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千言萬語不知該如何說出口，白薇反倒安慰她：“小姑娘，你彆着急，你會找到你媽媽的，也許我長得和她有些像，但我真的不是你媽媽。”
白薇把慕紫當成了思母心切以致神志不清的可憐人，甚至拿出自己和慕子川的結婚證，以此證明慕紫確實認錯了人。
結婚證上白薇的年紀，比她的實際年齡整整小了十歲。
沒人會疑心，畢竟白薇保養得好，看起來年輕漂亮，要說她四十五歲反而沒人會信。
慕紫看着那紅本本上明顯ps過的合成照片，她覺得自己此刻的表情，應該是木然的。
慕子川太無恥了。
太無恥了。
太無恥了……
白薇說道：“小姑娘，你手機裡有沒有你媽媽的照片？可以給我看看嗎？其實我前段日子撞傷了腦袋，我老公說我忘記了好多事，你會把我認錯，說明我和你媽媽長得很像，也許她是我……的某個親戚？”
慕紫看到她眼中的忐忑。
……其實白薇也很害怕吧？
慕紫的笑意凝結在嘴角，“我回去找找看。”
她說不出口，說不出你老公是個糟老頭子，你已經爲他守寡二十五年，你現在這個老公是假的，他其實是你名義上的繼子……
慕紫真的說不出口。
她轉身準備走，白薇叫住她，從桌上拿了兩個橘子塞到慕紫手裡。
“拿回去吃吧。”白薇笑着說。
一如既往的溫柔慈愛。
慕紫覺得眼睛有些澀。
白薇送她到門口時，像是有些不舒服，捂着嘴，秀眉微擰。
慕紫微驚，忙問道：“您沒事吧？”
白薇表情仍然難受，輕輕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有些暈船，這兩天胃不舒服。”
慕紫定定看她一會兒，臉色難看的回到自己房間，不敢深想。
在屋裡獨坐片刻，慕容承也回來了。
他的襯衫有些皺，慕紫吃驚的問：“你們打架了？”
“嗯。”慕容承懶洋洋的點了下頭，將皺巴巴的襯衫脫掉，露出精壯的臂膀，“沒什麼好聊的，所以直接打了一架。”
他擡眸看慕紫一眼，又道：“放心，我們在洗手間打的，沒人瞧見，頂多聽到聲音。”
慕紫：“……”
末了嘆了口氣，也不知說什麼纔好。
“你和媽聊過了？”慕容承問。
“嗯。”慕紫再次嘆氣，“她撞傷了腦袋，確實失憶了，還問我要照片，但是我沒給她……”
慕紫擡頭看慕容承：“我……我真的很擔心她接受不了。”
慕容承將她攬在懷裡，輕輕撫摩她的頭髮，“我們現在告訴她真相，總好過將來她恢復記憶，發現身邊的人全在騙她要好得多。”
慕紫聽了默然。
而後思及慕容承以前的所作所爲，忍不住伸手掐他的腰，“你當年怎麼就沒這個覺悟呢？”
當年他不也一樣指望着借屍還魂後，趁着她失憶了好糊弄嗎？
可是慕容承全忘了，面對慕紫的埋怨，他只是一笑。
慕紫心裡越發不是滋味，緊緊抱住他的腰。
幸好他還記得她。
這就夠了，這比什麼都重要。
……
夜晚降臨，遊艇二層開起了舞會，燈光絢爛。
慕紫不太舒服，早早躺下了。
她不喜歡遊艇上的環境，總會讓她聯想起自己死去的那一晚，也是這樣充斥着美酒、音樂、歡聲笑語。
她挨着慕容承閉上眼睛，心想：明天吧，明天……跟白薇攤牌。
再怎麼難以啓齒，也要全部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