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用手指輕輕地有節奏地敲打着桌子,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這個時候典梓進來了。
“莊主,夫人和少爺小姐他們已經都送走了。”典梓躬身低頭說道。
林若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是按我說的去做的嗎?”
“是的。”典梓點了點頭說道。林若聽到他這話說,不由放下心裡,微微地頷首,閉上眼睛不知道又在想什麼了。
“莊主,爲何你要一明一暗送夫人她們走?”典梓忍不住問道。
林若回頭看向典梓反問道:“呵呵,你說呢?”
典梓當下忍不住說道:“莊主故意派一隊人馬大張旗鼓地、讓軍隊護送夫人從水路回揚州,這是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夫人回孃家了。可是背地裡卻悄悄地派二十個高手護衛護送夫人從陸路回揚州。小人猜測,莊主搞得那麼複雜,是故意做是給別人看的。讓人猜不透莊主在想什麼。”
雖然典梓沒有完全說對自己的心思,可是也對了七八分。
他們一定認爲夫人是偷偷從陸路回揚州的吧?可是你們又怎麼猜得到,夫人是從水路回去的呢?讓夫人和孩子們留在這裡,太危險了,自己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照顧他們,還上先讓他們到揚州去避避風頭吧。
“莊主?卑職說的可對?”典梓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微微地點了點頭。
典梓有些不明白地看向林若問道:“莊主,你這個時候讓夫人回孃家,別人不會懷疑你的傷是假的嗎?要知道,如果你真的受了重傷,夫人怎麼會回孃家呢?”
“不會。”林若非常肯定地說道,“因爲我這樣子做,反而會讓他們覺得我是欲蓋彌彰。人啊,有時候人啊,就是太過於多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他們又沒有見到莊主的傷,他們真的會這樣認爲嗎?”典梓很不放心地說道。
林若嘴角微微翹起,然後說道:“昨日仲景不是看過我的傷勢了嗎?呵呵,和他一起來的,不是還有一個小童嗎?”
“莊主,你是說,那個小童是蒯家的眼線?”典梓很不明白地問道。
“就算不是,蒯家也有辦法從這個小童的嘴裡得知真相的。以蒯家的權勢,收買一個孩子,還上相當容易的,何況不一定要收買。”林若當下說道,“只要灌醉了酒,就可以詢問處來。”
聽到林若這話,典梓不由點了點頭。
“可是,莊主,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你的傷勢嚴重了,你爲何還要讓夫人這個時候回揚州。這不算多此一舉嗎?”典梓很不明白啊,要知道揚州離這裡,那可是路途遙遠的。還讓三個孩子跟回去……
“執孝,你不必知道那麼多。等事後,你就明白爲什麼我這麼做了。”林若當下搖手說道。“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送走典梓後,林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後端坐在牀上,盤腿運氣。
在林若調戲運氣,練功的時候,另外一邊卻十分的不平靜。
“大哥,嚴新的夫人這個時候帶着孩子回家了,你不覺得這正是說明,嚴新傷重的信號嗎?”蒯越忍不住看向蒯良說道。
蒯良咳嗽得很厲害,他叫下人拿來一杯茶,喝下去壓住咳嗽之後,終於可以說話了。他搖着手說道:“不,我始終認爲,這一切都是林若故意設下的圈套。異度,你難道還不明白嚴新這個人嗎?他就算是受傷了,也是極難對付的。何況我懷疑,他的傷根本是裝的。他做的一切都是故意引我們上當的。”
“大哥,子魚都說了,那天晚上【劍聖】王越找林若比武切磋。王越此人的劍法高超,據說就連呂布也只能在他的手上,走上二十招就落敗了。就算那嚴新就是林若,就算他真的武藝高強,可是王越傷他,也不無可能的。我昨天夜裡,也從王宕和跟隨張仲景身邊的小童哪裡證實了,林若確實傷得不輕。”蒯越忍不住着急地說道。
“異度,你真的那麼相信子魚的話?”蒯良看向蒯越說道,“子魚這個人我明白,他幾次三番輸在林若的手上,對林若恨之入骨,可是這個人偏偏在計謀上,總是短林若一招,處處受制林若。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大哥,你覺得子魚的話不可以相信嗎?我覺得可以相信,大哥,你不是說過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蒯越當下說道,“大哥動手吧,否則一旦林若準備好了所有的事情,我們將十分被動的。難道大哥你不想讓我們蒯家成爲天下第一大家嗎?”
“二弟,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如果仇恨的心太重的話,很容易被自己感情所誤導的。你啊,他急於求成了。此事還上等等看吧!我總感覺,這次的事情不會像我們那麼簡單。”蒯良當下說道。
“我總感覺到有一張很大的網朝我們靠攏。異度,我們這次一旦走錯了一步,就會萬劫不復,再沒有想好,找到完全之策,我們是決不能邁步的。”蒯良繼續說道。
蒯越聽到蒯良這樣說話,當下慢慢地走到了蒯良的身後,然後說道:“大哥,你說得沒錯,是小弟我太急了。”
“二弟,我知道你的心思。哎,嬌兒也正是太沉不住氣了。”蒯良說道,“劉備是生是死,我們的探子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此刻我們就動手了,這也太操之過急了……我們……”就在蒯良還想說什麼,突然間他感覺到一道白綾從自己的頭頂劃過,猛地,他感覺到了那白綾狠狠地勒住了他的脖子,頃刻間,他呼吸不過來了……
蒯良死死地用雙手抓住白綾,然後艱難地冒出這麼幾句話:“爲什麼……我是你大哥……你這樣子……”
“大哥,哼,我的好大哥,如果你死了,那是不是要出殯……”蒯越整個人的面容變得極端的扭曲了,他冷笑地說道,“你已經病了將近三年了,身爲你的弟弟,我不忍心再看到大哥你如此操勞了,就由小弟親手送你一程吧!”
白綾已經死死地勒住了蒯良的脖頸,蒯良只覺得呼吸不過來,整個人腦袋有一種充血的感覺,可是病了多年的他,根本沒有辦法反抗自己強勁的手臂……
蒯良掙扎着、掙扎着,最後漸漸地掙扎停下來了,他整個人的臉被憋得紅紅的,眼睛凸了出來,死相十分的恐怖……
蒯越收好了白綾,冷笑地看着死硬了的大哥的屍體,然後說道:“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忍了你很多年了,一直以來蒯家都是你做主,我一直屈居第二,就連主公也一直看重你,從來沒有人正眼看我。如今你死了,整個蒯家都是我的……”
“哈哈……”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笑容,不少在門外守護者的護衛們都覺得驚訝,但是他們沒有人敢進來一看究竟。
這個時候一個不失時宜的掌聲響起來了,鼓掌的人掌聲落下的生意很刺耳,這讓還哈哈大笑的蒯越突然間回過頭來看向那個人。
“死了,你看,他死了……我的好大哥,他死了……他終於死了!”蒯越半哭半笑地指着蒯良的屍體對來人說道,“他死了,我就是這蒯家之主,以後整個蒯家就由我來做主。每一個人都要聽我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違抗!”
“夠狠,夠毒……這纔是做大事的人!”那個人當下看向蒯越,淡淡地吐出了這樣的幾個詞,然後很複雜地看向蒯越。
蒯越的表情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因爲弒兄,而發瘋了。還好,他過了一下就變得正常了,他整個人陰冷地看向華歆說道:“子魚,你說得沒錯,因此你最好不要讓我覺得你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否則我不會介意將你拋出去,甚至親手毀滅你的。”
華歆聽到蒯越這威脅,心裡一陣冷笑,暗罵蒯越無恥,可是嘴裡卻笑着說道,“我們的敵人都是林若,只要我們還有共同的敵人在,你一定會用得上我,而我也一樣用得上你。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
“下一步該怎麼辦?”蒯越看向華歆問道。
華歆看向蒯越說道:“如今你已經殺了你的兄長了,那隻能走第一步計劃了。不過,你的人馬布置妥當了嗎?”
“絕對妥當。”蒯越馬上說道,“只是那林若身邊也有將近三千多的近衛兵,而且荊州城裡的百姓都感其恩德,若是公然對付他,我們真的有必勝的把握嗎?”
“怎麼?你害怕了?”華歆看向蒯越問道。“你現在才害怕?方纔你勒死你兄長的那種勇氣去哪裡了?”
“要知道,這可是關係到今後整個蒯家的命運。”蒯越馬上說道,“我不能讓蒯家毀在我的手裡。”
“做什麼事情都會冒風險的,何況還是這謀逆的大事。”華歆當下說道,“你難道認爲林若會乖乖地輔助劉備的兒子嗎?若是劉備死了,劉備的兒子,一定會被林若殺掉的。甚至一切看起來和劉備有關的人。”
“你們看看這幾年來,揚州多少世家被林若打擊覆滅?你還想要重蹈覆轍嗎?”華歆繼續說道。
華歆的話,讓蒯越下定了決心。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