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黑暗。
黑夜的景色看不清楚。
基地裡有着淺淡的燈光,叫人看不清楚。
小花坐在陶琳身側的花盆裡,一片葉子脹大如同嬰兒牀,在輕輕的晃着,嬰兒牀的葉子內,常雅側身躺着,閉眼昏睡,她剛剛睡着了。
“陶琳,你真的準備將常雅交出去?”
陶琳彷彿驚醒一般,忽然轉頭瞪着小花。
小花嚇了一跳,巨大的花盤上微微後退:“你……你還好吧?”
陶琳稍怔了一下,回過神來,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
“小花。”於洋給小花使了個眼色,讓它把常雅帶回去。
小花自花盆裡跳出來,帶着常雅快速進了臥室。
“陶琳。”於洋坐在她身邊,輕輕攬住她的肩膀:“考慮好了嗎?”
陶琳靠在他肩膀上,她真的不知道怎麼選,太難了。
她不想讓常雅受傷,也希望能結束這樣的情況,是以難以選擇。
“不管你怎麼選,我都會支持你。”
陶琳嘆息,緊緊的摟住於洋。
窗外,夜色漫漫,燈光忽明忽滅,恍惚的人心神不寧。
漸漸的,陶琳閉上了眼。
冷風簌簌,窗外下起了雨。
淅淅瀝瀝的小雨砸在窗戶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陶琳緩緩睜開眼,窗外天色將明,卻依舊是昏暗的,手摸到了桌上滴滴亂叫的鐘表,她輕輕的按了一下,輕手輕腳的下牀,走到窗邊,關上了窗戶。
“哇,哇……”耳邊傳來哭聲。
陶琳側目循聲望去,只看到一扇將開不開的門,她快步走過去,打開門一瞧,那小小的嬰兒牀上,常雅正蹬着腿哇哇大哭,也不曉得是餓了,還是尿了。
她快步過去,抱起了常雅輕拍,檢查了一下尿布,一手抱着常雅,快步走到廚房去衝奶粉。
單手做起來倒是順暢,很快就衝好了奶粉,餵給了常雅。
常雅喝着奶粉終於不再哭了。
把常雅放在嬰兒牀上,陶琳繼續做飯。
做好了飯,剛好早上七點鐘,她緩緩上樓,敲了敲門。
“常先生,早飯已經好了。”她好像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呼呼,呼呼,門內傳來了輕響,陶琳聽不清楚,緩緩靠近過去,想要仔細的聽一聽,可她的耳朵彷彿被堵住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聽清。
她的手放在了門把手上,輕輕的擰動,推開。
“陶琳,不能傷害常雅!”凌思穿着淺色睡衣衝了出來,掐住她的脖子,用力的掐着:“你不能傷害她,她是我的女兒,你答應過我的!”
常越也撲了上來,掐住她的脖子:“陶琳,還我女兒,你殺了我,竟然還想傷害我女兒,你還我女兒!”
救命,救命!
陶琳的眼前漸漸黑暗,她用力推開兩個人往外跑。
耳邊迴盪着常雅的哭聲,撕心裂肺,如同被誰欺負了一般。
不能走,要救常雅。
一轉眼,凌思躺在門口的地上,睡衣染了鮮紅的顏色,淒涼悲慘,面目全非。
常越躺在地上,腦袋少了一半。
常雅躲在她懷裡,哇哇大哭。
我答應你們,只要我活着就不讓常雅吃苦,不叫她受傷。
“陶琳,陶琳!”天色將明,大地顫動,彷彿地震一般。
陶琳猛然睜開了眼,入目的光芒讓她不由自主的閉了眼,捂住了眼睛。
“陶琳,你沒事吧?”
陶琳眯着眼睛看了看於洋,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
“你做噩夢了吧?”於洋輕聲問。
陶琳點頭,腦袋依舊有些懵,她扶着腦袋坐起來,第一時間往嬰兒牀上看,可那牀上空空的。
“常雅!”
“在這。”於洋低聲答,是以她往自己的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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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琳回眸只見常雅坐在牀邊的爬行墊上正在玩玩具,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清純而可愛。
陶琳鬆了一口氣,頹然的倒在牀上,眼前是凌思染血的睡衣和常越失去了一半的腦袋。
“夢到他們了?”於洋輕聲問。
陶琳往他懷裡鑽了鑽:“他們都不在了,常雅只有我了。”
“不願意就和他們說,大不了,我們離開這。”於洋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嗯。”陶琳低聲答,腦袋裡亂糟糟的。
咚咚,咚咚。
房門被人敲的叮咣作響。
陶琳緩緩起身,有些錯愕。
“可能是他們來了。”於洋起身,在她額頭親了親:“你看着常雅,待在房間裡不要出來,我去看看。”
陶琳穿好衣服坐在常雅身邊,她的腦袋裡依舊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很亂,亂七八糟的。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
“你們得把常雅交出來,你放心,我們只是做點研究而已。”
“對呀,爲了我們基地的人,你總得犧牲一下吧,憑什麼呀,就她能好好活着,我們就活該死了呀。”
“這病毒別是你們傳播的吧……”
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如同菜市場買菜一般吵的人耳膜疼。
陶琳緩緩移動到門口,將臥室門開了一條縫往外面張望。
於洋正堵在房間門口,門外影影綽綽,隱約可以看到很多人,他們在拼命的往裡面擠,只是礙於於洋的火太厲害,這才踟躕不前。
這些人不是昨天的那些醫生,他們只是基地的人。
陶琳皺了眉,他們知道了?
難道那些醫生把這件事泄露出去了?
“你聽到沒有呀,這是小事嗎?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能瞞着我,真當我們是傻子呀?”
“於洋,你和陶琳不能那麼自私,你們不會死,我們可會死呢!”
“就是呀,我們已經這麼可憐了,你就不能發發善心嗎,真過分!”
於洋不爲所動,被說讓路,連晃都沒有晃一下,他冷笑了一聲:“是誰讓你們來的?”
“你管是誰,反正你包庇常雅就不對,她既然能治癒喪屍,你就不能包庇他們。”
“包庇?常雅又沒犯罪,哪裡有什麼包庇不包庇!”於洋冷冷掃他們一眼:“倒是你們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的嚴肅,一個比一個厲害,你們這是私闖民宅,這是強搶兒童,你們這是犯法你明白嗎?”
“犯法?你嚇唬誰啊!你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們就是想讓我們死,給我搶,跟他費什麼話!”
樓上,女人彎起的脣角泛起一陣冷意,冷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