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這個聖誕夜晚並不平靜,不少學生被爆炸聲驚醒,茫然無措,好在教授們發揮了作用,也因此他們雖然有些不滿,還是乖乖爬上牀繼續睡覺了。
有幾個小巫師閉上眼睛前還暗暗發誓,明天起來一定要第一時間弄清夜裡的真相。城堡裡的喧鬧聲漸漸平息,只有校醫院還是燈火通明。
“你們必須把藥喝了,安心在牀上躺一晚,如果明早沒問題,我就允許你們離開。”龐弗雷夫人一手握着一杯亮閃閃的藥劑,站在兩張病牀中間,眼神像鷹一樣。
哈利和羅恩戰戰兢兢地喝完了藥水,當杯子裡的液體滑過嗓子眼的時候——儘管感覺完全不同——還是讓哈利想到了夢境中的記憶,他忍着反胃的感覺,“咕嘟嘟”一口氣喝光。
龐弗雷夫人滿意地離開了。
她走出病房,關上門,接下來還要去特護病房,還有兩個病人等着她呢。巴蒂·克勞奇的身心都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她只能嘗試修復他的身體,阿拉斯托·穆迪身體狀態稍好一些,但精神上的傷害同樣不容小覷。
她走路時還在想着心事,猶豫着要不要跟菲利克斯學上一手。隨着時間的發酵,菲利克斯·海普的另一個身份,記憶大師的名聲越來越響,不少人猜測新世紀第一批巧克力蛙卡片的名額中,肯定有他一個。
走廊拐角處,龐弗雷夫人看到鄧布利多、菲利克斯和麥格站在特護病房的門口。
“波皮,你來得正好,”鄧布利多微笑着說,看起來心情不錯,“菲利克斯剛剛爲巴蒂和阿拉斯托診斷過,處理了最棘手的麻煩,不過接下來就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來恢復了。”
龐弗雷夫人下意識看向了菲利克斯,在她心裡,這個人才是權威。
菲利克斯微微點頭,解釋說:“克勞奇先生長期受到奪魂咒的控制,還有混淆咒和鑽心咒的影響,這導致他的腦子有些亂,儘管麻煩,但不是無法挽回。我建議過段時間把他轉移到聖芒戈接受更系統的調養。”
“至於穆迪教授……”他想了想,不確定地說:“我也不知道他的狀態算不算好,他的記憶被精心修改過,還被種下了諸多暗示,比如不會檢查自己的房間、忽略某些異樣,以及躺在牀上時必然一覺睡到天亮……這也是小巴蒂·克勞奇肆無忌憚通過密道爬進他房間的原因。”
“他會丟失一部分記憶,至於是哪些,我就不清楚了,我想以他的性格會很反感這點。”
菲利克斯詢問地看向鄧布利多,徵求他的意見。鄧布利多微微搖頭,他知道自己的老朋友是什麼性格,在記憶上被人動手腳足以令他發狂。
龐弗雷夫人表示明白,她遲疑了一下,問道:“菲利克斯,你這幾天來治療的時候,我能不能旁觀?”
“沒問題,女士。”菲利克斯爽快地答應了。
龐弗雷夫人道了謝,隨即她推開特護病房的門,走了進去。在場另外三人可以看到巴蒂·克勞奇和阿拉斯托·穆迪安靜地躺在牀上,麥格教授嘴脣蠕動了兩下。
“米勒娃?”鄧布利多看着她。
“我,我不是懷疑……但我們不需要做一些防備嗎?萬一他們還受到神秘人黑魔法的影響……”
“不必擔心,米勒娃,”菲利克斯插話道,他笑着說:“我對記憶魔法還是有些信心的,而且他們的魔杖現在都在校長手裡。”
麥格教授鬆了一口氣。他們一起下樓,安靜了片刻,她忍不住說道:“阿不思,你不該阻止我給波特和韋斯萊扣分的,至少也要關禁閉……”
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
“他們太魯莽了,也許會丟掉自己的小命。”麥格教授把話說完。
“米勒娃,沒必要那麼嚴格,那孩子只是擁有一顆遠超常人的責任心。”鄧布利多輕聲說,“就拿這次來說,他們能想到利用活點地圖和隱形衣就夠意外了,而且還必須足夠果斷,如果稍微耽擱幾分鐘,把寶貴的時間花在尋找教授身上,也許我們看到的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至少穆迪是肯定活不下來了。
麥格教授抿了抿脣,皺緊的眉頭舒展開,“你說的沒錯。”
……
菲利克斯回到辦公室,他站在窗前,回想剛剛鄧布利多單獨對他說的話。
“菲利克斯,我想拜託你一件事。”鄧布利多沉聲說。
“是什麼?”菲利克斯問,他對接下來的內容有所預料。
他們當時站在城堡的高處,寒冷的北風使勁地刮,窗框咯吱咯吱地響。鄧布利多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似乎正下着很大的決心,最後他說:“教給哈利大腦封閉術。”
“沒問題。”菲利克斯立刻說。等了片刻,他輕聲問:“除此之外呢?”
又是一陣沉默——
“……別傷到他。”
……
菲利克斯收回視線,現在已經是下半夜了,天邊亮起了一抹淡淡的灰綠色。
“我越來越多愁善感了,這可不像我。”
“唧唧!”
他低下頭,看到嗅嗅瓦倫站在臥室門口,一隻手揉着眼睛,搖搖晃晃地走過來,順着他的褲腿劃拉兩下,愣是沒爬上來。
菲利克斯啞然失笑,指尖動了動,讓瓦倫飄到他面前。
“你竟然沒睡?瓦倫,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唧唧!”
瓦倫揮舞着小手,在空氣中划動,菲利克斯凝神看了看,似乎在寫字,他嘗試着辨認有些變形的字母——
“禮物?”
瓦倫一個勁兒點頭。
菲利克斯試探地問:“你是想問格蘭傑收到禮物的感受?”
嗅嗅式點頭,黑亮的小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她喜出望外。”菲利克斯說。
瓦倫滿意極了,那可是它最珍視的寶貝之一,想到自己竟然送了出去它就心頭滴血,它打了個哈欠,張開手要抱抱。
菲利克斯抱着瓦倫,把它放在搖籃牀上。
當他換上睡衣、躺在牀上時,心情不知不覺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