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個天神衛戰戰兢兢地問道:“那博愛天神長……”
“這還要我來指示你們麼?”大主教冷冷道,“博愛天神長包庇那兩個惡徒藏在家中,而且還幫他們冒充聖祭司,潛入天聖宮,顯然是也被魔鬼所引誘墮落,背叛了我和主神。自然是該一起抓起來,按叛教的罪名來處置!”
叛教的處置刑罰,就是上次迴天教發回來的那張照片裡的情形,將人挖了眼睛割了鼻子拔了舌頭,四肢釘在圍牆上任由蟲蟻啃噬而死。
混在天神衛裡的夏然皺起了眉頭。茹萱雖然是被零迷得神魂顛倒,自願幫助他們,但怎麼說也是因爲他們才被連累,她被抓住面臨酷刑和慘死的話,他倆在旁邊袖手旁觀有些說不過去。
“去救她吧。”零看出了夏然的心思,其實他一點也不想再看見茹萱,然而也不想欠着對方的人情。救出她之後就派“鐮月”殺手過來,趁早把她送出迴天教去,眼不見爲淨。
茹萱除了治癒異能之外,完全沒有戰鬥力,大主教只派了一隊二十來個天神衛去她那邊,夏然和零也混在其中。
仍然處於昏迷狀態中的聖祭司連愷,被天神衛們從別墅地下室裡找了出來。大主教看見他慘白的臉色和那條潰爛越發嚴重的腿,整個人似乎微微一顫,但隨即就恢復了冷硬的口氣,命令後面的一個天神衛:“用冷水把他潑醒!”
“這……”那個天神衛一愣,有些猶豫,儘管大主教在迴天教內地位最高,但其實聖祭司纔是那個真正手握實權統率他們的人,讓他用冷水去潑聖祭司,他有些不敢。
大主教不耐煩地轉過身,自己從客廳的桌上拿起一大杯水,照着連愷的臉潑了下去。但零下的毒,怎麼可能是冷水潑潑就能醒,連愷的臉上身上一片溼淋淋,卻還是處於昏迷狀態中,毫無反應。
大主教頓了一下,對被抓住的茹萱喝道:“用治癒異能把他治好,越快越好,否則的話刑罰加倍!”
茹萱聽說潛入的兩人已經暴露,而她現在也要面臨叛教的刑罰,她以前見過這刑罰的場面有多慘酷,早已被嚇得臉色煞白全身哆嗦,不敢違抗大主教的命令,連忙將治癒的精神力輸入連愷的體內。
連愷身體內部的肌肉骨骼本來已經在零的手下寸寸盡斷,內臟也被腐蝕攪爛得不成樣子,只是零爲了以防萬一還用得到他,留了他最後一口氣沒有死而已。在茹萱的治癒異能之下,那些原本根本不可能恢復的慘重暗傷開始飛快地癒合,僅僅十幾分鍾之後,連愷的身體就已經完全恢復如初,腿上的潰爛也盡數消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雲……大主教。”
他的聲音仍然十分虛弱,大主教沉默地俯視了他片刻,沒有說話,轉過身去命令後面的天神衛:“還不把魔鬼附身的博愛天神長帶去處刑?”
兩個天神衛立刻站了出來,隊伍中的夏然和零眼見旁邊還有兩個天神衛要上前,估計處刑是需要四個人的,連忙搶先一步上前:“是!”
處刑地點在教區大門口的圍牆上,是對所有教衆公開的,要把茹萱救走,就只能在送去處刑的半路上了。
從教區最高處到圍牆那裡要穿過整個教區,夏然和零一路觀察尋找機會,走到一條几乎沒什麼人的街上時,兩人突然動手,殺了那兩個隨同前來的天神衛。遠處有一小隊正在巡邏的天神衛,也全部被零用毒針瞬間射死,屍體全部被夏然扔進了空間裡面。
“茹小姐!是我們!”
茹萱本來因爲恐懼而一路都在啜泣,滿臉全是淚水,這時候聽到熟悉的夏然的聲音,頓時怔住了。第一個反應就是把目光投向夏然旁邊的零:“那你……是林先生?”
她本來以爲兩人這一去,就再也看不到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人,正在傷心欲絕之中。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再次回來,而且還是來救自己的,眼中情不自禁地露出驚喜之色,脫口而出:“……太好了!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夏然對她這反應簡直是無語了。這妹子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事情暴露被迴天教識破,自己差點慘遭酷刑,現在還深陷敵人的地盤上沒逃出去,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能再次見到零太好了?
零沒有理會茹萱,朝四周望了一眼:“這附近隨時會有巡邏的天神衛過來,我們不能站在這裡,必須找個地方躲起來。”
如果只有她和零兩人的話,逃出迴天教還不是難事,再帶上一個柔柔弱弱幾乎什麼都不會的茹萱,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零通知了“鐮月”的高排位殺手,讓他們趕到這裡潛入迴天教接應,但最快恐怕也得等個三五天。而回天教一旦發現茹萱被救走,肯定又會加大搜捕力度,這段時間裡他們最好得找個地方先躲避一段時間,把茹萱送走再說,順便避避風頭。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躲藏。”零一說話,茹萱的整個精神和態度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連忙主動開口說道,“這附近有一箇中學,我以前就是在那裡上學的,中學裡面有一個廢棄的地下停車庫,好多年前就已經被封起來了,迴天教裡估計沒人知道這個車庫,我們躲在那裡應該會比較安全。”
三人一路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的天神衛,來到那個中學裡。茹萱說的地下車庫確實廢棄了不少年頭,已經被完全掩蓋。車庫上方的地面上建造起了一座食堂,要從食堂內的一角挖開地板和土層,才能從半堵塞的電梯井裡下到地下車庫。
車庫荒廢已久,裡面一片漆黑,瀰漫着一股長時間不通風的怪味兒,不過這裡倒的確是十分隱蔽。這個中學是被迴天教拿來作爲精神修行的授課地方的,只有教學樓有在被使用,食堂這邊幾乎不會有人過來,就算來了也不知道地下埋藏着一個廢棄的車庫。
“我們在這裡躲兩天吧。”
夏然在周圍的柱子和牆壁上掛了幾個小酒精燈,火光照亮黑暗的車庫,車庫已經倒塌填埋了一大半,剩下的空間其實不大。這種又悶又暗又逼仄的地方,環境當然說不上有什麼好,但茹萱卻一副比什麼時候都高興的樣子。
只要能見到他,只要能跟他待在一起,無論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什麼樣的情勢下,她都可以不在乎……
只是她不在乎,夏然卻不得不在乎,她不可能像這個花癡無腦妹子一樣,只要眼前有絕色美男陪着就可以什麼都不考慮。他們躲在這個地下車庫裡,一般情況下是很難被找到,但現在是末世,到處都是異能者,萬一正好有透視異能者或者林涵之那樣的生命體感知異能者來到這裡,一下子就能發現他們。
“我們還是需要監視外面的情況,保持警惕,有人接近的時候可以隨時準備逃離。”夏然從空間裡取出幾個針孔攝像頭,然後再拿了一些食物給零和茹萱,“我到地面上安裝一下攝像頭,你們先吃點東西。”
茹萱接過食物,看着夏然出去,卻並沒有吃。等到夏然的身影消失在車庫頂棚上了,才低聲對零開口:“林先生,你們是不是已經叫了來接我的人?”
“是。”零淡淡道,“等他們一到,就可以接你離開回天教,去附近的倖存者基地裡。”
“但是……”茹萱低着頭,紅着臉,聲音更細了,“……我不想去倖存者基地,我只想跟你一起走,你是不是殺手,住在什麼地方都無所謂,我有治癒異能,肯定能夠對你有所幫助的……只要能讓我跟你一起,我什麼都可以做……”
她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微弱得跟蚊子差不多,幾乎聽不清了。然而零也沒有等她說完,就已經打斷了她,聲音中微帶冷意,儘管聽上去只比他平時的語聲溫度低了一點,卻無端地令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茹小姐,我已經告訴過你,這是不可能的。你對我一無所知,我也不需要你的異能,找個基地平平安安地生活纔是你應該做的事情。殺個人對我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間的事情,繼續跟我打交道,對你的性命沒有好處。”
茹萱的治癒異能儘管有用,但“鐮月”裡面現在也不缺醫療設備,藥品和人員,這種膽小怯懦柔弱無能的小女生,就算治癒能力再高,也不能爲“鐮月”所用,帶回去只能給他添堵讓他心煩。
以他視人命如螻蟻的心性,殺一百個一千個茹萱這樣的女生都不會眨一下眼睛,之所以還對茹萱這麼客氣,只是因爲她幫過他們罷了。但他們已經救了茹萱的命,現在並不欠她什麼,所以他把話說得很明白,如果她還是不知死活地消磨他的耐心,他會毫不留情地讓她永遠閉嘴安靜。
茹萱感覺到了零聲音中的寒意,但她滿心滿腦子都是對他的強烈迷戀,根本沒有意識到他話裡的死亡威脅,也覺察不出他已經動了殺念。
零的殺手身份,非但沒有嚇到她,反而更滿足了她一廂情願的幻想。跟末世之前很多天真單純不知世事的少女一樣,殺手的冷酷無情滿手血腥,在她們的概念裡就是一件很炫酷的事情。並且深受小說影視的荼毒,覺得殺手的冷硬心腸一定會有柔軟的地方,而且這個柔軟的地方一定會被她們的溫柔、善良、美好和真情所觸動,最後冷血殺手愛上我,幸福圓滿大結局。
“可是……”茹萱咬了半響嘴脣,終於還是豁了出去,擡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直視着他,“……可是我愛你!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愛上你了!我知道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裡的人,但是……求你給我一個能在你身邊的機會,我一定會更靠近你的!”
零對着她那副熱切的神情和堅定的語氣,絲毫沒有什麼被觸動的感覺,只覺得從來沒聽過這麼荒謬的笑話。
愛上他?她對他了解多少,又跟他相處過多長時間,有過多少共同經歷?就因爲看到了他的那張真容麼?第一眼看到他就愛上他,這是看了多少狗血言情偶像劇纔會有這種臺詞,她以爲愛這個字有這麼輕賤,是可以這麼隨隨便便說出口的?
……簡直可笑之極,愚蠢之極!
他自然懶得去給這種無關緊要的小女生費口舌進行感情教育,沒有直接殺了她耳根清淨就已經算是不錯,措辭仍然保留着最後一點風度,只是語氣中明顯多了一股諷刺之意,
“抱歉,但我很早就已經愛上其他人了。”
茹萱臉色一白。她雖然在其他方面的智商一落千丈,對於零的事情,感覺卻格外準確敏銳。儘管夏然說過和零是朋友關係,但她憑着身爲女生的直覺,很明顯可以看得出來,零對夏然的感情遠遠不只是友情。
“你愛的那個人,是不是……她?”
零平靜地回答:“是。”
茹萱的臉上的血色又褪下去了幾分。夏然在教區裡儘管大多數時間處於易容狀態,但她也見過幾次夏然的真容,對方無論能力還是容貌,跟她都是天差地別,根本沒有可比性。但是……
“但是……她根本就不愛你啊!而且,她甚至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你愛她!”
零全身微微一震。就算他對茹萱再不屑,她的這句話還是狠狠地撞進了他的心中。
的確,夏然對他的感情很深,深到可以毫不猶豫爲他拼上性命,視他爲同生死共患難的刎頸之交,但那終究不是愛情。他在她的生命中來遲了一步,就永遠不可能再追上這一步,對她來說最特殊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而且,他甚至迄今爲止不敢向她表露一句他的心意。都說男女間唯一能夠保持純潔友誼的方法,就是一個打死不說,一個裝傻到底,他和夏然就是這種情況。
他的心思,夏然應該早就清楚,卻一直都當做什麼也不知道,而他對她也一直只像是最好的朋友。因爲他們兩人都是聰明人,心知肚明這層關係一旦被明着挑破,他們就無法再維持這段微妙的友誼。他很清楚夏然的性子,她已經有了愛人,就不會故意空吊着他的感情,到時候一定會乾脆遠遠地避開他。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寧願維持現在的狀態,至少他還有她的友情,還能經常陪在她的身邊,能夠自然而親密地和她相處。
茹萱見零臉色微變,目光變幻複雜,以爲是自己的話終於觸動了他,連忙繼續說下去。
“……你愛的那個人可能永遠也不會愛上你,你一直苦苦守着她,難道就不累麼?……但我跟她不一樣,我並沒有其他的要求,只求能讓我在你身邊有一個位置,能夠看着你,就已經夠了……”
“呵……”
零突然笑了出來,恢復了自己的真容,站起身來,對着茹萱展開一個勾魂奪魄般的笑容。那笑顏絢麗美豔到了極致,傾盡繁華,像是無邊無盡漫天飛英的魔界花海,幾乎能讓人心甘情願溺死在其中。
茹萱在他這傾國傾城的一笑之下,怔怔地望着他,幾乎連眼睛都不會動了。零對着茹萱,笑意越發溫柔而魅惑,也越發的妖冶豔絕:“你真的愛我?”
“真的!”茹萱一陣目眩神迷,血液沸騰,只覺得這時候對方讓她生她就會不顧一切地生,讓她死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死,“……只要能讓我跟你在一起,要我去做什麼都可以!”
“好。”
零說完這個字便不再理會茹萱,轉身從電梯井中走出地下車庫,消失了身影。
茹萱呆呆地站在原地,眼前還全是他剛纔留下的那攝人心魂的絕色笑容,那笑容明明那麼美豔,那麼溫柔,那麼惑人……可是,他這麼一言不發地離開又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響,茹萱被嚇了一跳,猛然回過頭去,地下車庫邊緣的黑暗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人影緩緩朝她走過來,整個人顯露在牆壁上酒精燈投射下來的火光之下,看到他那一張被照亮的臉時,茹萱險些驚恐地尖叫起來。
那是一張其醜無比的臉,下巴歪斜,五官扭曲,皮膚上全是凹凹凸凸的黑紅色瘢痕,雖然並沒有達到怪物那種猙獰恐怖的程度,但也讓人感覺無比的醜陋和噁心,光是看着都覺得難以忍受。
那人緩緩地朝茹萱走過來,發出一陣“桀桀”的怪笑聲,伸出一隻猶如結滿疤痕的枯樹枝一樣的手,要來捏她的下巴:“……沒想到,這老鼠洞一樣黑乎乎的地底下,居然還會有這麼鮮嫩的小姑娘……”
“滾開!”茹萱根本沒有想到這封閉的地下車庫裡竟然還有人在,驚駭地一把揮開對方那隻黑黝黝令人噁心的手,連連往後退去,“救命!……醜八怪,別碰我!”
對方還在朝她逼過來,笑得更加放肆和邪惡:“……小姑娘,別躲啊,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
“鬼才知道你是誰!”茹萱唰一聲拔出了夏然之前給她防身用的匕首,舉在身前,一臉警惕加厭惡地對着那人,“……別過來!離我遠點!不然……不然我會殺了你的!”
那人果然沒有再過來,在原地停頓了一下,突然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茹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住了,那人的笑聲停了下來,充滿嘲諷地看着她。
“……說是隻要能跟我在一起,什麼都願意做,我靠近你的時候,你又這麼厭惡地讓我滾遠點,不然就要殺了我……你所謂的愛我就是這種程度?”
隨着一陣輕微的骨骼咯咯聲響起,茹萱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那人一張其醜無比的臉,飛快地發生變化,五官的形狀大幅度改變,臉上大片大片黑紅色的瘢痕迅速褪去,恢復到美玉新雪般純白無暇的肌膚。猶如怪物醜陋噁心的外皮頃刻間被剝去,露出下面如神如魔般豔絕天下的面容,傾國傾城,顛倒衆生。
零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從黝黑粗糙如樹根般的模樣,變得雪白優美如玉雕,五指修長而光潔,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瑕疵。他的臉上仍然帶着那懾人心魂的笑意,目光落在茹萱身上,似乎又並沒有在看她,像是在對她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聲音猶如一片浸沒在靜水中的冰,泛着沉沉的涼意,裡面卻隱約映出灼灼的火光。
“……我所愛的那個人,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僞裝得多麼完美多麼沒有破綻,她都能認得出我來。無論我假扮成女生接近她,假扮成她的敵人裝作要拿手術刀解剖她,假扮成猥瑣黑胖的大叔用槍指着她的後腦……她都知道那是我,毫無理由,毫無證據,只是憑着直覺而已。”
零朝着茹萱走近了一步,她這次沒有後退,只是臉上血色盡失,一片煞白,失了魂木呆呆地看着他。
“她並不愛我,卻能不可思議地做到這一點,因爲她說,她看的是我的靈魂。至於你……”
零冷笑了一聲,骨骼變形的咯咯聲再次響起,他的面容開始不斷地變化。一張臉接着一張臉,截然不同的容貌猶如走馬燈一般變換而過,有的清秀,有的平庸,有的硬朗,有的柔弱……千人千面,猶如最爲詭譎奇異的夢境幻覺。他的聲音也在不斷地改變,從低沉到柔和,從暗啞到清朗,飄忽萬端捉摸不定,空渺得彷彿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
“……你所看到的就只有我的一張臉而已,但容貌對於一個人來說,是最容易改變不過的特徵。我有千千萬萬張臉,隨便換個樣子你就認不出來,你有什麼資格去跟她比?有什麼資格認爲我守着她太累?”
他的面容最後定格爲一張和茹萱一模一樣的臉,只是那上面還帶着輕蔑的冷笑。茹萱就這樣驚恐地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相距咫尺的自己的那張臉,瞳孔劇烈地顫抖着,裡面充滿了極度的恐懼。
“茹小姐,我看在你之前盡力幫過我們的份上,沒有把你當做隨便捏死的螻蟻,但我的風度是有限的。你可能會覺得你喜歡我又沒有錯,我不能殺你。沒錯,這是正派人士的邏輯,但很遺憾,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並且很容易對愚蠢的糾纏感到厭煩。你心裡想怎麼愛都可以,不要再來惹我不耐煩,乖乖地等我的人來了接你出去就好。我有興致的時候跟你說這麼多,沒有興致的話,現在的你已經不是這樣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了。”
他變成茹萱的那張臉,膚色一下子變得灰白慘淡,毫無生氣,嘴脣色澤蠟白,皮膚隱約發青,透出一塊塊深紫色的屍斑,竟然變成了一張死人的臉。
茹萱終於再也堅持不下去,崩潰般充滿恐懼地尖叫一聲,雙手捂着臉蹲下身去,緊緊蜷縮成一團,全身都在劇烈顫抖,似乎正在拼命地壓抑着自己的嚎啕大哭。
“……這是怎麼回事?”
夏然剛剛裝完了攝像頭從地面上下來,一眼就看到面前的這副景象,轉向零壓低聲音:“……我纔出去幾分鐘就變成這個樣子,你們發生什麼了?該不會是人家小女生找你表白,被你拒絕了吧?……不對,以你的惡趣味程度,把人都弄成那副崩潰的樣子了,應該不只是拒絕這麼簡單。”
零:“……能不能不要這麼一針見血?”
“不過這樣也好。”夏然聳聳肩,“把她嚇到對你徹底死心了,對她來說有益無害。”
零的變態鬼畜程度,已經根本不是少女幻想中那種只要付出一片癡情就能得到回報的外冷內熱男類型,他整個人從外到內都是黑暗扭曲的。茹萱這樣的小女生迷戀上他,只能說是她最大的不幸,還是儘早醒悟的好。
然而,這之後她才發現,她和零都遠遠低估了這個看似怯懦柔弱的妹子。
------題外話------
今天這章肥了一點,所以更得比較晚……
月初又是月票榜最慘不忍睹的時候……賣身不賣藝求票子!讓我那什麼,給你們那什麼,統統都可以!
謝謝可可的3張評價票,鄭細鳳的1張評價票,森林王子的1張月票,攝政王的1張月票,2顆鑽石,1朵鮮花,心之憂矣的9朵鮮花,恭喜可可升到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