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主似乎察覺出什麼,趕緊打圍場:“剛纔那盤棋尚未分出輸贏,怎麼本王也要贏你一場,接着來,接着來。”
說着拉起澤堯走向座位,又繼續剛纔的棋局。司悅則拉着落嫣坐在旁觀看。
你來我往幾局,澤堯心思似乎不在棋局之上,主動打散了棋局:“岳父大人棋藝精湛,小婿認輸。”
龍王哈哈笑了起來:“你莫不是故意輸給本王?”
:“岳父大人哪裡話,實在是岳父大人棋藝超羣,小輩豈敢與之匹敵。承讓承讓。”接着又道:“司悅在岳父大人這裡也叨擾許久了,勞煩岳父大人悉心照料。如今,他孃親思念得緊,也該接他回去了。”
龍主似乎不怎麼高興,興許是澤堯提到司悅這位孃親,他嘆了口氣將司悅招了過來,司悅跳到龍主身邊,做依偎狀,龍主大掌撫在司悅頭頂道:“這小孫兒從小便跟在本王身邊,如今要把他帶走,本王還真是捨不得。不過,他畢竟不是一般的孩子,放在神龍殿,也是爲了讓他更好的修練,雖皮了些,到底也算有些長進,也是時候該接走了。”轉而對司悅道:“你就隨你父君去吧。”
司悅圓溜溜的眼裡盈滿淚珠:“可是我捨不得外公。”
龍主慈愛的摸了摸司悅的頭:“你今年年滿六百歲,按照禮節,應正式策封爲太子,你在神龍殿修煉了百年,也算有所得,這次生辰可與你往日過的不一樣,過了生辰,你便不再是孩子了。你身上的責任會越來越重知道嗎?”
:“我知道了…”他難得乖巧點了點頭,跑到落嫣身邊將她帶到澤堯面前:“那,我可以帶落嫣姑姑一起迴天界嗎?”
他們兩的視線再次相遇,澤堯有意錯開視線,低頭溫和道:“你也得徵求主人同意才行。咱們不能強人所難。”
:“這麼說,只要落嫣姑姑答應,父君便是答應咯!”司悅高興萬分,跑到落嫣面前拉住她的手一臉期待:“姑姑會答應與我們同去嗎?”
落嫣一怔,拉下司悅的手:“我不能與你同去。”
:“爲何?”司悅收住喜悅。落嫣摸摸他的頭,勉強笑道:“我不屬於那裡。司悅乖,去到天界,一定要好好聽你父君的話。”她轉向龍主告退:“嫣兒突感身體不適,可能無法與諸位作陪了,還請義父允我告退。”
龍主似乎明白她此刻的心情,也不留她,輕輕點了點頭。得到龍主應允,落嫣快步退了出來,生怕走慢一步,她會控制不住自己快要奔涌而出的情緒。
纔剛走出殿門,感覺步子再也支撐不了身體的沉重,她背靠着柱子,眼淚無聲從臉頰滑過。
她到底難過些什麼?…她從來沒有在意過他不是嗎?哪怕他成了婚,有了妻兒,這些都與她無關不是嗎?
那麼,又爲何再見到他的那一刻,會這麼難過?
:“你最近…還好嗎?”聽聞身後傳來低淳的聲音,落嫣彷彿遭到雷擊一般,轉身,正好撞進一雙盈滿深情的眸瞳。
原來澤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
她驚慌得想要逃開,澤堯眼疾手快拉住她手腕:“你就這麼不願見我?”
落嫣強迫自己穩住心神,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帝君哪裡話,我記得,帝君說過,已不願與我有任何瓜葛。”
澤堯扳正她的身子,迫使她與自己相對:“本君是說過那樣的話,可是…?”見到她的那一刻,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落嫣揮開他的手,卻不想將臉上的面紗帶落下來,澤堯窺到她臉上的疤痕時,怔了一下,落嫣慌忙撿起地上的面紗,將他狠狠推開,狼狽逃走。
:“嫣兒!”澤堯叫着追了上來。落嫣加快奔跑的速度,她想要逃開他,遠遠的逃開,不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以及那強撐了許久見到他那一刻崩潰的脆弱。
衣袖被兩旁的珊瑚樹劃破了口子,她沒有在意,撕扯開布料想繼續往前跑,終究被阻撓了退路,澤堯追上了她,由後將她圈進懷中:“你爲何要躲我?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
:“你放開我!”落嫣掙開他的懷抱,終於無力跌倒在地:“你看到了,我現在什麼樣子?如此醜陋?如此狼狽?連我自己看着都覺得噁心,你還願意靠近我嗎?”
澤堯蹲下身子,輕輕撫過她遮住面容的髮絲:“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落嫣別過臉去:“澤堯,你不要再管我,這樣會讓我覺得可憐而可笑,我這副樣子,沒有辦法面對任何人。”
:“我不介意。”澤堯將她心疼的擁入懷中:“我原以爲放你走,你會生活得更好,我沒想到你會弄成這樣,我原以爲,放你離開,便可以忘掉關於你的一切,可是我終究忘不掉。”
:“澤堯!你有妻兒,你爲何還要來招惹我!.”落嫣憤然將他推開,眼淚潰不成軍:“你愛的不是我!是那個叫吉冉的女子!可我不是她!我不是她!”
她幾乎是拼盡全力的吼叫,然後掙扎着爬起來。落慌而逃。
望着她逃開的背影,他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像是沉入了寒潭的底部,深冷刺骨,浮不起一絲暖來。
:“父君。”直到司悅的一聲叫喚,纔將他喚醒過來。
:“落嫣姑姑不願隨我們去嗎?”他眨着一雙天真的眼眸問道。
:“我們走吧。”
澤堯起身,無奈嘆了口氣,牽住司悅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