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堂感覺自己就是爲東方打工的命,他費盡口舌,把東方的產品誇得天花亂墜,可到最後,卻硬是沒把心底的話說出來。
江堂在這些方面的確是面子薄,他可以做銷售,但是卻沒臉讓顧客幫他銷售。
畢雄澤不僅是個修者,他還是城主,和人打交道久了豈會對江堂的用心無所察覺?
“這可真是好東西啊,不僅地師用得上,我的軍隊也用得上,這樣吧,畢某先購買十臺,留下一臺讓王先生試試效果到底有多好,其餘九臺送與那些地師,江大師覺得如何?”
“多謝西南王了。”江堂由衷感謝道。
畢雄澤笑了笑,說道:“這片連峰我會立即傳信給陛下,應該用不了多久,江大師不妨在府中等候片刻,待陛下派人來後,有什麼需要江大師還可以與他們商討。”
“這,好吧。”江堂猶豫片刻便答應下來。
他如今回去也就是學學堪輿術,在這裡其實也差不多。
畢雄澤對萬獸山的事很上心,當即便親自去聯繫皇室,而江堂則哪兒也沒去,就在廳中坐着查看連峰的三維影像,正想着如何佈置風水時,廳外走進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她看了江堂一眼後正準備離開,但忽然一頓,又看了看江堂,發愣了許久後才驚道:“是你!”
江堂是頭也沒擡道:“有事?”
“沒。”少女立即搖頭,笑着到江堂旁邊坐下,手撐着茶几盯着江堂道:“江叔叔又打算賣什麼武器給我爹啊?”
“叔?噢,也算了。”江堂苦笑一聲,擡眼看着少女道:“怎嘛?你想賣一套?”
“想到是想,可是我爹就沒給我多少晶石,唉對了,聽說江叔叔在仙宗把敖家天才敖昊蒼給一劍殺了,是不是真的啊?江叔叔修爲到底到了什麼地步啊?給我說說唄,敖家那可是個個強者啊,我還見過他們出手呢,就七年前,把來犯的雲家修者全部打跑了……”
少女一張嘴是喋喋不休,而江堂只是靜靜凝聽,沒有回一句。
對於一劍殺死敖昊蒼更是沒有一絲自得,他們交手本就是有去無回,不是敖昊蒼死就是他死,沒有另一種可能。
“江叔叔,我叫畢抒懷,唉江叔叔啊,你到底是不是敖珩啊?如果是你爲什麼要叫江堂啊?你是不知道啊,我們西州分江河,這裡是河城,北邊纔是江城,江叔叔爲什麼不叫河堂啊?”
“江叔叔你在看什麼啊?讓我也看看唄,這是什麼啊?地圖?咦,還會轉動的呢,哇,還能放大縮小,對了這靈腦我也有喂,可是沒有江叔叔的好看,你能跟我換一臺不?”
畢抒懷叨叨不停,饒是江堂定力再好,此刻也有些經受不住了,沒好氣的看着畢抒懷道:“能少說兩句不?”
“當然,我平日裡說一千句,現在聽江叔叔的,我只說九百九十八句你看行嗎?”
“我看行。”江堂收起平板,起身便走出了廳堂。
“唉江叔叔你去哪,等等我啊。”畢抒懷如條跟屁蟲般緊隨江堂出了廳堂。
江堂沒有片刻停留,一出來直接飛了起來,畢抒懷居然也施展飛遁術慢慢跟着,可是,隨着江堂越升越高,修爲只有氣武境的她開始受不了高空肆虐的狂風了。
過了千丈高空後,江堂屹立半空,雙目往四周一看,然後搖了搖頭,繼續上升,直到升到三千丈時,他纔再次停了下來,再上去,他也撐不住了,高空的元氣罡風很暴躁,普通人放到這種環境中,瞬間就會被撕扯成渣。
畢抒懷早在五百丈時就沒法繼續上升了,因爲西州是片盆地,元氣罡風壓得很低,她這點修爲能升到五百丈已經很了不起了。
“看不透啊。”江堂目光往四下一掃後,無奈的嘆息道。
他可不是爲了甩開畢抒懷,而是聽到畢抒懷提及江河兩城時,他想起了西州的橢圓太極圖,不接觸堪輿他以前根本沒有想法,而現在,他想親眼看看整片西州的情況。
奈何,他實力不濟啊!
“對了,紫光流靈瞳雖然被東方取了,不過瞳術的修煉法門東方已經收刮出來了,如果修煉好了必然對堪輿有妙用啊!”江堂想到這裡,立即化爲璀璨金光如道金雷向着下方俯衝而去,在即將落到城主府時猛然一滯,電光瞬間收斂,他便輕飄飄的落到地上。
“哇!”畢抒懷兩眼放光的跑過來,張口就道:“江叔叔你太厲害了,這是什麼術啊?”
“七重武技。”江堂說着便走回廳堂,畢抒懷再次緊隨而至,繼續喋喋不休。
不過沒等她說上幾句,畢雄澤就從裡間走了出來,看到畢抒懷後先瞪了她一眼,而後對江堂道:“一個時辰後陛下親自到訪。”
“他還真是個閒人啊!”江堂心中如此想到。
“爹,剛纔江叔叔試煉女兒呢,雖然女兒才飛到五六百丈,不過江叔叔說女兒已經通過了他的考驗,打算收女兒爲徒。”
“啊?”江堂和畢雄澤都是一呆。
“這,好,好啊。”畢雄澤愣愣道。
“別開玩笑了。”江堂白了畢抒懷一眼後對畢雄澤道:“我那可是魔宮,名字都刻上了。”
畢雄澤立即笑道:“魔宮怎麼了?蒼茫南嶺還有閻魔宗呢,閻老魔敢稱魔頭,江大師爲何就不能稱魔主啊?”
由此可見,江堂這個魔主沒人會當真!
畢抒懷則興奮道:“魔主可比魔頭大多了,以後我就是魔宮大弟子,小魔女畢抒懷,嘿嘿,爹爹,威不威風?”說罷,還擡頭挺胸,擺出一副高人姿態。
畢雄澤根本就沒看她,而是多江堂道:“我這女兒比較頑劣,仗着是我這城主之女,沒少在外給我惹麻煩,江大師也知道,今年來畢某忙啊,之後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沒時間管教,既然抒懷想做你弟子,大師不妨收了她吧!”
很明顯,畢雄澤是在投注,不,是加註!
由此可見,對於江堂這支股,他信心十足。
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江堂就是這種處境,畢雄澤都打算幫他推薦商品了,他如果連這個面子也不給,以後不好合作啊!
“你想學什麼?”江堂看向畢抒懷。
畢抒懷一愣,然後問道:“江叔叔有什麼?”
江堂坦白道:“一些仙宗術法,一點各派武技,還有地師堪輿術,我所學很雜,也不知能教你什麼。”
畢雄澤立即道:“教做人即可。”
“爹!”畢抒懷一下子急了,埋怨的瞪了畢雄澤一眼後,這才笑眯眯的看着江堂道:“既然要做小魔女,當然是越強越好了,什麼厲害我學什麼。”
江堂眉頭一皺,想了想道:“劍,學不學?”
“學啊,但能不能向師父一樣厲害啊?”畢抒懷興奮道。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看你多用心了。”江堂剛說完,忽然門外走進一人,哈哈大笑道:“江大師不愧是大師,這一句話便足夠份量了!”
“陛下!”江堂和畢雄澤父女二人立即朝着來人行禮。
“都說了,我這名存實亡的陛下就別叫了,你們收徒之事,也算定下了,現在能說說山脈的事嗎?”
“當然。”江堂說着,立即拿出平板調出三維影像給趙御卿觀看。
“嗯,文賦,你來看看。”趙御卿突然招呼來一名看似三十左右的男子。
此人名爲趙文賦,乃是趙御卿七弟,修爲雖然只有靈武中期,但卻是趙家少有的陣法大師。
趙文賦盯着平板良久,皺眉道:“短時間恐怕無法確定,可否容我多看幾日?”
“要不這樣吧。”趙御卿突然看向江堂道:“可否讓我七弟到貴宮住上幾天,想要實地觀看時也方便,江大師需要什麼,也可以和七弟說,自有他的隨從妥善安排。”
江堂眉頭一皺,但很可能就舒展道:“七王不嫌棄當然沒問題。”
事情定下之後,趙御卿也沒有急着離開,而是也打算到江堂的魔宮待一段時間,連畢雄澤都用陪同的藉口打算去魔宮一趟,並且不是簡單的出行,而是大擺儀仗,轟轟隆隆的前往萬獸山,這讓江堂立即明白他們的用心了!
監視,當然不可能,要監視自然由他們的長輩出動,那樣江堂才無所遁形,他們去只是讓外人明白,萬獸山準備有大動作了,高階散修如果不想錯過就趕緊來吧!
畢抒懷是頭一次出遠門,還是跟着皇帝出行,隆重的隊列把她興奮得不行。
待來到萬獸山後,趙御卿從鑾駕中走出,看着跌宕起伏的山巒道:“江大師可曾說過,此地乃是盤龍嘯天局?”
“嗯。”江堂出現在鑾駕旁點頭回應。
趙御卿長嘆一聲道:“萬獸山昔日乃是妖獸山脈,如今卻連一頭兇獸都難見,還談何萬獸啊,這樣吧,就用江大山的盤龍嘯天局命名盤龍如何?”
江堂一聽頓時有些出神,然後搖了搖頭道:“飛不起的龍不是盤龍,叫臥龍山吧。”
“臥龍!嘶,不錯,此名甚好,臥龍山,嗯,當真不錯,不愧是江大師啊,此名起得意境深遠啊。”
江堂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讓趙御卿感到了他自己的命運!
“呃,陛下,若覺得不妥,還是叫盤龍吧。”江堂不傻,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趙御卿立即搖頭道:“不,就叫臥龍!以後啊,我便是此山中的臥龍山人!”
“哎吆,真怕你說是臥龍先生呢!”江堂心裡苦笑。
一行人進入萬獸山後,儀仗隊便在主峰山腳的魔宮山門前停了下來,江堂則打開山峰大陣,帶着趙御卿,趙文賦和畢雄澤父女二人還有一些隨從飛上峰頂,在魔宮大門前停了下來。
趙御卿看着大門上的無名牌匾,不由愣道:“此門還未定名?”
“有,此爲魔羅門,只是沒時間刻而已。”江堂直言道,絲毫不給趙御卿還擊的機會。
果然,趙御卿聞言有些失望,但還是笑了笑,便和江堂先走進魔羅門,裡面的場景讓趙御卿微微一愣,寬敞的石平深處有一座殿宇,很大,此是殿宇大門敞開,以趙御卿的眼力自然能看到裡面金碧輝煌的景象。
“想不到江大山還喜歡這等俗物。”
江堂立即搖頭道:“非也,這是在下隨從做的,在下心思一直在山脈上,沒有閒情管這些。”
“原來如此,江大山的隨從可是建築大家啊,這等輝煌之景,比我那神武殿可強多了。”
江堂實在是沒有心思和趙御卿聊這些,趕緊傳音叫來沙北里,讓他來安排一行人的住處,而自己這藉口回屋一趟開溜了。
“你就這樣帶他們來了!你心可真大。”屋中,窮桑對江堂不滿道。
“哪能怎麼辦?不好拒絕啊。”江堂嘆道。
“這幫傢伙不僅是來看進展的,還有確定此峰情況,甚至要看山髓如何了,然後把這些局都給學了,也就不用指望你了!”
“如果光看就能學得到,我早成大師了。”江堂說完趕緊催促道:“廢話少說,等會兒我待他們去看連峰,你到我識海指點我。”
“可以,反正還有九個月,過了之後老子可不管了!”
江堂很清楚,這廝要無情起來,比東方還厲害。
有了窮桑的幫助,江堂之後帶着趙御卿等人在連峰閒逛時,便能一板一眼的把一些真正的堪輿術講解出來,這讓衆人暗暗稱奇,沒想到山脈還可以這樣佈置,若成功了,萬獸山,不,這臥龍山就能吸收天地元氣然後自行煉化成靈氣了!
靈山可是很少的,四方天只有一座,就是仙宗的雲霧山,而異族地界也沒有多少,僅僅四座而已,都被一些強大的妖族給佔據了。
如果臥龍山真能成爲靈山,趙御卿和畢雄澤擔心的可就不是散修來不來,而是如何拒絕了!
很多高階散修都有開宗立派的心思,可惜四方天就這點大,地方都讓各大勢力佔據,神武帝國雖然允許修者開宗立派,可是元氣稀薄,只有一些自知突破無望的靈武境散修願意來此建武館,意武境則是寥寥無幾,到了真武,目前還沒有一家!
由此可見,一片好的山脈有多搶手了,江堂自己都因窮桑的話而感到震驚,可同時也感覺到沉重的壓力,因爲窮桑說的許多局他都不懂,更看不透其中奧妙,如此等窮桑撒手後,他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