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人看了一眼肖展清,又輕輕的嘆息一聲:“我相信我的女兒,她一定不是那種人的。”
“娘你相信沒用,現在白虎關都快傳遍了,明天一早爹怎麼出讓?以爹的性格寧願一頭撞死。”肖玄夜握着拳頭,很是氣惱的說着,他相信這消息一定是有人有意放出來的,這白虎關離皇城那麼遠,竟然一下子就傳遍了。
聽到肖玄夜的話,肖夫人沒有再說什麼,的確這樣下去,肖家連白虎關也呆不下去了。
整天被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的確會崩潰的。
見肖夫人不說話,肖玄夜和肖玄豈互相看了一眼,面色凝重。
天亮後,兩人安排好了一切,便分頭出了白虎關,他們要弄清楚肖凝的婚禮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本來肖玄紫是要留下來照顧肖展清,卻被固執的肖展清給罵走了。
讓他趕緊去禮部,不能耽擱。
肖展清這個人就是太過認真了,一切都以朝庭的事情爲重。
心裡不爽的肖玄紫想說什麼,見肖展清沒精打彩臉色蒼白的樣子,只能忍了,也沒有心情去禮部,一出門,向山後去了。
肖府很安靜,沒有一點人氣的感覺。
奶孃正忙着做早飯,哭的眼睛有些紅的肖玄辰則坐在院子前做功課,卻沒有什麼心思的樣子,在那裡發呆範困。
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整個肖府彷彿都天塌了一樣……
肖玄辰以手撐着額頭,看着有些陰暗的天空,靜靜的發着呆。
寧默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肖玄辰蒼白着小臉擡頭看自己。
本來肖玄辰還一臉的呆滯,看到走進來的寧默有三秒鐘的怔愣,隨即臉色一白:“是你……你怎麼又來了?”
一臉的敵意。
寧默笑了笑,只是他即便笑着,也是冰冰冷冷的樣子:“你還記得我啊。”一邊說一邊遞出一串糖葫蘆遞給肖玄辰。
看着寧默,肖玄辰沒有接:“姐姐說不能要別人的東西。”
聽到他說姐姐二字,寧默的眉頭狠狠的擰了一下,她有意不去聽關於肖凝的任何消息,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想她。
可是此時,肖玄辰一句話就讓他陷了進去。
肖凝已經是西門飄雪的王妃了,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你姐姐說不要哥哥的東西了嗎?”寧默還是笑着,那笑卻有些冷,深深看着肖玄辰,他與肖凝的五官有些相像,看在眼裡,讓寧默痛在心底。
“你不是哥哥,你是大壞蛋,你欺負爹爹。”肖玄辰一臉防備的瞪着寧默。
“是嘛,這是誰對你說的啊?”寧默也不惱,站在那裡,手中還捏着糖葫蘆。
“姐姐說的。”肖玄辰沒有猶豫的說道。
“小辰,你在與誰說話?”肖夫人此時走了過來,待看到寧默時,吸了一口涼氣:“你你……你怎麼來了?”
“肖夫人。”寧默轉身看向肖夫人,這個女人的確比自己的孃親長的美,也比自己的孃親溫柔,可他就是恨。
恨肖展清毀了自己一家人,毀了一個好好的家。
看着寧默,肖夫人快速上前,將肖玄辰護在了懷裡,一邊推着他讓他去後院。
她也懼怕寧默,上一次寧默將肖展清帶走,幾個兒女費盡了力氣纔將人救回來。
前些日子,他到是來了,不過是與周晉一同來的,那時候,周晉是來提親的,今日他來,就不好說是因爲什麼了。
肖凝那邊也出了事,現在他出現的太詭異了。
見肖家人如此懼怕自己,寧默只是笑了笑,聳了聳肩膀,這些人的確應該怕自己的,因爲今天來,的確是衝着肖展清來的。
肖展清也聽說了,此時倒是一臉從容不迫的走了出來:“寧莊主,你又來了。”
“嗯,肖大人,咱們又見面了,想來,肖大人已經知道了本莊主來的目的吧。”寧默開門見山,也不拐彎抹角。
他現在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就想報仇。
“我隨你去,不要傷害我的家人。”肖展清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淡定的說着,直上直下的打量着寧默。
“可以啊。”寧默點頭:“那我們走吧。”
“等等。”肖夫人卻追了過來:“老爺,你不能去,當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錯……”
“看來肖夫人什麼都知道啊。”寧默的面色一下子冷了下來,直視着肖夫人:“既然知道,就一起吧。”
“不,寧莊主,當年的事情與阿珂無關。”肖展清卻有些急,不停的給肖夫人使眼色,他知道上一次若沒有肖凝和西門飄雪他一定是不能活着回來了,這一次寧默敢再來,一定是有備無患了。
這個年輕人恨自己,他也是清楚的。
他也沒想到,寧默的母親會那樣執着。
“哼,若沒有她,我娘怎麼會那樣痛苦?當然有關係。”寧默的聲音異常冰冷,看到肖夫人的臉,他又想到了肖凝,心頭微痛,用力搖了搖頭,才甩掉這莫明的情緒。
更是冷冰冰的說着話。
“可是……”肖展清的臉色相當蒼白,昨天氣的不輕,此時還沒有緩過來,再被寧默這樣一刺激,險些站不穩。
“老爺……”肖夫人趕緊上前扶了肖展清:“老爺你有沒有怎麼樣?”
“我沒事。”肖展清捂着心口,搖了搖頭:“阿珂你快回去,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你快去照顧小辰……”
他不想將自己夫人的命也搭上。
上一次肖凝救了他出來,也是九死一生,這一次肖凝人在文家堡,西門飄雪在皇城,即便接到消息,也來不及了。
所以他知道這一次是必死無疑了,他也認命了。
他明白,上一次是東方翌將自己賣了,想來這一次也是,不然剛剛打完仗,這白虎關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出的。
而且他肖展清是重臣也是罪臣,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帶走的,寧默如此神不如鬼不覺的出現在白虎鎮,還要大大方方的將他帶走,一定是有所倚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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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東方翌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肖展清一邊冷笑着一邊搖了搖頭,他現在算是看透了,也是在這一瞬間看透了。
無論他如何,東方翌都不會放過自己的,只因爲自己知道的太多了,當然就算東方翌懇放過自己,太皇太后也不會放過自己的,她對自己的恨,可能比寧默還要深吧。
不然也不會那樣對待自己的女兒了。
肖凝在皇城裡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多半是拜太皇太后所賜的。
而且肖家落到這個地步,也是因爲這個女人。
一邊想着一邊嘆息一聲,肖展清看向寧默:“其實,當初我是要娶你母親的,可是有一人不允許,甚至百般阻撓,那時候……如果不依那人的話做,你母親和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肖展清也不看寧默,更不看肖夫人。
這話讓肖夫人的身體僵了一下,當年的事情她的確是知道的,不過,她從未聽肖展清親口提起,一切都命中註定的,誰也無法改變什麼。
寧默卻看着肖展清冷笑,他不會信肖展清的話的,當然,就算是事實,他也不想聽,他的母親就是因爲肖展清纔會那般的,所以他只恨肖展清。
其實他不恨肖夫人,也不恨肖家的其它人,只恨肖展清一人,就因爲這樣的想法,才讓他愛上了肖凝。
肖展清看到寧默這樣的表情,就知道說什麼都是白搭,不如不說,只是推了一下肖夫人:“阿珂你回去。”
肖夫人卻搖頭:“不,老爺,我到哪裡,阿珂就到哪裡。”
她一生都對肖展清惟命是從,都對肖展清百依百順。
在她心裡,肖展清就是天,雖然她知道肖展清的心裡其實沒有自己。
“阿珂,還有小辰需要你照顧,你快些回去。”肖展清也急了,他這一生對不起自己的夫人,不想臨死還拉着她,真的不想。
寧默卻晃了晃手中的令牌:“不必推讓了,一起吧,想來肖大人也知道,見此牌如見皇上。”
看到這張牌子,寧默渾身一顫,他明知道是東方翌賣了自己,可是見到的時候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想要跪下去,終於恨恨一咬牙,冷哼了一聲,又低頭看肖夫人:“阿珂我對不起你。”
“老爺不要說這些,阿珂願意。”肖夫人卻一臉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她的心卻在流血,她是太愛這個男人了,從苗疆遠嫁到東方皇朝,這一生都交給了肖展清。
她想要的不多,只希望子女平安。
或者,她和肖展清消失了,皇上就能放了肖家的其它人了。
肖展清和肖夫人沒有說什麼,只是留了一張紙條便與寧默離開了,沒有再回頭。
奶孃正抱着肖玄辰,此時也是一臉的擔心,卻不敢出去,她怕寧默會傷害到肖辰。
直到中午時分,肖玄紫回來,纔看到肖展清留下來的紙條,臉色一下子暗了下來,到後院找奶孃:“爹和娘呢?”
奶孃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老奴不知,小辰說上次帶老爺走的那個人又來了,老權不敢帶小辰出去。”
“寧默,該死的寧默。”肖玄紫將紙條狠狠撕了,卻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他是文官,不像肖玄夜和肖玄豈一身武藝,他一介書生,就算追去了也做不了什麼。
一時也是急的直跺腳。
太陽下山的時候,肖玄夜和肖玄豈才先後趕了回來,弄清楚了肖凝的事情,兩兄弟的心情也都好了許多。
不過在肖家大院前前後後找了幾圈,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肖玄紫已經帶了奶孃和肖玄辰離開了,他一時間沒有辦法,只有想着去找肖凝了,他出去打聽了一上午的消息,也知道肖凝的確去了文家堡,那麼他便先去文家堡求救兵。
絕對不能讓寧默傷到肖展清夫婦的。
肖玄紫也顧不上等兩位哥哥了,時間緊迫,現在他們肖家在白虎關,人人都避而遠之,想要找幫忙的人都沒有。
“出事了。”肖玄豈的臉色鐵青,看了看被肖玄紫撕碎的紙條,看了半晌,纔看出來是肖展清留下的。
上面只寫了他們夫婦去還債了,讓幾個孩子不要管這件事,也不許報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是肖展清的想法,而且那時他與寧默的母親真的是身不由己,那時候太皇太后已經嫁入宮上,正得寵,她一句話,就能將肖家滿門抄斬,所以肖展清不敢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