼在地面之上。他全身每一根肌肉都在微微抖動着,緊張的臉上在冬天裡已經開始冒汗。孟班長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在槍聲響起的時候,他是第一個衝進屋裡的人。
菜地裡的積雪不規則的遭到了破壞,衛兵一直看着圍牆邊似乎起了疑心。
樓頂上樑淮感覺到了異樣,將自己的眼睛放到了瞄準鏡上。
漆黑的夜裡氣溫零下好幾度,樑淮趴在對面的屋頂上全身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積雪。
他已經在這裡守候了五個小時,儘管手上戴着皮毛手套,手指頭依然已經凍僵。作爲這次狙殺的隊長,他同時還擔任第二狙擊手。如果第一狙擊手沒有動手,他是不會輕易出手。看到衛兵伸長了脖子盯着某一個地方,他把槍口稍微擡了一下。
夜色裡菜地裡有一處色差,站在他這個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孟班長微微聳起的肩膀。雖然沒有任何動靜,但可以肯定是趴着的人。
“這麼不專業嗎?”樑淮將一顆骨彈輕輕壓入了槍膛,擡起手來將十字架瞄準了圍牆邊的衛兵。
看到衛兵擡起了右胳膊,樑淮不得不決定先動手。一旦衛兵發現了隱藏的孟班長,他會毫不猶豫地開槍,槍聲一旦響起來,今天晚上的埋伏就沒有任何意義了。伏擊變成強攻,這不是樑淮想要的結果。
他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咻”一個子彈帶着風聲,從三層樓的屋頂上,在兩百米的距離處飛了出去。
衛兵似乎並沒有開槍的意思,提着槍突然來了一個轉身離去的動作。骨彈在他轉身的一刻,稍微偏離了幾毫米,從他耳朵下面一寸的位置穿了過去。
他差點忍不住甩了自己一巴掌,對面的衛兵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樑淮本來是瞄準的後腦頸椎,這一次差點就偏離了。沒有絲毫的停留,他又趕緊壓上一顆子彈,眼睛瞄了一眼地面上抽搐的衛兵,槍口迅速地平移到了另外兩個衛兵的身上。稍微停頓了一下沒有扣動扳機,正面的兩個衛兵集中在一起,好像在竊竊私語。
“幹什麼玩意?”他腦海裡的意識有一秒轉移到了旁邊的樓頂上。
樓頂上的第一狙擊手沒有開槍,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到樑淮的槍聲,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樑淮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地將槍口移開。圍牆的拐角擋住了兩個衛兵的視線,但不一定沒有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他要迅速確認,房屋背後會不會有衛兵轉過來,所以迅速地把視線回到了剛纔的位置之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從圍牆後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