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宇宙的黑洞,那心靈的空缺的那個空洞,卻也依然是一場難以彌補的空洞與空缺。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情懷。那一天,他就那麼地望着母親哭泣着的,那麼得孤單,那麼得受傷,那麼得難過,又那麼得難以適從,難以忍受與等待,他就那麼得看着母親的離開。母親就那麼傷心地離開了。他沒有跑過去挽留母親,他還依然很害怕自己的媽媽。
那是一個原子,一個在春天裡會開出花朵與冒出新綠的綠芽的院子,只是在冬天,在寒冷的冬天裡,那裡確實荒涼的,非常的荒涼。特別是在下雪的時候,那個落滿白雪的院子,那個白茫茫一片的院子裡,在那白茫茫一片的世界裡,他就那麼得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媽媽,看着那穿着污濁紅衣的媽媽那麼搖搖晃晃,步伐不穩,還帶着哭泣地離開了,走遠了,他望着那雪白一片的地上,那雪白一片的一地面上,被母親踩出了一串串的腳印來,那是一串串斷斷續續的腳印,那是一連串的黑色的腳印,那是母親走一步一回頭的記憶,母親還是在留戀着,也還是在掛念着的什麼,她還是有着她所捨不得的什麼。可是,母親還是要離開……
她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她感到日子是如此痛苦得難以維持下去了,她是如此這般得毫無辦法,她感到生命的空缺與空白,她感到意義的消無,生命意義的不存在,那就如同一個傀儡一般,如同一個傀儡般得活着,如同一個傀儡般得活在誰的掌控與陰影中,她感到這樣的生活的難熬,她感到這樣的生活與痛苦,她感到難以忍受,她無法忍受這種生活得最終還是選擇了……要離開這個家,離開她的名義上的丈夫,之所以是名義上的,只因爲丈夫的心早已不再自己這裡了,也早已不屬於自己的了。她算是一個沒有丈夫的女人了。男人有錢有權就變壞,這就彷彿是一個真理一般得深深地印在母親的記憶裡。她就這麼得安慰過自己:既然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如此,更何況是一個皇帝呢?皇帝的或許只會加倍吧。
安慰歸安慰,可是,她還是感到難以生活與生存下去,她還是感到了非常得空與非常得缺,她感到的荒涼,不僅是景色的荒涼,還有那生命的荒涼與痛苦,與無所措。她在那裡等待着,靜默地等待着。就似乎等了很久很久,終於,她還是相信了,她等不到的,她還是什麼都不會等到了。最終,她還是選擇離開,離開丈夫,離開兒子。
那雪地上,那白茫茫一片的純潔的雪,如同白紙一張,那雪白一片的乾淨與潔淨,是那麼得令人心憐,可是,行路之人,還是忍不住得要踏破這一片雪白世界。
他記得母親曾對他說過:“一個人在自己感到非常不舒服和不愉快的時候,只有忍耐,除了忍耐,或實在是
難以忍耐的時候,就選擇破開,破開那樣的生活環境,破開那樣的無法忍耐與忍受的痛苦。”
他一直都不是特別的能理解母親的這一番話。只是很小的他,看着母親走了,她打開門,就那麼得往家門外面奔去。
家,其實是一個狹小但又溫暖的庇護所。當離開了這個溫暖的庇護所之後,人就會孤孤單單地向外界探索,向外界尋求,這或許是一件並不容易辦的事情,卻又是某些人逃避現實的一種辦法。就好像面對現實,唯一能做的就是現實點,去尊重這個現實的世界。但是如果無法去適應的話,就是他選擇去逃避,或是,另一種的逃避。不是逃避就是忍耐,而忍耐,又彷彿是沒有盡頭的一般,會讓人心慌,會讓人忍不住得對未來感到虛無縹緲的痛楚,與遺憾一般……
“叮鈴鈴……”下課鈴聲就此響了起來,上官泓卻在這熟悉的鈴聲中,感到了觸電般得一種異常熱流的滾動與在全身的流淌,可是……他又自己難以解釋……他自己也不是特別明白其中的因果,是非。因因果果,是是非非,黑白顛倒,對錯不分,就一恍惚可形容此刻的他的心,
“叮鈴鈴……”迷迷糊糊之中,彷彿聽到了什麼的鈴聲,可是,她還是昏昏得沉睡着,她還是懶懶得還不是特別得願意醒來,直到胳膊好像有人在推她,有人在催:“樂樂,於樂樂,下課了,該睡醒了吧?”
於樂樂迷迷糊糊得,不不情不願地從桌子上懶洋洋地擡起了頭,望着眼前的白髮男生,只是慵懶地伸着懶腰道:“既然是下課,那就更有理由睡了啊。”
“你呀。”上官泓有些無奈地望着他笑着,想要說什麼似的,卻又並沒有說出什麼得只是問着,“真的睡得着嗎?”
於樂樂趴在桌子上,想繼續睡着,卻發現自己已經是怎麼都睡不着了,她只得又重新地擡起頭來,無奈地搖着頭,想只傻傻的呆瓜:“睡不着了呢。”
“那麼,我們就出去一下吧。”上官泓望着她微笑着。
於樂樂依舊慵懶着,有些不願意地說道:“不要啊,我不要啊,現在就這麼得睡一會兒,休息一會兒,然後……然後就……”
然後,於樂樂就話都沒有說完地就又趴到課桌上睡了去。上官泓已經是笑不出來了,有些古怪,她怎麼還在睡啊,難道是昨晚睡眠不足嗎?昨晚於家應該算是安寧的啊,因爲就在隔壁啊,他應該是能夠知道的啊,而於樂樂的不對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上官泓靜默沉思着,好像是從他們從那公園來到學校之後,她就一直這麼得犯困吧?本來是以爲她很疲倦,只是睡一會兒,小睡一會兒也就會醒來了的,可是……
那一節下課,上官泓離開了,就
那麼得坐在座位上無心地翻着書,卻實際上在想着心事,他不時地向於樂樂這邊看了過來,她卻依然是趴在桌子上昏睡着,睏倦着。不對勁啊……他咬着筆頭,卻依然不知道究竟問題出在哪裡。第二節課,第三節課,一直到放學,於樂樂就一直那麼得睡着,就一直那麼昏沉沉得睡着……就彷彿是死了一般。
有着什麼閃電般的警覺刺激着他的神經,當班上的所有的同學全都走光了,他依然盯着眼前趴在桌子上昏睡得一動不動的女生,他終於還是安奈不住了,他真不知道如果自己要等她自己醒來,要等到什麼時候,他便推了推她,沒動靜,再推一推,還是沒動靜。“樂樂!”他有些恐慌地完全地扶起了於樂樂,卻只見她的鼻孔中流下了兩道鼻血,而整個人卻昏沉沉得就一動不動,如同昏迷了一般。
怎麼會這樣?難道……她是中毒了?
上官泓不知道一切又都發生了什麼,只是心裡覺得萬分恐慌地抱起了於樂樂就往外邊飛奔,飛奔在校園之中,飛跑出校園門口,然後只是努力地抱着手上的女生,在那馬路的街道上,吃力地攔着車,卻又怎麼都攔不到車,不知道那一天出租車又都是怎麼回事,總是沒有停下來的。
人生或許總會有一些等不到坐車的時候,人在那裡等待着,焦急得等待着,那焦急得等待着是一場心的折磨,是一場心的痛楚,而這樣得折磨與痛楚,會讓人很痛楚,那種痛楚,會變得都有些神經質,神經質得提心吊膽,神經質得不知又該去在意着什麼。
人心與人情有些時候,或很多時候,都會有些淡薄與淡漠,有些冷卻的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人與人之間的冷漠與無聲,會有着在人羣之中,一個人卻依然是那麼得孤單,依然是那麼得孤獨,在非常期待與期盼着一些溫暖與溫存的時候,卻又無法去觸碰那些溫暖與溫存,有些溫暖與溫存又是無法保護,無法守護。爲誰辛苦,爲誰奔波,爲誰勞苦,爲誰不惜一切的代價,那是怎樣的愛,又是怎樣的過失,會瘋狂而拋卻自己拋棄自己的愛。
太聰明,太過理智的人,是無法感受那種彷彿完全得失去了理智的愛,那不是一種貶低,那不是一種破壞,更不是一種傷害,而是一種用心的體貼與體諒。只是,溫暖與溫度在這冷卻的世界裡已經越來越少了,人與人之間的關懷也越來越少了,那種得到的越多,需求也就越多,並且需求開始變得越來越複雜,越來越難以滿足了。
只是在那裡受着傷,在那裡不斷地受傷着,彷彿,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那完整的心臟就是在這個世界受着折磨,受着痛楚,在那個自以爲是的世界裡,其實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是不存在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