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孩趴在我的背上,雖然沒有重量,可是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在抓着我背後的衣服,我想現在怎麼才能不讓那個小鬼抓着我的衣服,我現在想抓住那個小鬼,已經不可能了,得想辦法讓那個小鬼離開我的身子,這時我忽然想起師父教給我的護身咒語,於是我心裡念道:“我身堅固,安然默然,萬載長生,與道和仙,酆都北陰大帝,速速降臨,神靈護我,惡煞速滅,兇鬼速避。”
我念完之後,忽然那個小鬼啊的一聲,我感覺到那個小鬼好像很怕這個護身的咒語,當時就跑了,我回身朝着旁邊望過去,只見那個小鬼蜷在一個牆根前,又變成了小孩的模樣,嘴裡流着血,在那裡瑟瑟發抖。他好像非常的害怕我,在那裡抖的厲害。
我說:“你爲什麼要害我?你到底是誰?”
我說完這話,那個小孩忽然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那個哭聲不是撕心裂肺的哭,而是那種傷心的哭,他一邊哭一邊說:“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你看看我已經沒有心了。”
說着話站起來,掀開了紅肚兜,我一看當時心一下子難受起來,只見小孩的胸口一直到肚子,已經被刀子割開了,小孩扒着自己的胸口說:“你看看我沒有心,我的胸膛裡也沒有心,我要找到我的心。”
說完之後,我看見那個小鬼忽然站起來,朝着我叔家的院子跑過去,跑的速度相當快,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小鬼已經鑽進我叔家的院子了。就在這時我聽見我叔家裡有人大喊:“不好了,死人詐屍了。”
我一聽趕緊的朝院子跑去,到院子一看,此時我叔家裡已經亂作一團,膽大的,在到處找傢伙,膽小的,已經哭爹喊孃的到處躲了,我再朝靈牀一看,只見我嬸子身子已經直直的坐在那裡了,只見她這個時候的舌頭已經縮回去了,頭髮遮住了大半個臉,顯的陰森恐怖極了。我爹手裡拿着一個棍子,看見我站在那裡,趕緊跑過來說:“大膽,趕緊想辦法,你嬸子詐屍了。”
我說:“爹怎麼回事?”
我爹說:“剛纔我們在商議事,忽然靈牀這裡有動靜,我們就朝靈牀那裡看,這一看嚇了個半死,你嬸子已經直直的坐起來了。”
我說:“今天忘記帶伏魔袋了,我的那些符咒都在袋子裡。”
我爹說:“大膽趕緊想想辦法,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說:“我想想吧。”
我嬸子還是直直的坐在那裡沒有動,眼睛看着前方,我這時想起嬸子上吊時的樣子,一對眼珠子朝外凸出着,非常的嚇人,不過現在眼睛已經被頭髮遮住了,看不清楚是什麼樣子,雙手直直的垂在那裡,肚子已經和平常的差不多了,這是那個鬼胎生下來的緣故,鬼胎本來就不是實質的東西,現在嬸子已經上吊死了,鬼胎失去了身子的依靠,自然不會再附在身上,屋裡的油燈忽明忽暗,把整個的屋子,照成了慘白的顏色,顯的特別的詭異,我想起可以用糯米對付行屍,於是就大喊:“叔,你家有沒有糯米?”
我叔用哭腔說道:“我家哪有那麼金貴的東西,大膽趕緊想想辦法,這個起屍對我們楊家可不吉利。”
我說:“叔,現在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我回觀裡拿法器。”
我叔說:“大膽你趕緊回去拿,我們在這裡等着你,越快越好。”
我答應了一聲就要朝外邊跑,這時我背後傳來驚恐的叫聲,後面的人大叫屍體起來了。我趕緊回頭看,只見嬸子已經站在牀上了,她好像在想着什麼,忽然從牀上一步走下來,當時在屋門口的人,嚇的四散而逃。我嬸子並沒有理那些人,而是出了屋門朝前出了門,我嬸子詐屍成了行屍,:“(脈)再呼一至,再吸一至,呼吸再至,名爲無魂。無魂者當死也。人雖能行,名曰行屍。”
行屍也稱爲詐屍,人死時有時胸中還殘留一口氣,如果被貓狗鼠什麼衝了就會假復活,動物靈魂附體到屍體,即平常說的詐屍。但是這一口氣完全不能支撐起生命,只會像復活的屍體野獸般的亂咬。最後那口氣累出來倒地,纔算徹底死了。詐屍不同於復活,也不同於借屍還魂。我現在必須想辦法,把這口氣從嬸子的體內逼出來,這樣嬸子就會重新倒下。我正想着,嬸子已經朝我走了過來,看着有點像精神恍惚,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一看嬸子詐屍走出門來,連忙用師父教的五雷訣,掐手指唸咒語,朝着嬸子奔過去,一邊跑一邊念道:“天雷令,地雷令,五雷原是輔合星。左觀音,右觀音,觀音大士來護身。五雷五雷,步步相隨,吾身披金甲,頭戴紫金盔,五雷一道,五雷相威,逢天天開,逢地地裂,順我者生,逆我者亡,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由於我的道行淺,師父說過,我的手掌雷,還不能收法自如,也不能隔空劈鬼,只有到跟前才能管用。於是我準備以掌擊人,把詐屍的嬸子降住,當我的手觸到嬸子身子的時候,就看見嬸子一揮手,我沒有想到嬸子的力量那麼大,一下子打在我的胸口上,我這一掌不但沒有管用,反而讓嬸子把我打的倒退好幾步。
我的手掌雷居然失效了,對付人手掌雷,沒有什麼作用,可是對付鬼怪,這個手掌雷絕對的管用。我這時忽然想起一件事,我這個手掌雷,雖然對付鬼怪可以,但是殭屍不屬於鬼怪,行屍乃是怨氣所生,不生、不死、不滅,不在六道輪迴,摒棄在五行之外,是獨立於鬼魂的另一種形式,沒有靈魂,沒有知覺,我的那個手掌雷自然也不會管用。
這時嬸子在院子裡走了起來,彷彿還在留戀這個院子,我知道她不是在留戀院子,而是在找她最需要的東西,那就是鮮血,行屍只有以鮮血爲食,才能維持自己的活動。院子裡的那些人,徹底的嚇破了膽,有的逃跑,有的嚇的不會走了,一個勁的在那裡抖,有的趴在地上直磕頭。
我沒有帶法器,現在對付行屍的辦法只有一個徹底的,那就是用火焚燒,只要用烈火一燒,行屍就只有滅亡這一條道。於是我大喊:“爹,給我拿支火把,我要燒了行屍。”
我爹從旁邊拿過來一支火把,然後把我扶起來,我起來之後直接朝着行屍跑過去,我要用火焚行屍。我剛跑了幾步,忽然被我叔拉住,我叔緊張的問我幹什麼?我說:“今天我沒有法器,現在只能用火燒了行屍,以絕後患。”
我叔瞪着眼睛望着我說:“大膽你瘋了?她可是你嬸子,你怎麼能用火去燒你嬸子?”
我說:“叔,她已經不是我嬸子了,她現在是行屍,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靠着喝人血爲生,現在不除掉,等以後後患無窮。”
我叔說:“不,不能燒。”
我叔拽着我的胳膊說着說着,在那裡哭了起來,我叔和嬸子還是有真感情的,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叔哭的那個傷心勁,就別提多悲痛了。我看着在那裡痛哭的叔,又看看已經成爲行屍的嬸子,這時嬸子的屍體已經遊蕩到靠近大門的地方了,眼看就要出大門了,這邊我叔卻拉着我的胳膊,不讓我上前用火燒,我真是急了,大聲的說:“叔,到了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