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嫣清醒過來時,已到了一個陌生的地界,眼前一座高山聳立,樹木蔥籠。
只是站在面前,便能感覺到一股濃郁的仙力瀰漫在山周圍,形成天然的屏障保護着整座山脈。
:“這是什麼地方?”她仰望這座山頭,巍峨險峻,有種不可抵達的神秘感。
:“須彌山,聖醫族境地。”澤堯同她一樣仰望那座山頭,繚繚雲煙之中影影約約露出幾棟房屋,似懸浮在半空。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送我回去!”落嫣低頭又是氣惱萬分,他怎能不經過她的同意,就將她帶了出來。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如果你知道所有的事情,還堅持要回去的話,我不會攔你。”說話間又看向抱着靈闕蹲在地上一言不發的星耀,許是悲傷過度,他沉默着,一遍又一遍用指尖臨摹靈闕的容顏,連眼淚都已經乾澀。
看到這一幕,落嫣有種說不出的難過,歷經磨難的兩個人,終究還是分離。
她尚且不知靈闕和仙王之間發生了什麼?以爲只是靈闕和星耀的出逃惹惱了蒼桀,後悔當時沒有拖住仙王,讓靈闕和星耀從此生死兩別離。爲此,她感到深深的自責。
:“星耀,節哀。”落嫣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星耀晦澀的擡起眼皮,又艱難的垂下:“仙子不必自責,也許我這孤星之命,就不該奢望得到所愛,從前我始終不信,以爲自己可以改變,如今失去靈闕,我纔算信了,自身揹負的詛咒,永遠隨我而生,隨我而死。”
:“這不怪你。”落嫣想安慰他兩句,星耀苦澀的笑了起來,又看向一旁沉默不言的澤堯:“靈闕平生的願望,是尋一處無人打擾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這是我唯一可以爲她做的,還望神君殿下,收回我身上的神權。我會兌現對靈闕的諾言,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你考慮清楚了。”
星耀點了點頭,澤堯並未留他,收回星耀的神權,星耀抱着靈闕,消失在他們面前。
澤堯難掩一絲悲傷,隨後低下頭,凝視着落嫣的眼睛:“你呢?還想着回到那個地方?”
:“我當然要回去?”落嫣鼓了鼓腮幫子:“再怎麼說,那裡也是我生存的地方,再者,樂瑤還在仙都呢?我私自出逃,豈不是要連累她受罰了?”
澤堯輕笑一聲,半唬帶嚇的說:“以你現在的法力,根本回不去,想想,是打算跟着我?還是一個人自生自滅,此處荒蕪人煙,極有山精野怪出沒的可能,凡間的山精野怪可不比同藥仙谷的精怪,他們以食人肉爲生,當然也最喜歡純淨仙靈的精元。以你現在的道行,怕只會輪爲他們的腹中之餐……”
:“少嚇唬人。我纔不會怕呢。”落嫣只當他是爲了嚇唬她胡編亂造,轉身剛走出兩步,卻聽見四野山谷之中迴盪起鬼哭狼嚎的聲音。心頭一陣顫慄,忙又將步子退了回來。
:“怎麼?後悔啦?”澤堯微微含笑起來。
落嫣狠狠瞪了他一眼,反正現在也回不去。倒不如先依着他:“那你可得答應我,見完你所謂的人,你便送我回去!”
心想,到時候他若實言,再另做打算,
澤堯並不搭話,託着她的身體,往山頂飛去。
一座孤零零的小茅廬立在衆山之巔,繚着一縷炊煙,房前屋後竹籬環繞,栽種着許多花苗,只結花苞,卻始終未見一朵花開,
在這個百花盛開的季節,不得不說奇異
從這裡往下看去,山下一片花開燦爛。水雲之中房田屋舍阡陌錯落。仿若仙境一般。像極話本中描繪的桃花源,與山上的孤獨戚清形成巨大的反差。
一個小童子提着花壺在花圃裡澆水。遠遠見着澤堯帶着名白衣女子走進小院,他忙放下花灑前去相迎:“殿下,您怎麼來了?”
:“習霖那個老怪物呢?”
澤堯面色不善問,小童唯唯諾諾說:“殿下來得甚是不巧,族長昨兒個剛剛下山。不在山中。”
:“下山!”澤堯惱怒萬分:“他是不是知道我要來尋他問個緣由!故意躲着不見!你且讓習霖出來見我!我有話要問他!”
小童冷汗直冒:“殿下!族長真的不在。”
澤堯讓落嫣在院中等他,不顧小童阻攔,一把推開茅屋的竹門,環顧四周擺放整齊,卻未見着半個人影,他又返回來問小童:“習霖可有說去了何處?”
:“族長他去人間遊歷去了,沒個三五年是不會回來的!”
天上一日地下十年,這三五年在天上不過彈指一揮間,可若是在人間,卻是可以談得上漫長。聖醫族的時辰與人間是相通的。這老怪物一定是故意不讓他找到,纔會藉口出遊,澤堯暗暗握了握拳。
:“既然找不到人。可以送我回去了吧?”落嫣的聲音在這時響了起來,現在答應他要見的人沒見到,這可怪不得她。澤堯走到落嫣身邊,拉住她的手:“我們去人間找習霖,只有他能爲我解答疑惑。”
:“欸!”落嫣來不及驚呼,他已經拉着她跳上雲塵,駕雲而去。
山頂的小童不由得嘖嘖嘆道:“好在族長跑得快,不然神君殿下這團火,非把這聖醫族燒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