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爺說到這裡,我也覺的非常奇怪,我也見過殭屍,殭屍非同與鬼怪,受自身的限制,不能像鬼怪一樣,身體任意活動,我這時忽然想起黃鼠狼子精冒充人的那件事,於是就說:“順爺爺我知道,那個活死人一定是什麼精怪所變。”
順爺笑着說:“大膽呀,那個不是精怪而是人,是死了的活人。”
我說:“順爺爺我有點不明白,爲什麼是死了的活人?”
順爺說:“老道爺當時就是這麼說的,我也不明白,當時就問老道爺怎麼回事,老道爺說:“這個死了的活人,其實是古代一種巫術,現在已經失傳了.這種巫術是讓人假死,躲過地府的追查,逃過輪迴,以求獲得長生。”
我當時問老道爺爲什麼要假死,老道爺說:“這和地府的生死簿有關係,人的生老病死,全在生死簿上,到了大限的時候,就得到陰曹地府報到,這就是所謂的閻王要你三更死,不能活着到五更,如果到了時間,還不去報到,地府就會派陰差前來捉拿。
這時唯一的辦法就是假死,古時候有這麼一件事,有一個老道路過一戶人家,討要齋飯,這家人一心向道,找盡家中的米麪,勉強的湊夠了一頓飯,招待了這個老道,老道吃過飯之後,說道:“施主我看你面有死色,今天晚上必定大限將至,也就是說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
那個人一聽趕緊的給老道跪下,求老道救命,老道說:“我受你一頓飯之恩,送你一甲子性命,你今夜這麼辦,把牀頭調到和門相沖,躺在牀上裝死,我給你寫一張黃紙符,你蓋在臉上,前面放一碗白米飯,兩根筷子插在上面,嘴裡放幾粒白米,一家人也得像辦喪事一樣。今夜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動,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那個人點頭說一定照着道長說的辦,在生死麪前,沒有幾個不怕的,當時他們一家子就把牀擡到屋門口,然後把牀調好,牀頭衝門,牀尾衝北,那個人躺在牀上,開始裝死,一家人在那裡哭哭啼啼的,一邊哭一邊燒紙,一切按照辦喪事的樣子。
道士把一張黃紙,蓋在那個人的臉上,對着那個人說:“生死今天就看你自己的了,雞叫之後性命無憂也,老道我明天再過來。”
說完之後老道就走了,那個裝死的人就躺在牀上,心急火燎的等着雞叫,大概到了半夜,那個人就覺的陰風陣陣,肯定是陰差來了,果然不一會,牀邊上站着兩個陰差,那個人臉上蓋着黃紙,看不到陰差的模樣。
這時一個陰差說:“是這個人嗎?”
另一個說:“我們的勾魂牌上就是這個人。”
“不對呀,這個人沒有靈魂,況且已經死好幾天了,你看看嘴裡都有蛆了,在嘴裡往外爬。莫非魂飛魄散了不成?”
“可能是的,不然不能沒有魂,我們再仔細的看看,如果確實魂飛魄散了,我們就回去稟報,讓上司先把這個名記下,六十年後再查查。”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陰風漸漸的算去,這時雞叫了,那個人緊張了一夜,一聽見雞叫那顆心算是放下了,在那裡呼呼大睡。到了第二天老道把那個人叫醒,那個人就把晚上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老道笑笑說:“你這六十年無憂也。”
那人不明白就問老道怎麼回事,老道笑着說:“這個是我們這一派的匿屍之術,在道教中分爲很多門派,有煉丹修真,有畫符驅鬼,無非就是爲了長生,逃避陰司的生死薄,陰司一般在人死後,勾不到人的魂,就會把這個名字記下,六十年後重新尋找一次,如果再找不到,會重新記下,一百二十年再尋一次,一百二十年尋找不到,就會把死者的名字徹底的勾去。
我們就是利用這個,到大限的時候,把自己的身體和魂魄藏起來,躲避勾魂使者的捉拿,當躲過一百二十年後,就跳出輪迴,長生不老了。”
那個人一聽,再次謝老道的大恩,後來那個人果然又活了六十年,這件事傳開之後,人們紛紛效仿,死了人之後,把牀調頭,頭南腳背,牀前放一碗米飯,臉上蒙上黃紙,爲了就是躲避陰司的追魂使者,讓親人重生。”
老道爺說完之後,我一想也是,咱們這裡至今還保留着這些喪葬風俗,老道爺繼續說:“這個人呀,都會財迷心竅,這個活死人,本來已經逃脫了輪迴,可是爲了一點金銀把幾百年的修爲毀爲一旦。老甲魚你爲了一點金銀,連性命都不要了,這就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說完之後就走了,後來我們把那個活死人埋在了後山,老甲魚有了錢之後,在莊上蓋起了宅院,重修了土地廟。這就是老賈家的發家史。”
二蛋瞪着眼睛說:“原來是這樣呀,這麼一說,我還真沒有要錢不要命的那個狠勁。”
正說着話,這時二蛋的娘過來了,對着二蛋說:“二蛋快去看看,老賈家找了個風水先生正在咱們家的那二畝地,說是給老甲魚建墳墓。”
二蛋一聽當時臉色就變了,說:“娘,咱就那二畝薄地了,一旦被老賈家佔去了,我們就沒有什麼指望了,只能再去要飯。”
二蛋的娘哭着說:“我也沒有辦法,賈仁義拿出了當初你爹借錢治病的字據,說是正好抵那二畝地,不然就得還錢,咱家裡哪有錢還給他。”
二蛋家的地我知道,那是二畝紅石渣子地,師父說過,那塊地是火地,地下三尺是火石,雖然那裡有一道極好的龍脈,可是屍體埋在下面,會受火刑之苦,於是我就說:“嬸子你別哭,我們幾個去看看,儘量不要老賈家佔你們家的地。”
雖然賈家在我們莊上是第一大戶,可是我們不怕他們家,師父經常領着我們去賈家吃大戶,賈仁義雖然生氣,可是總拿師父沒有辦法,一個是我們的師爺救過他爹老甲魚,算是老輩的交情,二是師父法力高強,他們怕惹了師父,師父暗中教訓他們,所以對我師父是又氣又怕又沒有辦法。
我們和二蛋他們娘倆,還有那些看熱鬧的人,一起來到了二蛋家的那塊地,那塊地坐落在一個山坳裡,後面和兩邊都高,前面地勢平坦,從地形上看確實是一塊風水地,但是這裡卻是紅色的碎石遍地,非常的貧瘠,只能種些地瓜一類的,在莊上屬於最孬的地,別的地一年收兩季,這裡只能收一季。
現在的地瓜已經收穫了,地裡遠遠的望去,紅紅的,和別的地方格格不入。十幾個人在地裡忙活着,我們到跟前一看,只見一個戴着蛤蟆鏡,穿着綢緞的人,正在那裡指指點點的,賈仁義站在旁邊點頭哈腰的。不用說那個戴着蛤蟆鏡的人,就是賈仁義請來的風水先生。其他的人拿着工具,正在那裡使勁的幹活。
我們到了那裡之後,保國嗓子大,就喊道:“停下,停下,這裡不能建墳墓。”
那些幹活的人一聽保國這麼說,都紛紛的停下,朝我們這裡望過來,這時賈仁義走過來,看着我們說:“你們這是幹什麼?”
二蛋往前跨了一步說:“這是我家的地,你們不能說佔就佔。”
賈仁義冷冷一笑,然後說:“你家的地?現在我告訴你,這塊地姓賈了,與你家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