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拍了幾下門,都沒人應她,她只得打量起房間,思量着如何逃出去,也不知道徐澤儀怎麼樣了,被孟大茂關在哪裡,當然孟夏最怕孟大茂直接把徐澤儀交給賀中珉了,那樣可就...
孟夏再一次想拍門的時候,那門突然打開了,孟大茂寒着臉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着兩個捧着托盤的丫頭。
孟夏一步走上去道:“你放我出去!”
孟大茂一揮手道:“看你這樣子象什麼,把衣服換了。”
“你不放我出去,我就不換。”
“你敢!”
“那我要見世子爺。”
“不行!”
“你把他怎麼了?如果我見不着世子爺,從現在起,我不吃不喝,你就等着給我收屍!”說完孟夏往牀邊一坐,弄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式。
“二丫,你這是幹什麼,你知道嗎,那徐澤儀已經不是什麼世子了,他的表兄賀中珏被布王打敗了,這徐澤儀現在是一號通緝犯,那是要被殺頭的,你跟着他能有出息嗎?”
“反正...”孟夏知道孟大茂所講的絕對不是虛言,如果賀中珏戰敗,那徐澤儀落賀中珉手裡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不管出於這徐澤儀是賀中珏的表弟還是出於他對於自己的情義,孟夏都不能讓他出事。
於是孟夏只能拿不懂和親情來糊弄孟大茂,雖然孟夏不知道這對於一有富貴跡象就休掉蘆花的孟大茂有沒有效,但也只能一博:“反正這...,我是不懂,但是你如果把世子爺交出去,世子爺沒命了,你妹子我也不活了!”
“你...,你真是無可救藥了!”孟大茂氣得捏緊拳頭道,“爲什麼每次,你都要和爲兄做對,爲兄現在完全可以給你找一個風光的人家,你偏要和一個死囚糾纏在一起。”
“阿兄,和王玉的時候,你想把我許個有錢有勢的人家,現如今你富貴了,你還是想把我許個有錢有勢的人家,在你眼裡,你妹子我就是你官途上的一個籌碼,反正你是什麼樣的良心,我不知道,但是讓我做昧着良心的事,我做不到,而且你妹子也不想孩子沒出世,就沒...!”孟夏雖情急想救徐澤儀,把肚裡的孩子乾脆就冒充成他的,只是這樣的話到了嘴邊,她到底還是沒有勇氣講出口。
不過孟夏沒講出口,那孟大茂也聽明白了,他氣得真想揮孟夏一耳光,但他到底忍住了,哼了一聲道:“二丫頭,阿兄真不明白你是怎麼樣的,講得你好象很聖潔一樣,既然如此,你爲什麼舍了王玉又跟這徐澤儀,你普不是貪圖徐澤儀這身份,這家勢?”
孟夏真算是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事實不是這樣的,但她是啞巴吃黃蓮,不能講的苦自然多講無益,也哼了一聲道:“反正你妹子我沒念過幾天書,你那些大道理,你妹子不懂,但是你妹子見不着世子爺,就不吃飯!”
孟大茂氣得青筋直冒,好半晌才道:“不吃拉倒!”說完就帶着兩個丫頭走了。
孟夏賭氣到第二日就有些後悔了,不吃不喝除了自己受罪,肚裡的小傢伙更受罪,這肚裡的小傢伙可是賀中珏的骨血,與那徐澤儀沒有半分關係,但爲了徐澤儀,自己居然就這麼狠着心腸地折磨他。
孟夏正想着的時候,門忽然被打開了,接着徐澤儀被推了進來。
徐澤儀一進來就哇哇亂叫:“你們又想幹什麼,告訴你們,想讓爺出賣自己的親哥,門都沒有,有本來你們就來狠的,別這麼磨磨磯磯的...”
孟夏搖了搖頭,見徐澤儀除了衣服破舊一點,身上並沒有傷,看樣子孟大茂因爲自己還沒對徐澤儀做什麼,所以就沒有打斷徐澤儀捍衛賀中珏連篇累牘的豪言壯語,孟夏從心裡想看看如果給徐澤儀上個什麼辣椒水、老虎凳、鞭刑...,徐澤儀還有這麼多豪言壯語嗎?
徐澤儀在門口叫了半天也沒人搭理他,他哼了一聲衝門口呸了一聲恨恨道:“虎落平陽被犬欺,想爺當年...”他一扭頭就看見了孟夏,忙關切地問,“夏夏,他們沒爲難你吧?”
孟夏搖搖頭,徐澤儀又委曲地道:“那是你阿兄,自然不會爲難你,只是...”
徐澤儀圍着孟夏轉了幾圈有些疑惑地問:“爲什麼你看上去比跑路的日子還憔悴,就連這髒身這爛的衣服都沒換件,夏夏,那孟大茂是不是你親阿兄?”
“真希望他不是,不是就好了!”孟夏想着孟大茂要把自己許給有錢老頭做填房或小妾的事,心就一酸。
“對了,夏夏,那日你阿兄說的王玉又是誰?你不是跟了我哥嗎,怎麼又鑽出個王玉?”
孟夏沒想到這徐澤儀對於大事挺不上心,但對於這拈酸吃醋還是非常敏感的,孟大茂昨兒就這麼一提,他到今兒還記得來盤問自己,於是沒搭理,徐澤儀立刻道:“你已經做了對不住我的事,你要是再做對不住我哥的事,我...”徐澤儀說着就舉起了巴掌。
“你要怎樣?”孟夏迎上徐澤儀的巴掌,徐澤儀看了自己舉起的巴掌一眼,用另一隻手把那舉起的巴掌拍了兩下氣道,“我就懲罰它!”
孟夏才笑了道:“不管他們誰來,你都不要吱聲,由我來對付!”
徐澤儀點點頭又問:“夏夏,然後我們又怎麼辦?”
“當然是要想法子逃!”
“那是你阿兄,你用得着逃嗎?”徐澤儀恨恨地道,見孟夏瞪了他一眼,立刻醒悟過來道,“夏夏,你是爲了我,想我逃,對不?”
孟夏沒有搭理徐澤儀,徐澤儀又動情了,把孟夏拋棄他的事扔到一邊,深情地道:“夏夏,你對我真好!”
孟夏翻翻白眼,如果不是賀中珏,自己才懶得帶這麼個一點幫助也沒有的敗家子,徐澤儀還想深情表達他一路上都憋着沒有表達的感情時,那門又開了,幾個小丫頭端着乾淨的新衣服和食物進來,徐澤儀一見立刻走過去道:“夏夏,有吃的,咱們吃飽了再和你阿兄鬥!”
徐澤儀剛要伸手去抓食物,孟夏就叫了一聲:“不準吃!”
“夏夏,不吃,哪來力氣和你阿兄鬥?”
孟夏就對丫頭道:“全部都端走,統統端走!”
幾個小丫頭自不敢拂孟夏之意,悉數端走了,那徐澤儀才走到孟夏面前問:“夏夏,幹嘛不吃?”
孟夏沒搭理徐澤儀,忍着肚餓縮在牀一角。
徐澤儀好些日子沒見過牀了,見孟夏縮在牀上,他發自內心地也上縮到牀上,和孟夏偎在一起,不過一想到孟夏和賀中珏,就在牆角落縮了。
兩人這一餓又是一整日,到了晚上,孟大茂才出現了,一進門就極爲氣惱地道:“孟老二,你不吃不喝,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要吃你的喝你的,放我們走!”
“你休要得寸進尺!”
“不放我們走,就餓死我們!”
“你別逼我!”
“我有逼你嗎,當初在孟家寨,你不就私下替我做過主嗎?還以,你對嫂嫂的無情無義,妹子也不是沒見識過!”
孟大茂看着孟夏,好一會才道:“我當初是逼不得已的!”
孟夏哼了一聲譏諷道:“別跟我講你還有什麼國仇家恨。”
“二丫,你太不瞭解爲兄了。”
“別說,我還真不瞭解你。”孟夏剛一說完,有人來報,“孟大人,徐將軍到了!”
孟大茂立刻就從與孟夏的擡槓中回過神來:“有請!”說完孟大茂又對孟夏道,“有些事,以後再說吧。”
“除非你把給嫂嫂的休書收回來,我就信你。”
孟大茂沒有說話,轉身要出去,孟夏忽道:“我餓了!”
孟大茂才點點頭道:“明白就好!”
門一關上,徐澤儀立刻捂着肚子蹩過來問:“怎麼,你又向你這阿兄投降了?”
“你沒看見機會來了嗎?”
“什麼機會?”
“剛纔那人不說徐將軍來了嗎,徐將軍肯定是徐三哥,得想法子讓三哥知道我們被我阿兄捉了,如果三哥要搭救我們,我們到時候得有力氣逃才成呀?”
“徐老三?就是那個背信棄主的人?”徐澤儀完全不信地道,“就他那麼個人,會救我們?我看你省省吧,不把我們立刻送到賀中珉那裡領賞,我把徐字倒着寫。”
正說着那食物和衣服又被人送了進來,孟夏扯着一條雞腿遞給徐澤儀道:“世子爺,所以呢,這人不能把事情做絕了,山不轉水還轉,現在你也有需要三哥搭救的時候,當初如果你不那樣對三哥,能有此一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