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全都鬆了口氣。
黃毛擦了把汗，“原來是這隻啊，差點以爲白忙活一場。”
慕子川把大頭懷裡的貓拎起來，挺瘦的，不過一掂體重就知道不是，只看外表的話，他還真看不出區別。
全世界的白貓在他眼裡都長得一個樣。
“從哪兒找的？”慕子川問。
“劉奶奶家的後院啊。”大頭回道。
黃毛問大頭：“你該不會把劉奶奶養的貓給抓過來了吧？”
“我哪知道啊，那後院十幾只貓，誰分得清哪隻是她養的？”
慕子川蹙着眉，淡淡道：“就這隻吧。”
總比死貓強，免得她哭得稀里嘩啦，讓他瞧着心裡就不是滋味。
爲避免被白薇看出區別，慕子川又往貓身上抹了幾把泥炭灰，弄得灰溜溜、髒兮兮，毛也擼了個亂七八糟。
他把貓帶去給白薇，白薇只看了一眼，搖頭說：“這不是小粉。”
“你都沒仔細看。”慕子川說道，“雖然變髒了，變醜了，但也不至於認不出來吧。”
白薇還是搖頭：“真的不是，小粉是母貓，這只是公的。”
慕子川：“……”
沉默了會兒，他還是把貓遞過去，“反正丟都丟了，你就把這隻貓當小粉養，其實沒什麼差別……”
白薇抿了抿脣，眼底透出沮喪與失落，“不一樣……這隻貓不認識我媽媽……”
慕子川微愣，有些不解。
“小粉是我媽媽養的貓。”白薇低聲對他說，“我媽媽得了一種病，變得誰也不記得了。不記得我爸，也不記得我，只有小粉跳到她腿上蹭蹭的時候，她纔會有點反應，想起自己是誰，想起養過一隻貓……”
白薇閉了閉眼睛，不知是不是因爲難過，聲音越發低弱：“……媽媽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她的貓，現在貓沒了……貓沒了，就等於什麼都沒了……”
慕子川看着白薇，片刻，他收回目光，看看自己手裡的貓。
大約覺得沒有堅持的必要了，隨手輕輕丟開，那隻貓四腳落地，立即飛快的逃走了。
“放心吧，我沒事。”白薇扯了下嘴角，強顏歡笑，“以前我媽媽說過，貓都是有靈性的，察覺到自己的生命快到盡頭時，它就會悄悄離開，因爲不願意死在主人面前，惹主人傷心。”
慕子川不擅長安慰人，想來想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裝作輕鬆的道：“說不定它沒死，就是在你們家住煩了，到處都是難聞的藥味，還得天天被喂藥，實在受不了，所以跑去流浪了……現在外頭的流浪貓太多了，都是從家裡跑出來的，指不定哪隻就是小粉。”
白薇淡淡的笑：“是啊……流浪貓雖然在流浪，但它們以前也有過家，以後我要盡力照顧它們，就當在照顧小粉啦。”
慕子川仔細端詳她的表情。
嗯……眼睛沒紅，應該不會再哭了……
“不管怎麼樣，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她微笑着說，“你這個人雖然嘴巴討厭了點，心地還是蠻好的嘛。”
慕子川說：“你也一樣啊，雖然呆了點，不過你的眼光還是蠻好的。”
白薇嘴角莞爾，沒再說話，朝他揮手再見後，往回家的方向走了。
慕子川留在原地，一時踟躕。
看她那樣子，雖然沒哭，情緒還是很低落，所以現在……他應該怎麼辦？
是趁熱打鐵趕緊約她，還是等她從悲傷中走出來，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