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絕妙的神奇藥物,是在來苗疆的路上,在夏然空間裡發現的植物根莖榨出來的汁液,同樣跟清水一樣無色無味。雖然沒有在人類身上做過實驗,但是給空間裡的不少雄性動物都試過,以至於夏然每次一進空間,都能看到公野豬公野羊之類的在母豬母羊旁邊轉過來轉過去,想撲上去又什麼都做不了,一副無比痛苦哀怨的模樣。
以夏然的行事風格,從不會把指望全部寄託在別人身上,既然有這麼大好的機會接近蕭無羨,她自然不可能只給他下一個情蠱。蕭無羨這人深不可測,而她對苗疆蠱術的瞭解又有限,爲自己多留一條退路總沒有錯。
空間裡的各種有毒藥材其實還有很多,不過蕭無羨百毒不侵,一般的毒藥也不知道能不能奈何得了他。而且以夏然對蕭無羨的瞭解,就算她制服了他,各種老虎凳辣椒水之類的往他身上招呼,只怕對他也是沒用的,只有放出這麼重口味的大招纔有效果。蕭無羨的性格就算再怎麼奇怪惡劣,好歹也是個男人,要是連這個都能夠滿不在乎,那她就算認栽。
蕭無羨一動不動地盯着夏然,周身氣息越來越冰冷陰戾,眼中狂暴的赤紅血色一點點聚集,最後成爲一片滔天的驚濤怒浪。毫無預兆地,他倏然伸出右手,動作快得夏然完全來不及閃避,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頸。
“好……”他湊近了夏然,語氣森寒徹骨,隱約能聽到咯咯的磨牙聲傳來,那極度恐怖的赤紅目光,彷彿要將她整個人生吞活剝,“果然是好手段……”
夏然最致命的喉嚨被他緊緊捏着,卻沒有一點懼色,甚至連躲都沒躲一下,仍然笑眯眯地望着他:“蕭門主,先別急着生氣,這縮陽藥的效果不是解不開的,但解藥只有我纔有。不管相不相信,你要是覺得當一輩子的脫水金針菇也無所謂的話,那就儘管捏死我好了。”
空間裡那種植物根莖的縮陽效果,用它的種籽研磨成粉就可以解開,既然對動物和人類都能起到縮陽作用,那解藥的效果應該也是一樣的。
夏然低下目光,再次掃了一眼蕭無羨的某個部位,笑意更加邪魅:“要決定的話最好快點,照這縮水速度,恐怕十分鐘內就連金針菇都不剩了。”
蕭無羨捏緊她脖頸的手一下子停頓下來,夏然看見他仰頭緩緩地吸氣,吐氣,吸氣,吐氣,粗重地深呼吸了好幾次之後,身上那股暴戾森寒的殺氣這才被他硬生生地壓下去,眼中的赤紅血色也漸漸減退。
“呵……”他鬆開夏然的喉嚨,突然發出一聲低而意味複雜的輕笑,越笑越大聲,很快就變成了恣肆的朗聲大笑,迴音隱隱迴盪在山洞裡面。
夏然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脖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這是什麼反應?該不會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失心瘋了吧?
蕭無羨終於笑完了,站起身來,從牀邊找出一件黑底彩繡的長袍披上。這件長袍上面總算沒有那些神煩狗和暴走漫畫的二逼圖案,畫風完全正常,款式紋飾的風格融合了漢服和苗族服飾的特色,色彩奇異,大氣別緻,長長的衣袂飄然而起。穿在蕭無羨的身上,襯得他那張陰柔絕美的面容更加妖異,跟那些t恤衫之類的比起來,這纔是遠遠更適合他氣質的衣服。
“說吧。”他看向夏然,眼中含着隱隱笑意,剛纔那副冷戾暴怒的樣子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是不是要我解開你那些隊友們的傀儡蠱,放你們離開,你纔會給我解藥?”
“當然。”夏然慢悠悠地說,“你抓我那些隊員們又沒有什麼重要用處,我用你作爲男人的尊嚴和下半輩子的性福來跟你換,這個交易對你來說應該夠划算了吧?”
蕭無羨抽了一抽嘴角,倒是答應得很乾脆:“可以。你那些隊友們身上的傀儡蠱,我都可以解開,放他們離開苗疆,並且保證以後不會再動他們。”
“對了,還有一個條件。”夏然補充道,“你作爲羅生門的門主,應該知道怎麼在鬼蠶蠱母蠱已經死亡的情況下,殺死人體內子蠱的方法吧?我需要知道這個方法。”
蕭無羨微微挑起眉:“我是知道,但你這已經是第二個條件了,是不是還應該付出另外的代價來交換?”
“你想要什麼?”這末世裡已經沒有錢財的概念,看蕭無羨這樣子,對權力名利之內的東西似乎也沒有什麼執念,總不會想要一百款不同的暴走漫畫t恤吧?
蕭無羨的目光落在夏然的面容上,眸色深邃而帶着沉沉的邪氣,猶如籠罩着黑色大霧的冥界花海。
“我想要你。”
夏然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
“我想要你。”蕭無羨更加清晰地重複了一遍,望着夏然的眼中,已經不只是開始時的濃厚興趣,而是第一次露出了不加掩飾的赤果果佔有慾,“你留下來,留在我身邊,永遠陪着我,有多少條件我都可以滿足你。”
夏然笑出聲來:“蕭門主,太離譜的玩笑就不好笑了,別說你現在連最基本的那啥需求都滿足不了我,就算你跟阿拉丁神燈一樣什麼願望都能實現,也沒資格讓我把自己賣給你。”
她聳了聳肩膀:“換個條件吧。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都會盡量做到。”
蕭無羨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輕笑一聲,移開了目光。
“不用了。我沒有其他想要的。”
“那就算了。”夏然站起身來。反正現在已經到了苗疆深處,這裡又不是隻有蕭無羨一個暗蠱師,她大可以去找其他正常點的人談條件。
“你先給我的隊友們解開傀儡蠱,讓他們離開,我再給你解藥。”
蕭無羨這時候倒是乾脆,立刻叫來被他控制的那二十幾個隊員,將手章一個個覆蓋到他們的耳朵上。他們的耳洞裡面很快就爬出一隻極細長的半透明蟲子,跟御奴蠱的樣子差不多,不過顏色是黑的。
傀儡蠱一出來,衆人頓時身子一軟,一個個毫無知覺地撲通撲通倒了下去,昏迷不醒。夏然嚇了一跳,一把抓住蕭無羨:“怎麼回事?你對他們幹什麼了?金針菇不想再長回去了是不是?”
“這是剛解開傀儡蠱時候的正常反應。”蕭無羨朝她抓着自己的手望了一眼,“他們的意識被控制了那麼長時間,現在一下子突然恢復,大腦承受不住,都會陷入昏睡狀態,一兩天之後纔會醒。”
夏然想起以前趙景行剛剛給同舟小隊的衆人們用過催眠術的時候,他們也是昏睡了整整一夜,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她的空間不能帶入活人,而這裡又沒有什麼交通工具可以用,要把這二十幾個人一一搬出去遠離羅生門,也太麻煩了點,還不如就先留在這個山洞裡算了。
“這個山洞現在起暫時是我們的了,你先出去,在他們離開之前不準再靠近他們。”
蕭無羨此人慣用陰險手段,要是他留在這裡的話,被他趁機再給隊員們動了什麼手腳,然後再拿來威脅她,她可不知道還有沒有運氣給他下第二次縮陽藥。
“要我出去可以。”蕭無羨似笑非笑地望着夏然,“但你必須陪着我一起,否則的話我一個人太無聊,指不定到時候又會給他們下點你發現不了的暗蠱。”
夏然想想也的確沒錯,雖然說跟蕭無羨待在一起就跟陪着一條嘶嘶吐着蛇信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悄悄咬人一口的劇毒蛇王沒什麼兩樣,但她還是親自看着他比較放心。
蕭無羨看着她的表情,彷彿就能猜出她在想什麼,並沒有再說話,只是微微一笑。
這之後夏然就在羅生門裡等了一天多的時間。這期間她一直對蕭無羨保持高度警惕,始終跟他保持着最安全的距離,一邊監視他一邊提防他,眼睛都不敢閉一下,神經繃得死緊。
但蕭無羨倒是顯得十分從容自在,也沒有再威脅或者強迫夏然什麼,只是興致比平時明顯更高了好幾倍。此人平時的人生也不知道是有多無聊,難得有點可以被稱爲興趣愛好的事情,全是稀奇古怪匪夷所思。
他作爲羅生門的門主,好像也幾乎不管門內的事務,一天到晚基本上無所事事。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興致勃勃地非要拉着夏然去找深山中一種變異猴子,原因是這種猴子據說雄性少雌性多,在交配的時候一般都是一隻公猴同時跟一羣的母猴羣p,交配完之後母猴們會像一種黑寡婦蜘蛛一樣,將公猴活生生地撕碎吃掉,然後用公猴的剩下的骨頭掛在身上當裝飾品。
夏然直聽得眼角一陣陣抽搐:“這是什麼鬼?……要找你自己去找,拖着我幹什麼?我跟你關係很好嗎?”
蕭無羨很熱情地:“你不覺得那個場面特別有意思?”
夏然:“……”羣p加上分屍加上剝皮食肉剔骨,這麼又黃暴又血腥又暗黑的場面,你憑什麼就以爲人人都像你這種奇葩一樣覺得有意思?
而且,蕭無羨對任何事物的興趣似乎都不會維持很久,三分鐘熱度一過,他很快就會覺得索然無味,把注意力轉到別的地方上去。夏然能讓他兩天時間了還沒覺得煩,大約已經算是破紀錄的一個例外,但她一點都不覺得榮幸,因爲現在快被煩得要死的是她。
“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
夏然在山洞裡面,皺眉望着地鋪上一排昏睡不醒的隊員們。都已經快兩天了,這時間未免也太長了吧?
蕭無羨站在她的後面,也皺着眉頭:“你就這麼急着要走,一點都不想陪我在一起?”
“廢話,我趕時間忙得很,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你以爲我跟你一樣天天閒着沒事幹?”
夏均和憂離還失散在外面下落不明,等有生命體感知異能的林涵之醒了之後,就得立刻去找他們兩個。韓衍能堅持的時間只有一個月,現在他們都已經來苗疆快半個月了,鬼蠶蠱的解法還沒有找到。
夏然現在已經一個頭兩個大,就算眼前這位大爺的一張臉顏值突破天際,妖孽得看一眼眼睛都會懷孕,她也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去欣賞。
更何況,就跟那條妖豔的紫色蠱蛇一樣,外表越是美麗不可方物的事物,本質上往往就越危險可怕,越不能掉以輕心。
夏然從來不是外貌協會的成員,對這一點很早以前就開始貫徹。趙景行和零兩個人還不是一樣長了一張帥得天怒人怨的臉,但一個花了無數的時間、耐心、情意以及臉皮,另一個幾乎爲她付出自己的性命,這才最終得到她的信任。
“話說。”夏然擡眼看向蕭無羨,挑起眉毛,“我倒是也挺奇怪的,你爲什麼就一點都不着急?天天帶着一根金針菇,難道心情真的有這麼愉快嗎?”
蕭無羨:“……”
他僵了一下,正要回答,洞口的方向就遙遙傳來了一陣巨大的響動,緊接着,便有兩個羅生門的小弟子一臉驚慌地衝進山洞裡來,連門都沒來得及敲。
“門主!不好了!百華門的人突然攻到這裡來了!……似乎是大半個門派全部出動,現在正在羅生門的前面,已經包圍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