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知道隊長的選擇……但是……但是這些人是無辜的!我們……我們沒有必要做到這樣的程度,只要讓他們閉上嘴就行了!”
“是啊!隊長!屠殺人民可是重罪,請您三思!”
其他的騎士也紛紛跪下,那些阻擋在大門前的騎士也是用懇求的目光看着白癡,只要他一有鬆動的意思,立刻就開門放人,讓這些鎮民們逃跑!
但……
“你們,是軍人。”
“在享有騎士的榮譽之前,你們的本質,是一名士兵。”
白癡低下頭,看着這些騎士,緩緩說道——
“放了他們?你們能夠向我保證,這些鎮民中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向他人泄露我們的行蹤嗎?你們能夠確保在我們前往獠牙帝國執行秘密任務的時候,不會因爲他們的偶爾泄密,導致我們的行蹤敗露,最後被敵人圍殺嗎?”
這些騎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紛紛低下頭,一言不發。
“目前,人類聯盟表面上還是和獠牙帝國交好。以獠牙的軍事力量,人類聯盟唯一想要取勝的要素,就是獲得奇襲的機會。但,萬一我們的行蹤泄露,導致獠牙做好全面準備,甚至事前就開始反撲,與雄鹿大戰的話,這份責任,你們誰敢扛起來?你們能夠向我保證,到時候死傷的雄鹿人民的數量,會遠遠小於這裡的三千多人嗎?”
黑色的劍刃上,最後一滴鮮血滴落。在那把漆黑色,絲毫不沾血的長劍面前,在那雙眼中透着冰冷,似乎完全沒有人性的黑暗帝王面前……
這些騎士,再一次的用沉默,表達了自己的困惑,與無奈。
白癡邁開腳步,從這些騎士中間穿過。
而這些騎士卻沒有一個人再站起來阻止他,他們依舊跪着,閉上雙眼,在對與錯之間徘徊……在自己的良心和職責中間,徘徊……
白癡持着劍,來到一名孕婦的面前。
這個孕婦看見白癡到來,捂着大大的肚子,面色蒼白的跌倒在地,然後不斷的向後爬去。
“不……不要殺我!求求你……我肚子裡還有孩子!求求你……不要殺我!”
求生的哀嚎從這個女人的喉嚨裡顫抖的散發出來。她拼命地向後退去,可是在後退的時候,她的手不小心摸到了別人吐出來的嘔吐物,一滑,啪的一聲,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而下一刻……
站在他面前的那名騎士,已經舉起手中的劍,揮下……
“不——————————!”
嚓。
劍刃,直接刺入這名孕婦的肚腹。那飛濺出來的鮮血,到底象徵着什麼呢?
這名孕婦滿臉的淚水,劇痛與悲傷充斥着她的胸膛,雙手更是拼命地捂着自己已經被捅破的肚子,嘴角溢出鮮血,淚水,也是從眼角滾落。
“媽媽!媽媽!”
一個小女孩驚慌的從那邊跑過來,撲在這位孕婦的身上。可還不等這名孕婦大聲喊出“快逃!”這個詞,黑暗的劍刃已經瞬間掃過了那個小女孩的身體,隨着鮮血如同噴泉一般的涌出,小女孩的頭顱,也已經和她的身體分了家,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動着。
“你……你這頭惡魔……!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你絕對不得好死!你以後一定會下地獄!我詛咒你……一定會下地獄——————!!!”
面對着這個孕婦的痛罵,白癡,卻是淡淡地舉起劍,對準了她的心臟——
“我,正是地獄的主人。”
孕婦的瞳孔,擴大。
下一個瞬間,銳利的劍刃直接洞穿了她的胸口,冰冷的鋒芒徹底結束了她的性命,只剩下那些鮮血,還在流淌……
白癡拔出劍,繼續朝着那些如今只能趴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的人羣走去。他經過任何一個人的身邊,都會在他們的胸口補上一劍。隨着鮮血越來越多,空氣中的死亡氣息也是越來越濃重。人們的哭喊聲和嚎叫聲充斥着整個餐廳,交織着……卻無法阻擋他們的命運。
那些騎士依舊跪在那裡,雙手緊緊握着手中的劍刃。他們咬着牙,閉着眼,努力不去思考身後的那些喧囂,也努力不去想身後那血流成河的景象。但他們不去想,並不代表白癡不會說。在砍下一個男人的腦袋之後,白癡轉過頭,望着那些跪着的騎士,緩緩說道——
“我知道,你們心裡一定有非常的不滿。對你們來說,我這個隊長也許就像是一個惡魔。你們有這份感情是正常的,也是正確的。如果你們想向陛下投訴我,哪怕提議今後將我治罪,那也沒關係。不過……我現在請求你們。”
“希望你們,能夠在獠牙毀滅之後,再向木瀆陛下聲明我的罪狀。只要等到獠牙毀滅之後……我,絕不會反抗,任憑軍事法庭的審判。”
說罷,白癡轉過身。他的視線掃過一旁的一個抱着父親屍體痛苦的十五歲小男孩,直接一劍,從後面刺入他的胸腔,讓他和他的父親倒在了一起。
那些騎士們依舊跪着,跪着……聽着身後那越來越輕微的呼喊聲……
可也就是在這時,剛纔出聲阻攔白癡的那名騎士卻是猛地睜開雙眼,站起。握着手中的劍轉過身,看着白癡!
白癡瞥了他一眼,之後,他轉過身,用自己的背,背對着那名騎士……
其他的騎士也是擡起頭,看着這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這名騎士緊緊捏着自己手中的劍,略微咬了咬牙之後,似乎終於做出了個最終的決定!他大踏步的走向那些倒地的人羣,擡手一劍,將一名奄奄一息的鎮民殺死。
“布萊德?!”
旁觀的騎士猛地錯愕,不由得大聲叫出這名騎士的名字!而那邊背對着布萊德的白癡,也是緩緩轉過頭,看着他那沾滿鮮血的大劍。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一個合格的指揮官必須懂得什麼東西應該放棄,什麼東西應該保護。不顧眼前的利益,而將目光放到更加長遠的地方上去。”
這位名叫布萊德的騎士大口的呼出一口氣,捏了捏自己的左手,繼續說道——
“隊長,我是軍人。身爲軍人,自然應該將自己的感情放在一邊,只考慮最適當的做法。說實話,原本星璃?魯尼答伯爵指明由您來指揮我這隻隊伍的時候,我的確是有些不滿。但是現在,我終於明白,您的確是比我更合適的領導者。”
白癡看着這個騎士,沒有答話。而這名騎士則是擡起自己手中沾滿鮮血的劍,伸手一抹。隨後,他將這些鮮血塗抹在自己的騎士徽章之上。
“在這一刻,我的手上也和您一樣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如果要承擔這份罪孽的話,我也會和您一起承擔。一將功成萬骨枯,如果說戰爭中總是有黑暗面的話,那麼就由我,來承擔這些黑暗的製造者吧。從這一刻起,我就是血騎士。隊長,我會和您一同奮戰,不管是讓自己的雙手變得多麼污穢,我身爲血騎士,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說罷,這個騎士……不,這個自稱爲血騎士的人,再次開始揮舞手中的劍刃,殺氣騰騰的,走向那些無力反抗的人羣。
剩餘的騎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之後,他們也紛紛站了起來。就連守門的四名騎士也是咬了咬牙,拔出腰間的劍,走向那些已經快要停止哀嚎的人羣。剎那間,每一個人的武器上都沾滿了鮮血。而每一個人的騎士徽章上,也都被抹上那一層血色。
(呵呵呵,血騎士的誕生?不錯!看起來,和你有着同樣覺悟的人類並不是少數嘛?很好,很好!我很喜歡!哈哈哈哈,今晚真是我最喜歡的一天!來啊,繼續吧!人類小子!我還沒有飲夠啊!給我更多……更多!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癡捏了捏手中的暗滅,在簡單的沉默之後,立刻轉過頭,望着那些面露驚恐的人羣。隨後,就以他爲首,帶領着那些血騎士,緩步,走向這些“歷史的奠基者”……
……
…………
………………
“叭叭?叭叭!”
醫院裡,麪包拼命甩着手,想要掙脫。而她的手,卻是被星璃牢牢的握在手中,動彈不得。
《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麪包大聲的嘶吼,不斷舉着這塊牌子。可不管她怎麼掙扎,星璃卻始終是死死抓着她的手,不肯放開。
在這件病房內,牀上躺着的,是頭部被包紮好的羅傑。也許是由於通宵,再加上精神緊張,所以現在的他已經陷入了昏睡。在他的身旁則是兩名騎士負責看守,保證他不會再作出什麼事情。
“麪包,冷靜一點。你這樣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解決不了?怎麼可能解決不了?!
難道星璃老師沒有看到叭叭那個時候的眼神嗎?難道星璃老師不瞭解叭叭嗎?!自從聽到那些醫生護士說鎮長請客,將他們全都邀請去大餐廳吃飯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不妙。如果不去阻止的話……如果……如果不去阻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