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簌簌的往下落,褚國江山皆被這雪白色覆蓋住了,除了這清冷的素白,再也沒有其他的顏色。
天還沒有亮,魚不歡頂着寒風,漫步在這風雪連天的夜裡。
她在反思這一系列的事情。
最後總結出一點,那就是她太自負了。
自負的以爲自己很有本事,什麼都不靠也能混的風生水起。
因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如果早點把師傅給她的令牌拿出來,還會有今天的事嗎?
答案是肯定的。
“太傅……”身後急促的腳步打擾寂靜。
魚不歡回頭,看見褚燕屁顛屁顛的朝自己跑來,肥碩的身體似乎要散架似的。
魚不歡停住腳步,他怎麼追來了?
褚燕上氣不接下氣的來到魚不歡身邊,惴惴不安道:“太傅這是要去哪裡?”
去哪裡?
“當然是回去睡覺了。”魚不歡將手抄在袖口取暖,故作輕鬆的笑起來。
褚燕舔了舔脣:“明日……明日早課……太傅還來嗎?”
今晚母后做的的確很過分,連他都看不下去了,但不知道怎麼的,一想到魚不歡會離開這裡,褚燕心裡就有說不出的難受。
魚不歡伸出手輕輕彈去落在褚燕頭髮上的雪花:“你想什麼呢?”
褚燕眼一熱:“我怕太傅生氣,一去不回。”
魚不歡沉默不語。
在太后命人射殺她的時候,的確萌生回蓬萊山的衝動,可是在褚燕跪下的那一刻,這個念頭就打消了。
是了,她要留下來。
留下來看着褚燕君臨天下。
“你還沒有付我工錢,這麼走掉豈不是太虧本了?”魚不歡彈了下褚燕的額頭。
褚燕一愣,不敢置信的望着魚不歡:“太傅不走?”
“幹嘛?盼着我走,你好偷懶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巴不得你一直在我身邊呢!”褚燕憨憨笑起來:“我送太傅回去。”
“嗯。”
褚燕忽然接下自己的大氅,因他肥碩身體所賜,這件大氅尤爲寬厚,它將魚不歡密密實實的裹了起來。
乍來的溫暖令魚不歡微微一怔。
褚燕撓了撓頭:“天氣冷,太傅……太傅應該保暖。”
回去的路上,褚燕小聲道:“太傅到底……到底是男子還是女子?”
“很重要嗎?”
褚燕不說話了。
……
第二天朝堂之上吵的沸沸揚揚,支持褚懷真的那一撥義憤填膺的要求處置魚不歡。因爲她混淆官場制度,歷年來,沒有哪個國家選用女太傅。
而支持褚燕這一撥則力挺魚不歡,理由很簡單,巾幗不讓鬚眉,此等奇女子天下罕有。
當兩方人馬吵的不開交的時候,高坐在龍椅上的攝政王開口了。
“魚不歡乃是蓬萊山太僕真人門下弟子。”
吵鬧頓時鴉雀無聲。
一代宗師太僕真人誰不曉得,曾經褚國不止一次派出人馬去蓬萊山懇求太僕真人出山,可都被太僕真人婉拒了。
其他國家亦如此。
太僕真人乃是世間少有的曠世奇才,五行八卦、陣法用兵、星宿醫術無一不知,無一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