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辰看不見之前,外界在提到他名字的時候總會在前面加上一連串的形容詞,而在那一連串的形容詞清一色的都是一些讚美之詞,連個中性詞都沒有。
然而此時此刻,言珂面對着讓她不要走的錦辰,以前那些讚美之詞她卻一個都沒看出來。
她現在能從錦辰身上看到的,估計只有“可憐”二字了。
她認識錦辰也算有好幾年了,她也知道錦辰的人生並不像外界所說的那麼風光,可這還是他第一次那麼確切的感受到錦辰是很可憐的。
被她妹妹折磨的生不如死卻沒有絲毫怨言的錦辰是可憐的,在遇到困難之後輕而易舉就被將江雪嬋放棄的錦辰是可憐的,在看不見之後卻沒得到他爸絲毫關心的錦辰是可憐的。
這麼仔細算算的話,錦辰其實跟她差不多,在茫茫人海中都是無依無靠的。
言珂被錦辰臉上脆弱的表情還有懇求的語氣弄的心軟了,於是她就回錦辰說:“行,今天不出去了。”
她說完這話錦辰臉上的可憐勁兒瞬間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興奮的精光。
這類似於迴光返照的反應讓言珂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還在試圖把自己的手從錦辰手裡拉出來,她覺着自己都答應錦辰不走了,錦辰應該能放心讓她回自己房間了,可事實證明是她太天真了。
她不信沒能力把自己從錦辰手裡掙脫出來,可現實卻是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被錦辰壓到了牀上。
此情此景,她要是再不明白錦辰想做什麼,那她兩輩子就白活了。
在現實的提醒下,她已經對自己從錦辰手中掙脫不抱任何希望了,而他們也勉強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在錦辰需要的時候,她也就不再矯情了。
而且她也是有私心的,如果可能的話,她還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她和錦辰的孩子。
她會在離開之後把孩子生出來,然後讓自己的生命在這個孩子身上延續下去。
上輩子沒能有個孩子也算是她的一大遺憾了,一想到自己死了之後這個世上就再也沒有和自己相關的人了,她就覺得日後躺在棺材裡的自己太孤單了。
死了之後連個到自己墳頭拔草的人,這得多孤單啊。
錦辰就算有一百個心眼,估計也想不到此時言珂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現在的他只是單純的對言珂的順從感到很滿意,一雙失焦大半年的眼睛此時都笑的光彩熠熠的。
看到錦辰眼睛裡的光,言珂才意識到屋裡的燈還開着呢,她提醒錦辰去關燈,只是這個動作對於錦辰來說工作量有點大,而開燈關燈對於他來說也是無所謂的,所以他就把言珂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氣得言珂直想咬他的耳朵。
她眼睛正常,臉皮也不能和城牆的厚度比,所以錦辰不去關燈,只能她去關了。
燈的開關牀頭就有,她欠起身子很快就把燈給關了。
在一片黑暗中,她的觸覺因爲視覺的消失而變得更加敏感了。
錦辰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她的衣服,似乎在苦惱要從哪裡脫纔會比較快捷。
言珂在這難得的安靜中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問他:“疼嗎?”
錦辰手上動作沒停,同時回着她說:“你說疼不疼,你是不是在旁邊看着我很久了?而且是用那種看傻瓜的眼光看我的?”
言珂笑着“嗯”了一聲,尾音因爲被錦辰突然而至的吻給打斷了。
言珂拋開以前的是是非非,強迫自己心無雜念的去感受錦辰留在她身上的印記。
她這是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想到江雪嬋三個字會忍不住的把錦辰推開。
最開始的時候錦辰的動作還算剋制,她的理智也還在,所以她還力氣去想這些事情,等到錦辰把他男人的精力徹底發揮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想那些事情了。
她能想到的,能感受到的,只有神經末梢傳來的一波更勝一波的刺激了。
情不能自禁的時候,她伸出胳膊緊緊地抱着錦辰的後背,感受着錦辰臉上砸到她臉上的汗水,下面傳來伴隨着細微疼痛的刺激,不停的提醒她她和錦辰身體的一部分已經融合到一起了。
這是要很親近很親近的關係纔會發生的事,現在發生在她和錦辰身上了,是不是可以說明她和錦辰也是很親近很親近的關係?
錦辰也不知道從哪兒練就的能力,眼睛都看不見了還能察覺到言珂又開始神遊了。
言珂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神遊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種打擊,於是他來了下猛的,一下子撞的言珂喊出了聲。
言珂小身板兒經不起他這麼折騰,就忍不住的開口提醒他說:“你輕點!”
錦辰有些憋屈的說:“你自己算算結婚以後我們才做過幾次,你讓我往哪兒輕點?”
言珂被他堵的悔得差點把舌頭給咬破了。
在牀上讓男人輕點什麼的,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之前錦辰沒能從言珂嘴裡套出話,現在他就趁着言珂意志最薄弱的時候開始問她:“你告訴我,你每天大半夜的都去幹什麼去了?”
言珂意志是薄弱了,可意識還在呢,她見錦辰這時候還有心思問她這個,就有些惱怒的在錦辰後背上狠狠掐了他一下。
她認爲自己掐的挺狠的,可錦辰卻跟沒知覺似的繼續追問着。
錦辰也不是不疼,只是在這種時候這點疼,對於他來說實在是算不了什麼。
言珂被他越來越狠的力道折騰的沒法子了,就老老實實的說:“我就是…就是去上課了…”
“上什麼課?”
對於言珂來說,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還是有些困難的,錦辰這麼一句接一句的問她,老是會讓她發出自己都嫌棄的聲音,可不說錦辰又會不依不饒的,於是她就把不滿的情緒加註到自己的聲音裡,稍微拔高了點聲音說:“我都畢業了你想想我還能上什麼課?還不是之前樓瀾給我報……哎……我說……你是屬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