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嫣甩開他的手:“你不要再管我了。”她走到水鈺身邊,改爲拉住水鈺的胳膊
:“水鈺我們走。”
水鈺被拖拽着走出天門,回頭看了看站在原地的澤堯,露出個爲難的表情。
很快,他們降落凡間,眼前是一片湖泊,陽光折射之下,水波瀲灩。倒影着周圍的青山,緑意蔥蘢。
落嫣鬆開水鈺,握緊手中的七殺匕,略帶神傷。水鈺和她並肩站在水邊,側頭看她
:“你其實早就看清了吧?”
:“我知道澤堯待我的好,可我沒有辦法捨棄王上。”落嫣悵然說道。
水鈺猶豫着說:“如果…蒼桀,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在乎你呢?”
:“我不可能背叛他!如果我不離開神族,我怕真會忍不住對澤堯動手,那晚檮光入夢,給了我這把匕首。”她撫摸着掌心的七殺匕,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他讓我用這把匕首殺了澤堯,可我…下不去手。”
:“所以你選擇…跟我離開。”水鈺笑說。
落嫣閉了閉眼,又擡眼望着湖面的煙波:“我要去找敏姬,爲瑤兒討個公道!”
:“天下之大,你去哪裡尋她?”
:“魔族…”落嫣淡淡道。
:“你知道魔族在哪裡嗎?”水鈺問,沒有人能捉摸到魔族的行蹤,她去哪裡尋?
:“不知道。”落嫣搖頭,又堅定說:“不過我一定會找到的。”
:“罷了。”水鈺嘆了口氣:“你還是與我去水龍宮吧,我會幫你尋找,有消息再告知你,不至於這樣盲無目的。”
落嫣看了看他,點了點頭。
水鈺拋出水龍珠,平靜的湖面翻涌着波浪,形成兩道水牆往兩邊散開,中間現出一條甬道,他和落嫣走進甬道之中,分開的水勢自動合上,恢復往常的平靜無波。
水底的世界妙趣橫生,過往的游魚,美麗的珊瑚,搖曳的水草。眼前矗立一座宮殿,鑲嵌着珍珠寶石,想必就是水龍宮了。
他們穿插在迴廊,過往的奴婢見到水鈺,紛紛行參拜禮。
:“水君陛下,太子殿下回來了。”
婢女進來回稟。老水君正在喂籠子裡一隻淺藍色海馬吃食,聽到自家兒子回來了,讓婢女將海馬拿走。
水鈺一進門,就能感覺到嚴肅的氣壓撲面而來,暗歎不好,拉着落嫣就打算從側門趕緊開溜。老水君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這麼久纔回一趟家,難不成連老父親也不認了嗎?”
水鈺頓下腳步,他被海獸打回原型,降落凡間歷劫一事並沒有告訴老水君,不然又要責罵他這個兒子不中用了。
水鈺嘿嘿一笑迎上前,恭敬參拜:“兒臣叩見父王。”
見他這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老水君氣不打一出來,手指着他就是一陣數落:“你成日四處遊蕩,交給你的功課估計都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眼看躍龍門大典即將舉行,你這副閒散的模樣?叫爲父如何放心?”
水族的水君並非連任制,每千年一次龍門開啓,就會更換一任水君,只有躍過龍門的鯉魚纔有資格繼任水君之位,而鯉魚族一向講究公平公正,族中凡成年錦鯉都可以參與躍龍門競爭,能者居上,並不因爲水鈺是太子,就對他格外特殊,這個傳統,在鯉魚族延續萬萬年之久。而鯉魚族人丁興旺,宗室遍佈四方水澤,有能力者比比皆是。
一旦水鈺成不了水君,失了太子身份,他和一條普通的魚沒什麼分別。怎能不叫老水君擔憂。
水鈺卻並不擔心,氣定神閒說:“父王,你要相信兒臣,定不會讓你丟臉的。”
水龍王氣得翹起鬍子,當即抄起座旁的權杖就朝水鈺頭顱敲來:“你讓爲父如何放心?你那堂兄表弟們每日潛心修煉,你呢?不是這裡遊就是那裡逛,成天沒個正形的樣子,你倒是告訴本王,你是哪裡來的底氣說出這番話?”
水鈺抱頭痛哼,抓住水龍王又要落下的權杖,哭皺着臉哀求:“父王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有客人在呢!”
說着看了看落嫣,落嫣禮貌一笑。水龍王這才注意到身旁落嫣的存在,收了權杖,打量着落嫣:“這位是…”
:“這位是我恩人。”水鈺趕緊介紹說:“兒臣蒙難之時幸得恩人搭救過一回,這段時間沒有回家,都去報恩了,父王不是告訴兒臣,我鯉魚族要知恩圖報嘛。”
這個理由很充分,老水君暫時收了怒氣,對落嫣笑道:“不好意思,讓姑娘見笑了。”
落嫣卻沒想到水鈺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回到家竟是這樣的。
老水君又轉瞪着水鈺說:“你倒是告訴爲父,你什麼也不學,有幾成把握?”
水鈺挺了挺胸膛:“父王可見族中有誰是兒臣的對手?兒臣必然不會輸的。”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雖然平時吊兒啷噹,但他的天賦卻是與生俱來,他出生時就帶着強盛的靈力降生,這在族中從未有過,便有人寓言他說不定是哪位天神降世?別的鯉魚族人需要付出百倍努力去修煉,他從來不需要用功就能比別人擁有更好的法力和運氣。
如若沒有這點底氣,他豈能和澤堯一起除瘟妖?豈能憑一己之力收服上古兇獸禍鬥?又豈能得到澤堯另眼相看,允許他在他面前無禮。
即便是老水君,縱然也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族中強者,也未必有這個本事,何況其他族人。他更加沒有放在眼裡。
老水君嘆了嘆氣,也是拿這個兒子沒有辦法,擺了擺手:“罷了,總歸你就是這幅德行,父王說再多也沒有。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父王,你就放一百個心吧。”爲了讓老水君放下顧慮,水鈺再次對他肯定說,放下這句話,拉着落嫣就往後院逛去,一邊逛一邊給落嫣介紹水底的風景。
的確如水鈺所說,鯉魚族好玩的東西可多了,遊輪上的螺旋滑槳,戲臺上的美人魚表演,珊瑚洞門連接的軌道山車…
好多東西落嫣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聽說這些都是水鈺設計出來的,不可謂天才。
水底世界成羣結隊游魚往來其中,簡直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