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變涼了,校園走道兩旁的楊樹梧桐之類的葉子正慢慢變黃,每天早晨起來都能看到散『亂』鋪在地上的落葉。
葉梓將早飯打回來,寢室其他三個人已經陸續起來了。
“還沒到冬天呢,你們就已經開始懶被窩了,小心好不容易瘦下去的身材又彈起來。”
葉梓笑着打趣,這幾天早晨起來空氣很冷,幾個人已經開始有了冬眠的效應。陳晟伸了個懶腰,爬下牀說道:“就比你起牀晚了那麼一會,用不用這麼得意。”
郝恬也道:“就是,你就不能在被窩裡多呆一會兒。要是你嫁了人也這麼積極,你老公可要埋怨了。”
嶽景雯奇怪道:“起的早老公怎麼還會埋怨?”
葉梓說道:“你聽她胡說,快點下來洗漱吃飯。我可先說好了,今天是我心情好,纔給你們帶飯,下次別指望我好心。”
郝恬看了一眼葉梓給她帶的飯菜,歡呼一聲用最快的速度下牀,嘴裡不忘謝道:“葉子最好了!給你一個飛吻作獎勵。”說罷腳落地手挨着嘴脣飛給葉梓一個吻,陳晟道:“你少肉麻,哎哎,踩到我鞋子了,我昨天新買的!”陳晟有點氣急敗壞,郝恬看了一眼腳下,聽到陳晟大聲疾呼,條件反『射』屈腿用力向上一跳,只聽“蹦的”一聲,地板被郝恬踏的發出一陣悶哼。
嶽景雯捂着嘴笑道:“郝恬你可能真的需要減肥了,震感我都察覺到了。”
郝恬紅了臉不依道:“我在我們中是最瘦的,你才該減肥!”
四個人笑着鬧了一陣,吃過早飯後準備去上課。《倚天屠龍記》的拍攝已經接近尾聲,剩下的工作基本是剪輯製作。電視劇專門安排在春節檔播出,原本劇組已經和H省電視臺約定好了,但是後頭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電視臺要求電視播出時間延後,春節檔讓給了一部偶像劇。
高仁嫌棄他們反悔,於是換了D省的電視臺。D省電視臺雖然收視率比不上H省,但也不差。而且因爲這幾年電視臺改革,國內好幾家省電視臺已經大變了樣,電視劇播放的選擇也多了起來。
這時候的春晚節目還不豐富,每年表演的人基本不變,多元化的發展尚未開始。但是晚會開始的時候葉梓依然看得津津有味,不管是舞蹈唱歌還是小品,葉梓都要跟着說上兩句。唱歌跟着學唱,小品表演則是細細揣摩他們的神情變化,葉母見葉梓這麼認真,道:“在學校每天學的還不夠,回家還不放過這個機會啊!”
葉梓說道:“沒有,我就覺得好玩。我們班也有小品表演,我跟着學學,下次表現好一點。”
葉父說道:“對了你上次接了劇組的角『色』,也不跟我和你媽說一聲。你那個片子什麼時候開播,我跟你媽點評點評,看你是不是那麼適合表演。”
葉梓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演得好不好,不過導演可是誇我了,你女兒也不是差的。”說着語氣又變的得意起來,葉母在一旁看得呵呵直笑。
葉梓又道:“王姐跟我打了電話,說新劇春節開播,應該就是這兩天了。”
一家人一直睜着眼等過了十二點,葉梓受不了先去睡覺了。初五晚上D省電臺黃金檔開始播出新拍的《倚天屠龍記》。這是內陸第一次拍金庸的武俠劇,加上之前做的宣傳,首播的收視率十分不錯,越往後收視率節節攀升。
各大報紙尤其是娛樂報紙開始大幅度的報道,內陸第一次翻拍金庸武俠劇,新穎的拍攝風格對於看了那麼多年港臺武俠的人們來說實在是一次新奇的體驗,尤其是青少年接受程度較高,也有年紀大些的人看過港臺武俠,對於內陸的翻拍不是特別能接受。網絡纔剛剛興起,儘管有人不喜歡,但這種範圍只維持在少數。
等到開學的時候劇集已經接近尾聲,葉梓扮演的黃衫女子也已經『露』面,同以往看得版本風格不同,尤其內陸的這部武俠劇剛柔並濟,不僅表現出了俠之正氣,女子的柔更加具有吸引力。或許在剛毅方面做得不比香港好,但是那股飄逸之風實在給劇集加分不少。
不論是英氣颯爽機靈古怪的趙敏,還是前期溫婉後期陰狠的周芷若,癡情的蛛兒,乖巧的小昭,就連黃衫女子這樣的小角『色』,不論選角還是表演都儘可能做到最好。後期的剪輯以及畫面都是採用最新技術,同以前模糊發黃的畫面不同,新劇能受到歡迎不是偶然。
郝恬一把抱住葉梓,大聲嚷嚷道:“葉子,你演的黃衫女子真好看,你剛出場的時候從天上飛下來,我真以爲是仙女呢。”
陳晟道:“黃衫女子是小龍女的後人,如果你這個角『色』能被導演認可,說不定翻拍《神鵰俠侶》會考慮你。”
嶽景雯躺在牀上不說話,這會猛地將被子蓋在自己頭上,壓得牀板一陣響動。葉梓有些奇怪,從開學都現在嶽景雯都很奇怪,話比以前更少不說,還動不動發無聲的脾氣。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問得多了臉『色』就會變得很難看。
陳晟無奈的聳聳肩,攤手來張着嘴無聲說道:“又生氣了!”
郝恬倒是想去勸勸她,但是她又怕嶽景雯不說話,那場面實在尷尬。葉梓不會勸人,而且她們連問題出在哪都不知道,勸都沒有話說。
“老大,我們出去逛街吧!”葉梓躊躇了半天,還是爬到牀梯上在嶽景雯枕頭邊教她,嶽景雯翻了個身不說話。葉梓不氣餒的再接再厲,陳晟和郝恬也在下面幫和,嶽景雯猛地掀開被子吼道:“有完沒完?你們自己去好了。”
葉梓被嶽景雯的大動作嚇了一跳,手上一鬆從牀梯上掉了下來,等到葉梓落在地板上其他三個人才反應過來,陳晟急忙跑上前將葉梓扶起來,問道:“摔疼了沒?沒傷到哪吧?”
嶽景雯也嚇了一跳,忙從牀上下來,拉着葉梓問:“摔疼了?”葉梓衝她們笑了笑,起來拍了拍身上,說道:“幸好不是腦袋着地,不然就摔傻了。”
嶽景雯突然嗚嗚的哭了起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傷心的不行。葉梓心裡鬆了口氣,既然哭出來了,心裡應該不會那麼難受了。
陳晟和郝恬才被葉梓掉下來的事情嚇了心臟砰砰直跳,這會又被嶽景雯弄得不知所措。葉梓拉着嶽景雯坐下,將紙巾地給她,什麼話也不說,只管讓她哭。
陳晟和郝恬面面相覷,眼神裡都是面面相覷。葉梓輕聲對她們說:“我不會勸人,一會兒她哭完了你們問她。估計在家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郝恬心道:“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哭得這麼傷心除了爲愛情,還能爲什麼?難道是失戀了?”
陳晟猜不出來,只好呆在一邊等嶽景雯哭,不時的遞紙巾給她。等到嶽景雯終於哭不出來了,陳晟才問道:“有什麼事難過就跟我們說說,說不定能幫你呢?老是哭也沒辦法。”
嶽景雯擡頭道:“我就哭了一次,誰老是哭了,你睜着眼睛說瞎話。”嶽景雯這句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眼神恨恨的。陳晟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還是說道:“行,我冤枉你了。可你總該說說爲什麼哭吧,讓我們一幫人『摸』瞎了這麼些天,都不知道你怎麼了?”
陳晟這話說得也不客氣,口氣也有些僵硬。郝恬拍了拍她,陳晟將位置讓給她,郝恬拿着紙巾替嶽景雯擦了擦淚,柔聲說道:“是不是你爸媽罵你了?”
嶽景雯搖了搖頭,因爲郝恬的動作心裡一酸,眼淚又想往上涌,急忙低下頭狠狠地閉了閉眼睛。郝恬拍着她的背說道:“那就是失戀了?”
嶽景雯低着頭不說話,郝恬繼續說道:“我之前都沒聽說你有男朋友,不過能讓你看上品『性』應該不會差。”
嶽景雯猛地提高聲音說道:“我眼光最差。我又愛哭,又愛裝賢惠,只會在背後耍陰謀,什麼本事都沒有,我當了演員就變得更黑更毒了,反正我就是一無是處!”
嶽景雯噼裡啪啦一頓話冒出來,說的三個人都是一愣。嶽景雯擡起袖子狠狠地擦了臉上的眼淚,空氣停頓了兩秒鐘才又行動起來。
嶽景雯說道:“我男朋友移情別戀了,跟一個初中女生。”
移情別戀不是什麼新話題,三個人多少也能猜到什麼,但是聽嶽景雯說是跟一個初中生,初中生纔多大?在葉梓的印象裡,初中生應該是她在母親班上見到的那些十二三歲的小孩子吧!
嶽景雯的男朋友怎麼也有十□歲了,撇開美麗正當的女朋友去喜歡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葉梓實在奇怪那人腦子裡是怎麼想的。
嶽景雯先是自我嘲笑了一陣,又道:“他以前追我的時候明明說喜歡我這樣文靜的女孩,說嫁了人一定會是個賢妻良母。跟我分手的時候同樣的詞偏偏味道就變了,我不愛說話成了沒趣味,我幫人一把做個好事成了爲博好名聲故意做作,人家罵我一句我不迴應就是窩囊懦弱,迴應了他又說人家心腸直不會勾心鬥角是有什麼說什麼心眼不壞,我倒成了斤斤計較的陰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