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銘勳催馬跑了一陣,也是一臉的自傲和舒暢,可微微側目就看到葉冉冉已經小臉煞白,雙手緊緊的抓住馬鞍,力道大的指骨都泛白了。忙把馬勒住,問葉冉冉怎麼了。
“我的個天,你這是馬呀,還是拖拉機?怎麼這麼折騰人。”葉冉冉這才拍拍胸口,狠狠的吸了口氣,感覺還是一陣又一陣的天旋地轉。
“拖拉機?那是什麼雞?”赫連銘勳怎麼可能知道什麼是拖拉機,但見葉冉冉蒼白的臉色就知道那不是什麼好“雞”。
“算了,讓我下來走走吧。太難受了,沒想到古代的交通工具這麼神速。”葉冉冉擺了擺手,不得不讓赫連銘勳把她放下來。要是再這麼顛簸下去,只怕她不只是內臟受損了,估計腦震盪都有了。
可騎馬太久了,加上一路速度太快,顛簸的太厲害,葉冉冉一下馬就感覺兩腿發麻,從尾骨開始到腳趾頭都沒有知覺了。但沒有知覺還是好的,才一會兒的功夫,那種兩條腿好像兩根木頭的感覺就變成了螞蟻上樹的感覺。就好像腿上有千萬只螞蟻在爬,而且還是邊爬邊咬,咬的葉冉冉呲牙裂嘴,彎腰使勁兒的捶腿。
赫連銘勳心疼不已,一把將葉冉冉抱住,輕輕的放在馬背上,大手在她酥麻難忍的小腿上輕輕的按摩着,幫她活動一下使血液流暢。可偏偏那感覺更疼的難受,葉冉冉咬牙哼了兩聲,實在忍不住抽出腿來,抱着不肯讓赫連銘勳再揉。
“怎麼跟小孩子似的,越是疼就越要好好活血,不然以後會有異狀,就是血液不通造成的。”
葉冉冉聽懂了,赫連銘勳說的意思應該是血栓之類的。可現在整條腿都是又麻又癢,還刺痛難忍,捏一下疼的好像過電似的,她纔不在乎什麼血栓。使勁兒的搖頭,葉冉冉仍然執拗:“不用揉嘛,只要活動一下腳踝,慢慢的等血液流通就好了。”
“不行,腳給我。”赫連銘勳作勢欲抓,葉冉冉坐在馬上側身就躲,結果馬背就那麼大的地方,躲的急了直接從另一邊掉了下去。
好在赫連銘勳手疾眼快,一把將葉冉冉的腰帶扯住,纔沒讓她大頭朝下的戳在地上。就算這樣,葉冉冉也覺得自己摔的太過丟人了,再重新坐好後小臉紅的好像煮熟的蝦子。
偏偏這樣很沒面子的時候,狼牙和鷹翼都到了。他們的馬顯然沒有赫連銘勳的馬快,不過前後也差不了多少時間,大概正好可以看到葉冉冉險些倒栽蔥的樣子。
隨後就是小瞳也來了,遠遠的就看到葉冉冉的狀況,竟然飛身從馬背上躍起來,騰雲駕霧一般的直接飛衝過來。不過她到達的時候,赫連銘勳已經把葉冉冉重新拉了回去。
但不可避免的,葉冉冉知道自己出糗的樣子大家都觀摩到了。一時間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纔好,她該是多背啊,居然腿麻了還差點摔馬。
“主子,你沒事吧。”小瞳顯然非常關心葉冉冉,不過卻不太會看情況。狼牙和鷹翼都很自覺的沒有開口詢問,她卻問出來了。
“沒事沒事。有他在,我能有什麼事呢,就是個玩笑。嘻嘻……”葉冉冉尷尬的笑笑。不過好在分散注意力的這段時間,葉冉冉的腿不再麻木刺痛了,微微活動一下也能走了。
葉冉冉索性從馬背上跳下來,在地上走走,加速血液的運行。也算是暫時避開了衆人的視線。
赫連銘勳把手裡的繮繩扔給了狼牙,他則是快步走上來,和葉冉冉並肩而行,還拉起了她的小手。
日頭正當頭,卻好在有徐徐的微風,並不會覺得太熱。這一路上也根本沒有什麼風景可言,但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太好的關係,葉冉冉竟然覺得這條路看起來十分的愜意、溫馨。
尤其是赫連銘勳緊緊握住自己的大手,乾燥又溫暖的感覺從手心直傳到心裡,讓葉冉冉滿心都是淡淡的幸福感。
又走了一陣,赫連銘勳指着前面的一片樹林告訴葉冉冉:“過了前面樹林,路就不好走了,所以還是上馬吧,我們要趕在日落之前到達。”
“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還要穿過樹林?”葉冉冉向那片樹林看去,竟然是一片不小的林子。向林間望去,樹林深處竟然密實的連陽光都黯淡了許多。
“要上山,不過山路很難走就是了。”赫連銘勳捏了捏葉冉冉的小手,問她:“會不會很累?腿纔剛剛好,不要再累傷了。”
“沒事,走到樹林沒問題。”葉冉冉現在很開心,一點都不覺得累。看來這就是壓馬路的感覺啊,總是嫌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一起走過的路又太短了。
赫連銘勳笑着握緊了葉冉冉的手,一臉的寵溺。她喜歡走,他就會一直陪着。
直到樹林外,赫連銘勳才從牙的手裡重新接過繮繩,抱了葉冉冉上馬:“要儘快穿過樹林才行。”
“有什麼蹊蹺嗎?好像樹林不太對勁兒。”葉冉冉上馬之後視線更好,但向着樹林裡看過去,竟然感覺陰森森一片。按道理,京城的郊外不應該有這樣茂密的原始森林纔對啊。
而且從這裡看過去,其實樹與樹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太相近,樹冠也沒有那種百年老樹似的傘蓋一樣。可偏偏陽光就透不進去?
“你倒是精明,確實有些門道,所以要越快穿行過去越好。”赫連銘勳並沒有言明是什麼蹊蹺,只是把葉冉冉緊緊的擁在胸前,回頭看了一眼狼牙、鷹翼和小瞳。
後面的三人都默默的點頭,繼而在赫連銘勳的身後排成了一個“品”字形。小瞳在最前面,也就是最靠近赫連銘勳的位置。然後是狼牙和鷹翼斷後。
四人就這樣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非常嚴謹的隊形,一起催馬跑進了樹林。
葉冉冉坐在馬背上,後背緊貼着赫連銘勳的胸膛,雖然可以感覺到一種熟悉的安全感,但那種感覺竟然不能抵消掉這個樹林所帶來的奇怪陰鬱感。就好像這裡的樹木都是會動的一樣,會纏着葉冉冉不放。
葉冉冉知道,在樹林裡騎馬是需要非常高的騎術和反應能力的。否則馬速過快的話遇到了突然橫空出來的樹枝會來不及躲閃。輕則劃傷臉頰,重則被戳傷了眼睛或是直接被攔下馬來。
不過赫連銘勳催馬跑的速度非常的快,竟然完全不顧周圍的樹木。讓馬在樹林間穿行,並沒有比在空地上跑慢了多少。
眼前的樹木飛快的向後倒去,讓葉冉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可赫連銘勳並沒有減速的意思,而且騎着馬也不是直穿過樹林,而是好像故意兜圈子似的,在樹林裡竟然連續的拐了七八個彎。
在葉冉冉看來,這些樹長的都差不多,再被赫連銘勳騎馬這麼一繞,就感覺好像原地兜圈子似的,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能夠跑出這片樹林了。
葉冉冉被轉的有些頭暈,索性閉上眼睛靠在了赫連銘勳的懷裡,由着他拉馬飛跑。可奇怪的是,葉冉冉閉上眼睛非但不暈了,感覺也敏銳多了,立刻就覺察出他們的馬其實沒有跑彎路,竟然是直着朝一個方向使勁兒衝的。
可微微睜開眼睛,頓時又感覺馬跑的歪七扭八的,好像樹都在他們的眼前晃一樣。
這種感覺讓葉冉冉頓時瞭然一片,擡頭問赫連銘勳:“難道是奇門遁甲的陣法?”
赫連銘勳表情一驚,很詫異的低頭看向懷裡的葉冉冉,想了一下才點點頭:“你也懂得五行陣法?”
“我可不懂這些東西,只不過我爺爺超級喜歡研究,我在他的影響下,以前看過一些這些方面的書。”
“女子看這樣的書,着實厲害了。”赫連銘勳由衷的贊着,又問葉冉冉:“那你可看出什麼訣竅沒有?”
“沒有。我只是看過這方面的書,可沒說我就看懂了,可以解陣了呀。”葉冉冉搖頭,覺得這陣法還真難。不但自己看不懂,竟然還感覺頭暈。
“這片樹林是在七十年前栽下的。是太祖皇帝找一位精通五行術數的道門師傅栽種的樹木。當時就說是爺爺種樹,孫子乘涼。在先皇那一輩這些樹木才總算完全長成,也就形成了這樣的一片樹林。”
赫連銘勳給葉冉冉解釋着,但催馬的動作可沒有停下。他們身後的小瞳似乎也對陣法有些瞭解,但肯定並不善於解陣,所以看她的表情有些困惑,完全是她身後的狼牙和鷹翼在給她慢慢的指點,三人才勉強可以跟上赫連銘勳的速度。
“可是,你帶我到這裡來幹什麼?”葉冉冉一臉好奇的眨眼,不過心裡又是使勁兒的打鼓,琢磨着:他該不會是要把我騙到這樹林裡扔下,等着自己喂野狼吧。
見葉冉冉那張因爲緊張而皺起的小臉,赫連銘勳忍不住笑了起來。抽出手捏了捏葉冉冉的臉頰,很好玩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