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林若如此一番詢問,劉諶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道:“老師,你是在保護徒兒嗎?你是擔心徒兒有危險?”
看來自己這個徒弟不太笨,林若嘆氣說道:“主公生死未,此刻若是你遇刺,那麼荊州各種勢力必然會混亂。到時候,主公苦心建立起來的基業就會毀於一旦。我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劉諶當下暗暗罵自己的母親多疑,什麼要挾人質……自己的老師豈是那種人?看來,自己真的不如父王會看人。他腦子裡不由想起了,劉備臨走前一夜對他說過的話。
“諶兒,你留在荊州,一切事情都要聽從軍師安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怕,有軍師在,他一定會處理好的。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信任他。知道了嗎?”
“孩兒明白,還請父王不要擔心。”
當日父王的話如猶在耳,而自己卻因爲母親的話對林若生出了懷疑,想起來,劉諶不由覺得自己確實太過分了。
想到這裡,劉諶忍不住說道:“弟子知錯了。還請老師責罰。”
聽到劉諶這話,林若板着臉說道:“罰你?還是輕的。子龍將軍教你的武藝,你練得如何了?”
“老師,這幾天……你一直讓弟子跟在你的身邊處理政事,弟子……弟子沒有時間練,因此生疏了不少。”劉諶一聽當下低着頭,一副犯錯的樣子說道。
“哼,沒時間練?你只怕是偷懶吧!”林若一聽當下忍不住生氣地說道。要知道,最沒時間練武的人應該是他纔對。
劉諶低下了頭。
“罰你到校場上揹着沙袋跑二十圈。我會讓人看着你的。你別想偷懶。如果讓我知道你偷懶,我就罰你頭頂着酒罈,站木樁三個時辰!”林若突然間很生氣地說道。
“啊!”劉諶當下忍不住叫命苦。
“下去吧!”林若揮手說道。
劉諶甚是無奈地領了責罰退下去。他在路上,剛好碰到一身勁裝的陸遜,忍不住說道:“伯言,你剛剛從校場回來啊?”
陸遜一看到劉諶,當下連忙躬身說道:“陸遜見過公子。”
“你看,你又來了。我們兩個還是師兄弟呢!幹嘛,那麼多虛禮呢?老師,老師罰我背沙袋跑二十圈,師兄,你能不能替我求求老師,讓他少罰一點?”劉諶當下走過去搭住陸遜的脖子說道。
陸遜聽了不由苦笑說道:“師弟,你還不知道老師他的脾氣嗎?上一次,我卻替你求情,結果老師一生氣就罰我和你一起背沙袋跑二十圈,如今我去的話,肯定又要來陪你一起背沙包跑了。”
聽到陸遜這話,劉諶說道:“伯言,身爲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你難道忍心看小弟我一個人揹着沙包在操場上跑嗎?”
陸遜聽到劉諶這話,當下一陣無語,這廝簡直就是……若不是看在他是公子的份上,真想狠狠扁他一頓。他白了了劉諶一眼,然後說道:“不去。哼哼,老師今天罰你跑步了,他身邊肯定缺少人幫忙。爲兄我爲了你,會加倍用心做事情的。你就放心在這裡跑步吧!”陸遜說着拍了拍劉諶的肩膀,然後幸災樂禍地走了。
劉諶走後,林若當下讓人將八荒叫了過來。
“莊主,有什麼事情?”八荒看向林若說道。他發現林若的臉色不善,地上還躺着一把寶劍,似乎剛纔和劉諶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去查查,水軍的情況。還有,讓人查查,最近周公瑾都和什麼人在一起,都和什麼人見過面,記住了,無論是誰,都要告訴我。我懷疑有人挑唆公瑾做不應該做的士氣。”林若看向八荒說道。
“是。”八荒當下應聲說道。
“還有給朱崖去一封信,讓煥之小心,我擔心最近士家可能有什麼行動。”林若又說道,“士家的性子我瞭解,若是我們強大,他斷然不敢小瞧,可是若是聽說主公在河北慘敗,他們一定會欺負到我們的頭上的。”
八荒說道:“是!”
“你這兩天派人監視蒯家那邊,可有什麼消息沒有?”林若看向八荒問道。
“沒有,這幾天蒯家很規矩,我們根本查不到什麼。就連我們派去的人,都覺得這個蒯家也太規矩了。”八荒當下說道。就連專門處理情報的十三幺他們也覺得蒯家太正常了,正常得讓人不敢相信。
林若皺眉,然後說道:“這蒯家此刻越是規矩,越是可怕。你們的監視千萬不能放鬆,知道了嗎?”
“卑職明白的。”八荒說道。
林若揮手說道:“你先下去吧!”
就在八荒想要下去的時候,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說道:“莊主,夫人最近身體不太好,你若是有空,該去看看夫人。”
聽到八荒這話,林若愣了一下,然後問道:“是大喬?”
“是大夫人,這幾日大夫人總是渾身乏力,臉色十分的差。卑職本來想要告訴莊主的,可是她說莊主最近忙得很,等有空的時候,再和莊主說,反正不是很忙大事。”八荒當下低頭說道。
聽到這話,林若不由一愣,然後說道:“這些天,我太忙了,都沒有空去看她。等有主公的消息,我再去看她吧!”
“那卑職告辭了。”八荒說着低頭下去了。
八荒走出去,剛好看到陸遜,他當下微微抱拳算是和陸遜打招呼,陸遜也連忙回禮。
陸遜走進來,正看到林若手裡拿着龍淵劍在撫摸,那神態很是安詳,安詳得讓陸遜有些害怕,他當下忍不住輕聲說道:“軍師……”
“伯言,你來了。”林若這纔回過神來,將劍守好,然後說道:“昨天,我讓你去查的 ,你查的怎麼樣了?”
陸遜當下抱拳說道:“軍師,學生已經查好了。今年春耕以來,不少地方種下去的大豆確實無法發芽,而且還長黴了。”
聽到這話,林若不由皺眉頭,他當下說道:“伯言,這些地方都是什麼地方?”
“少部分是我們義舍的安置田,絕大部分是東遷川民安置的屯田。尤其是當陽縣的,幾乎是全縣的安置田種下的大豆都沒有長出苗來。”陸遜當下說道。
“伯言,你覺得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林若看向陸遜問道。
陸遜沉默一一下,然後說道:“軍師,那些流言說主公無道伐有道,天怒人怨,上天降下災禍示警……以學生之見,這八成是袁紹搞的鬼。”
林若當下皺眉頭,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是嗎?伯言,你去查查,今年否則發放種子到百姓手中的官員是誰?記住了,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
“軍師,你是說是種子的問題?”陸遜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當下說道:“春秋時期,越國滅吳的七條毒計當中,就有將煮熟的種子進貢給了吳國這條。結果吳國當年全國歉收,而越國派人到吳國高價收購糧食,弄得吳國百姓民不聊生。這使得吳國失去了民心。我想敵人也在用這條計來對付我們。”
聽到這話,陸遜說道:“軍師……”突然間陸遜跪了下來。
林若看到陸遜跪下來,不由說道:“你起來,你莫非查到了什麼?”
陸遜咬了咬牙,然後說道:“軍師,雖然末將查到了這些種子是糜家提供的……可是我想,也許是有人想要故意栽贓陷害的。畢竟,糜家兄弟二人跟隨主公已久,而且這次安置川民當中,糜家出了不少力。”
“伯言,你這麼肯定嗎?”林若看向陸遜問道。
陸遜當下說道:“軍師,學生肯定,因爲糜家在荊州所有的屯田種下的大豆,也是沒長出苗來。他們損失也不少。”
“我知道了。伯言,我昨天讓嫣然山莊的管家準備了補救的辦法了。大豆種不了,還可以種其他的東西。你去找典梓,讓他將東西交給你。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和典梓去做。”
“軍師,不查是誰做的手腳了嗎?”陸遜看向林若問道。
“先做補救措施吧!否則這三十多萬川民到明年就要餓肚子了。”林若當下說道。“至於是誰做的,我自然有辦法查得出來。哼,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是!”陸遜當下說道,“學生將告辭了。”
“等等,伯言,你如果一個人忙不過來,可以多叫幾個人。”林若當下說道。
陸遜聽到林若這話,不由地苦笑,多叫幾個人?也就是那些年輕的人願意幫自己,那些老一點的人,那個不是看自己太年輕了,都對自己不太上心。他當下想了想說道:“軍師,末將想請荊州學院的孫仲謀幫忙,他是水鏡先生的學生,此人……”
“孫權嗎?”林若一聽當下問道。
“是的。軍師,此人的才學都不錯,而且他在這裡沒有任何背景,我想他應該可以……”陸遜當下提議道。
林若搖頭說道:“伯言,此人不行。其他人,你想要誰幫忙都可以。”
“這是爲何……”陸遜不明白地看向林若說道。
“此事你不必問了,去辦我交代你辦的事情吧!”林若當下搖手說道。他自然不會將自己爲何不用孫權的話說出來。陸遜也向自己提議用孫權嗎?司馬徽也曾經提議自己使用孫權,此人……
此人不簡單,能讓自己身邊信任的人提議用他,看來他真是用了不少心思。不過,自己是絕對不會用他的。
“學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