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舞蹈跳過了,這些平日裡在青樓混跡多時,喜歡在女人的脂粉堆裡打滾的男人都忍不住蠢蠢欲動,一雙雙的狼眼恨不得把牡丹紅和沁竹她們吃進肚子裡去。
加上以前春滿園的人氣不旺,很多人都是多時不肯回頭的客人,也知道原本這些過氣的姑娘價碼不會高。
可畢竟第一輪桃花醉的時候就有人叫過大價錢的,現在一個個都巴望着梅伍娘能夠站出來說句好話,讓他們砸出銀子抱得美人歸,也好解解那滿腹的欲、火。
可梅伍娘扭着腰肢上來,原本徐娘半老,可真的是風韻不減,妖嬈美膩的往那一站,讓衆人的眼前又是一亮,不僅想起這位媽媽當年也是個花魁呀,難怪這春滿園又抖起了精神呢。
“伍娘啊,你這裡真是臥虎藏龍,寶貝不少呀。快些說說,阿紅她們新的價碼是多少?”
“是啊,爺帶着銀票呢,你儘管開價吧。”
衆人呼啦啦一擁而上,把梅伍娘團團圍住了。還有好幾個賊眼一直往後、臺溜過去,巴望着能再看看那三位今非昔比的美人。
梅伍娘眼見這些人熱火朝天的樣子,一個個眼裡的淫光比燈籠都亮,心裡自然清楚他們要的是什麼。原本應該是讓梅伍娘樂的合不攏嘴的時候,可偷眼看看站在一邊搖晃着小腦袋盯着自己的葉冉冉,梅伍娘把口水一咽,擺了擺手。
“各位爺,伍娘也說了,現在春滿園的姑娘……“
“賣藝不賣身嘛。你們都說了好幾遍了。可你們別忘了,這裡畢竟是青樓,難道真的就此以後不做生意了?”
有人財大氣粗,說出來的話也是不依不饒的。看樣子,今兒晚上要是不找個姑娘出來陪着,這人不會善罷甘休。
梅伍娘也是場面上摸爬滾打一路過來的,對這樣的人也懂得軟硬兼施的辦法。也不惱怒,臉上笑的花兒一樣,卻把那男人往邊上一推,說道:“這位爺有銀子,難道別的爺就沒銀子了嗎?”
“就是啊,我們有銀子,你算老幾。”果然,一句話就分化了衆人,把那個挑起事端的給壓了下去。
梅伍娘又笑道:“各位都是客人,都是金主,我伍娘斷然沒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這雪白的銀子誰不想要呢。只是各位也該想想,這送到嘴邊的肉總不是那麼香嫩,若是真的只是怕普普通通的一個春滿園,想必大家也不一定就甘心出銀子來包姑娘了,對吧?”
那些人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想想以前梅伍娘往門裡拉,他們都不願意進來,現在這麼上趕着,臉上真心不那麼好看。只是又捨不得後、臺那三位仙子般的美人,只好息了聲,都老老實實的等着梅伍娘說話。
眼見衆人都老實了,梅伍娘這才說道:“其實呢,我們畢竟都是求財,只要爺們出價高,姑娘們還是願意的。不過這客人,還得她們自己選。現在有想要留宿的大爺就站前面來,想要點哪一位姑娘,就站在那人的面前。然後大家各自出價,價高的勝出。可你們聽好了,價錢出了,姑娘們不點頭可不行。再多的銀子,也得牡丹紅她們願意才行。”
“什麼?自打都是聽說大爺挑姑娘的,現在怎麼有銀子還要你們春滿園的姑娘點頭?這是什麼歪理。”
梅伍娘就知道有人會這麼說,冷冷一笑說道:“行啊。有不愛留下的;不想出銀子的;出不起銀子的;還有最後怕姑娘不肯點頭,丟不起面子的;現在就可以出門了。碧蓮,開門。”
梅伍娘一句話,碧蓮和彩荷就真的跑去拉開了門閂。可畢竟還有些個客人,大門倒是沒直接拉開。那是給客人留着臺階呢,若是真有人走,也就走了,但是肯定還有不服氣的,願意留下就是了。
果然,有人叫囂着這是歪理,卻沒有人真正就走出去了。大部分不出錢,還是想要看看熱鬧的。
葉冉冉趁着這個時候把牡丹紅她們三個領到了前面來,燈火之下衆人再一看:桃花醉還是一身的戎裝,頭髮高高束起,真是英姿颯爽;沁竹白衣似雪,飄搖若仙,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的透着似水的柔情,比剛纔那清冷高貴的模樣又多了幾分自憐自哀的味道,真心讓人忍不住想要摟在懷裡疼惜一番;而那牡丹紅酥胸半露,笑顏如花,一雙長腿若隱若現,撩人心神。
雖然只是三個姑娘,可有靜、有動、有文、有武、有雅、有豔,真是風情萬種,各有千秋。原本怏怏不樂的那幾個客人也都看直了眼睛,誰都不捨得走了。
“好了,各位大爺,人也見着了,願不願意出銀子是你們的事情。所謂千金難買美人笑,若是大爺您出了銀子,我們家姑娘不點頭,那也不是失了面子,只是緣分還沒到,您大可以明兒再來呀。反正這好事不成,我分文不收。可若真是成了,姑娘一點頭,對您嫣然一笑,那可就是千古的佳話了。您說是不是呢?”
梅伍娘這幾句話說的分寸合適,裡子、面子也都給客人做足了。加上什麼“千金難買美人笑”,“千古一段佳話”湊合到一起,這些人腦子一熱,還真當是自己都有不淺的福緣、桃運,個個都躍躍欲試。
結果立馬就有人往牡丹紅面前移了幾步。另外有看中沁竹的,有想要嚐鮮試試桃花醉的,沒過多少時候就分成了三排。
當然也有十來個人不是什麼富家大戶,身上的銀子夠聽曲的,看看那幾位上去爭4姑娘的都是富的流油、勢在必得的模樣,索性就一直在下面看着熱鬧。
“行了,我這鑼聲一響,大家就開始出價吧。銀子少了,我這三位姐姐可不會點頭。”葉冉冉把手裡的小銅鑼又舉了起來,煽動起來也是不小的效果。
倒是突然有人想起之前葉冉冉說跳“脫衣舞”的事情,有個矮胖的男人朝着葉冉冉一笑,擠擠眼睛問道:“小姑娘,你之前可是答應要跳舞的,可別賴。不如你也站在前面,大爺我給你出個價?”
葉冉冉也不生氣,笑眯眯的點頭說道:“行啊,爺您儘管出價,價錢低了我也不點頭。可話之前說的明白,最後勝出的我也只是跳一支舞,您要想留宿,我可概不奉陪。”
那矮胖子原本就是逗趣的,現在聽葉冉冉一說也真來了興致,想想自己口袋裡厚厚的一疊銀票,又想想這新鮮熱辣的“脫衣舞”,立馬從桃花醉的隊伍裡轉到了葉冉冉的面前。
葉冉冉一臉的歉意,小嘴撇開瞪了那矮胖子一眼,說道:“這位爺的心眼真壞,分明是挑唆我們姐妹的關係啊。明明您捧的是桃花醉的場,現在就挪到我這裡來了呢。”
可葉冉冉說這話的時候是三分嬌嗔,六分帶笑,還有一分像是在撒嬌。葉冉冉的聲音原本就清脆、甘甜,卻不帶着嗲音,現在說話的腔調軟一點,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頓時又有兩個男人從沁竹的隊伍裡走了過來,笑呵呵的好像存心砸場子似的:“姑娘的名字也不捨得透露一句,可我們就偏生犯賤,喜歡你這個調調。乾脆也一起湊合過來,口袋裡的銀子都給你了,你看滿意不滿意?”
說着,那兩個男人真的往外掏銀票。不過畢竟葉冉冉也不是天仙,衆人也沒有到那種腦子被驢踢了的地步,雖然說銀票都放下,也不過是一個掏出了十兩,一個遞過去的是十兩銀票,外加三兩的現銀。
衆人心裡都是有個度數的,不會真的爲了捧一個沒有名字、也不是紅牌的丫頭就一擲千金。
可就算是十三兩銀子,也算是不少了。若是窮困人家,這十三兩銀子能抵上半年的花銷呢。
見後來的都這麼大手筆,原本調笑葉冉冉的那個矮胖子臉色不好看,直接從袖子裡摸出一錠黃金來。往葉冉冉面前一捧:“小姑娘,這錠金子怎麼也能抵上二十兩銀子了吧。”
葉冉冉看着那錠金燦燦的元寶,又看看梅伍娘,嫣然一笑,小手一伸,把那錠金子抓在了手裡。手裡的小銅鑼一敲,“鐺”的一聲脆響,“行,一錠金子,我單獨跳舞給您一個人看就好。”
說完,又看看其他的人,對碧蓮招了招手道:“帶這位爺先到後面歇着,我這邊還有活兒呢。等一會兒三位姐姐都有了着落,我再過去。”
那矮胖子還當是葉冉冉答應他留宿,上下看看葉冉冉那一臉的青澀,心裡美的不行,自然乖乖的就跟着碧蓮走了。
其他的人見着那矮胖子就有了這樣的好運,都紛紛嚷着要快些開始,有的迫不及待的把銀票拿出來數了數,一是給對手一個心理壓力,二是看看自己到底還有多少的餘地。
“大家準備好了,先各自分組報價吧,最後勝出的最高價者留下。”葉冉冉手裡的小銅鑼一敲,衆人真的就開始一路叫價,巴望着自己能是今晚勝出而抱得美人歸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