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收起手榴彈之後,丁塵本來還打算安慰她一下,但是轉頭就看到李響在叫他。張躍武帶了幾個人站在李響的身邊指手劃腳地說着什麼,丁塵猜他們是在琪琪這裡吃憋之後,打算走上層路線了。
等到他慢慢踱過去之後,正好聽到李響在向身邊的人們解釋,“並不是只有她開了槍。”李響說道:“我們都聽到了剛纔的槍聲有多亂,她的槍不能打連發,所以不可能都是她開的槍。”
“你們是在說打傷人的流彈嗎?”丁塵好奇地問道。
張躍武沒理他,仍然向李響說道:“我們的槍法都很好。”
“你是在說手裡的槍還是身上的槍?”丁塵問道:“如果是前者,我還真不相信。”
張躍武一愣,他身邊的一個年輕人伸手推丁塵,“滾開,沒你的事。”
丁塵微微側了一下身,年輕人就推空了,因爲用力過猛,反而向旁邊跌出了兩步,倒是如願離丁塵遠了不少。
丁塵向着他們笑了一下,彎腰從地上拾起一隻被踩死的老鼠,拎着它的尾巴對着張躍武伸長了胳膊,“看起來你對你們的槍法很有信心?”
張躍武看着丁塵拎在手裡晃動的死老鼠,厭惡地向後退了一步,說道:“你幹什麼?”
“爲了向你證明一件事。”丁塵說道。然後他轉頭叫道:“琪琪!”
“什麼?”琪琪雙手把步槍橫在腹前,看着丁塵叫道:“什麼事?”
“把它打掉。”丁塵向她示意自己手裡的老鼠。
“你是說打斷嗎?”琪琪大聲叫道:“還是你要把它扔起來。”
“打斷吧。”丁塵說道:“小心一點,我不想弄一身血。”
兩個人的對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正忙着察看傷員的古倫木擡頭看了看他們,皺起眉不說話。
李響和張躍武都已經意識到了丁塵想幹什麼,李響張了張嘴,就被丁塵制止了,他說道:“你們最好離遠一點。”他向張躍武很誠肯地說道:“畢竟她的槍法沒有那麼好。”
張躍武臉色鐵青,看着丁塵,雖然很不願意,但是仍然下意識地又退了一步。
琪琪並沒有理會張躍武的動作,向丁塵叫道:“現在嗎?”
“現在。”丁塵叫道。
“等一下。”羅格看到琪琪真的舉起了槍,這才意識到兩個人要玩真的,連忙大叫道,但是這時琪琪的槍已經響了,她幾乎是擡手就開槍,完全沒有瞄準的過程。然後大家都看到丁塵手裡還在輕微晃動的老鼠突然就飛了出去,而且不是想像中那樣四分五裂,而是整個向後下方飛出,直接落到了地上。丁塵的手裡只剩下半截細細的尾巴。
丁塵也愣了一下,收回手看了看手裡的老鼠尾巴,又看了看已經放下槍重新看向自己的琪琪,嘆了一口氣,心想這麼爽的打臉劇情,難道不應該多鋪墊一下嗎?怎麼能說開槍就開槍呢,難怪這文撲了。
雖然琪琪的果斷讓爽文變成了乾糧,不過該打臉還得打臉,所以丁塵扔掉手裡的老鼠尾巴,又撿起一隻來,遞給張躍武,“現在也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那些神槍手的槍法吧。”他說道:“你可別告訴我他們只會打女人。”
張躍武瞪着丁塵手裡的死老鼠,沉着臉不肯伸手。其實他並不相信傷人的流彈是琪琪發射的,只是想給一直以救世主狀態出現的公寓難堪,順便發泄一下被鼠羣襲擊的怒火,但是沒想到琪琪的槍法竟然這麼好,丁塵的膽子又這麼大。要知道他雖然伸直了手臂,那隻手可還在老鼠的尾巴上,就算老鼠很大,尾巴也不可能像浣熊那麼長,琪琪的一槍幾乎是貼着丁塵的手腕打斷了老鼠尾巴,考慮到當時老鼠還在丁塵的手裡小幅度晃動,琪琪的槍法簡直已經神乎其技了。張躍武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這邊有人能作到這種程度,他可不想拿自己的手腕開玩笑。
但是丁塵顯然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他向張躍武笑道:“拿着吧,我專門挑了一隻尾巴長的。”
張躍武憤怒地看了他一眼,低頭打算自己找一隻,然後很鬱悶地發現,身邊的死老鼠居然這麼少,而且丁塵說得對,他手裡的那隻明顯尾巴要長一些。但是既然丁塵已經這麼說了,那麼張躍武無論如何也拉不下臉再去接過來。
丁塵也不着急,晃着手裡的死老鼠等着張躍武作決定,現在扔出一對至尊的人是他,當然願意多看看張躍武的臉色。
李響咳了一聲,站出來說道:“我看算了吧,救治傷員要緊。”
基本上他說得很正確,但是張躍武顯然不是一個能屈能伸的好漢子,所以他把李響的話當成了諷刺,於是咬了咬牙,低頭從地上撿起一隻老鼠來,拎在手裡叫道:“小馬,你來。”
“我?”被他叫到的人算是年輕一代當中槍法最好的,但是顯然心理素質和琪琪沒法比。當然實際上小馬的反應纔是正常人的範疇,像琪琪那樣完全不考慮失敗的人畢竟是極少數。
所以小馬爲難地看着張躍武,“武哥,我不行。”
張躍武幾乎要破口大罵,心想老子都捨出來手了,你小子居然捨不得砍?他怒道:“就是你,快點。”
李響皺了皺眉,向丁塵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讓他見好就收,不要真讓張躍武進行下去。
丁塵戲謔地一笑,把手裡的死老鼠扔到遠處,向張躍武笑道:“你們慢慢商量,我不着急。”
李響實在看不下去,把丁塵拉到一邊,低聲說道:“琪琪用的子彈和他們的不一樣,看彈頭就能看出來,用得着這麼幹嗎?”
琪琪用的是制式七點六二毫米的中間威力彈,彈頭是鋼芯履銅的,而古倫木的人用的要麼是程斌留下的五點八毫米小口徑彈藥,要麼就是粗製獵槍彈,就算碰巧有差不多口徑的子彈,也不可能和琪琪用的子彈相同。所以要證明是不是琪琪發射的流彈傷人,只要把彈頭挖出來看一下就知道了。根本用不着玩這麼危險的遊戲。
丁塵聽了李響的話,看了他一眼,咧嘴笑道:“可是我就想出門踩人臉啊。”
李響半晌無語,心想這是病得治你造嗎?
要不說張躍武也是個實在孩子,明明丁塵都走了,但是他仍然不肯放過自己,連聲要求小馬向他開槍。
小馬被逼不過,只好拿出步槍瞄了又瞄,可惜實在沒信心COS琪琪。
他這邊拿着槍比來比去,張躍武心理陰影的面積簡直成倍增加,開始的時候還有點光棍到底的狠性,後來就差沒給小馬跪下了,心想死不死你倒是給個痛快啊。
正亂的時候,古倫木終於看不過去了,他分開人羣大步走了過來,拔出手槍一槍打飛了張躍武手裡的老鼠,怒道:“你們都沒事幹了是不是?”
人羣一鬨而散,只剩下被老鼠血肉濺了一身的張躍武拎着半個老鼠屁股發愣。古倫木也沒敢學琪琪,所以這一槍打的是老鼠的身子。五點八毫米手槍彈的威力雖然有限,但是也足夠把一隻死老鼠打得四分五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