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
一道金光自雲間降落,原本熱鬧的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凡人看到一男一女從天而降,嚇得扔了手中之物四處逃竄。落嫣疑惑看着這些逃跑的人:“他們爲何見着我們就跑。”
:“不必理會。”
澤堯唸了一句咒,半空飛來一隻藍鳳鳥,撲扇着翅膀繞着他們飛旋,澤堯對那小鳥說:“知青,去找找習霖的下落,有消息速速來報。”
那小鳥點了點頭,揮着翅膀便飛走了。
落嫣問他:“這個習霖是誰?你爲何非要找到他?。”
:“習霖是我半個師尊,聖音笛便是他贈予我的,只是這老怪物向來行蹤詭秘,連我也無法捉摸他的行跡。” 澤堯說着,二人分別換了一身着裝,走在人間的街頭,落嫣一身古煙雙蝶雲形千水裙,外罩淺紫紗衣,澤堯一襲青衫藍褂,絕代風華。
:“那你找他做什麼?”
:“我的記憶被習霖封印住了,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回我所有的記憶。”
:“既然是你師尊,他爲何要封你記憶?”落嫣好奇問。
:“我說了,只是半個,只不過他對我有教導之恩,才勉強稱他一聲師傅罷了。”事實上,澤堯從未當着習霖的面稱呼過他爲師尊,只是習慣叫他老怪物。
:“他封我記憶,估計是有什麼不想讓我知道,我一定要找到他問清楚?你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底是誰不是嗎?”
落嫣點了點頭,若非不是這樣,她也不會陪他下來。
:“既然這樣,我們有共同的目的,只要瞭解清楚這一切,我會給你選擇的權利。”
說着話,一股濃郁的香味勾引着落嫣肚子裡的饞蟲咕咕叫了起來,前方有賣包子的小販正在叫賣。
:“欸——包子欸!熱乎乎的包子!”
澤堯瞄了一眼她的肚子,明白她是餓了
:“在這等我。”他走過去,遞了那小販幾枚銅錢,不一會兒便拿着兩個包子過來,遞給落嫣:“吃吧。”
落嫣接過那白乎乎熱騰騰的包子,張嘴就咬了一口,又問澤堯:“你不吃嗎?”
:“我不餓。”
這會兒落嫣又聽到那方在叫
:“賣冰糖葫蘆咯!賣冰糖葫蘆咯!”
落嫣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不遠處:“我想要那個。”
澤堯又走了過去,給她買了來,落嫣一手拿包子一手拿冰糖葫蘆,塞得嘴裡滿滿的。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貨物,令人眼花繚亂。
這一仙一神走在街上,無疑惹來路人的側目,就連攤位的商販都被他們出塵脫俗的容貌所震驚,忘記了叫賣。
:“真乃神仙下凡啊!”
人羣中傳來幾聲謂嘆。
落嫣不由得好奇,這羣凡人怎知他們是神仙?見她這懵懂的樣子,顯然沒有一點智商,澤堯脣角微微含了一絲笑意。
真是和吉冉初來人間一樣,對什麼都充滿好奇,若說她不是吉冉,澤堯還真是不相信。
落嫣來過人間一兩回,然卻從未行至繁華之處,如今走在這繁榮昌盛的人間街頭,就好像一個初入世俗的孩童,對什麼都好奇。這會兒見許多小孩圍在一個攤子前,便走了過去。說是攤子,其實不過是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桌椅都有些陳舊,白髮稀疏的老人坐在椅上,在光潔的板上用糖絲繪着圖案,熟練的手法令旁邊孩子高興得拍手叫好!他那佈滿褶皺的一張臉也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素聞凡間窮苦之人,大都過得艱辛,可是從這老人的笑容之中,完全體會不出半點辛酸的味道,他似乎還樂在其中,糖絲繪好之後用細竹籤串着遞給了孩子們,笑得比孩子們還高興,這大概就是知足者常樂吧。
落嫣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這叫糖人。”澤堯走過來,將一錠銀兩放在桌上:“老人家,能把我們畫出來嗎?”
老人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銀兩,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而後瞭然的點點頭,再次熟練的抄起手法,很快將兩個小人遞到她們面前
落嫣高興的抽出兩個糖人在眼前細瞧:“還真像欸!”遂遞了一支給澤堯。澤堯光是拿着,卻並不吃:“凡間還有更多好玩新奇的東西,你一定會喜歡。”
落嫣撇了撇嘴:“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怎麼對凡間這麼瞭解。”
:“那是因爲……”
:“讓開!讓開!”
澤堯話還沒說出口,前方一匹馬疾馳而來,像是失去了控制,馬背上的人正在極力勒繮馴服。路人一見來勢洶洶,紛紛驚叫着閃躲讓道。
澤堯眉目一掃,那馬兒像是被這凌厲的目光嚇住了,仰高了四蹄,澤堯將落嫣拉至臂彎護住,落嫣手中糖人卻飛了出去。
:“籲——!”馬背上的終於控制住了馬兒,將騰空飛來的糖人抓在手心,然後翻身躍下馬背,朝他們走了過來
來人華冠玉面,身着錦衣華服彰顯富貴,腰間繫着一根墨黑色蟠離紋束帶,一頭長若流水的髮絲披於肩後,一雙眼眸深不可測。
他將糖人遞給落嫣,眼裡浮了些淡淡的笑意:“:姑娘,你的糖人。”
:“喔~多謝。”落嫣伸手接過糖人,也回了一抹淺笑。
這一笑宛若奼紫嫣紅萬山開遍,空氣中都能生出些百花盛放的燦爛甜膩來。
那人微微莞爾:“姑娘不必客氣,倒是在下應該道歉纔是,剛纔那馬兒受了些驚嚇,纔會如此不受控制,沒傷着你吧?”說着近前要去查看落嫣身上是否受傷,澤堯臉色略一暗沉,將自己的糖人與落嫣做了交換:“我的給你。”然後側身擋在面前。阻止他的視線。
:“殿下!殿下!”正這時,後面匆匆跑來一羣身着宮服的太監和侍衛,爲首的太監見男子安然無恙,徹底鬆了口氣:“殿下您可嚇死奴才了,這匹馬乃是吐蕃進貢而來,性子極烈,至今無人馴服,殿下你方纔的行爲實在是太冒險了!還好沒出什麼事?不然奴才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吶。”
:“大驚小怪幹什麼?本太子這不沒事?”他推開太監遮擋住自己視線的腦袋,卻見方纔站在這裡的那一男一女已經消失了,他四處望了望皆尋不到那兩人的影子。
:“誰讓你們跟來的。”他敲着太監的頭,都是這幫奴才壞事,害他話都沒來得及跟那姑娘說上幾句。
那太監捂着腦袋也是委屈:“奴才,也是擔心殿下的安危。”
:“一羣廢物!”他望着人流的方向,一陣失望,不過很快脣角又緩緩彎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用不了多久,我們自會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