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車改變方向,往墓園駛去。
快到附近時,路邊出現不少賣香燭紙火的店面,慕容承讓車稍稍停靠,買了一些紙錢。
眼下既不是年關,也不是清明,墓園裡很清靜。
他們找到慕則寧的墓碑,果然發現,墓碑正前方的兩塊地磚有鬆動過的痕跡。
如果遲些日子再來,磚塊被路人踩實,磚縫也被灰塵填滿,恐怕就很難看出痕跡了。
他們把那兩塊磚撬開,卻是意料之外,底下只有黃褐色的土壤與砂石。
杜昊不禁詫異:“地磚明顯被人動過,可是匕首怎麼不在裡面?難道她又藏去別的地方了?”
下屬問慕容承:“其它地方需要搜查嗎?”
再搜,就是要把附近的地磚全撬開,可那樣的話,動靜就大了。
慕容承蹙眉看着那一層土,沉默片刻,淡淡道:“把磚放回去吧。”
他給慕則寧燒了些紙,而後離開墓園。
上車後,他給顧涼打了個電話,沒兜圈子,直接問:“你拿走了匕首?”
“我只見過匕首一次,在婚禮那天。”顧涼回答。
慕容承輕輕笑了一聲,像是很不屑,“顧涼,那把匕首,是用她的屍骨做成的,而且很可能是這世上唯一能制住她的東西,如果在你手裡,你最好嚴密保管,別被那小鬼發現,否則萬一將來你們倆翻臉,你手裡連點倚仗也沒有,豈不可憐?”
顧涼的聲音依舊不鹹不淡:“謝謝關心。”
電話掛斷。
……
顧涼坐在書房裡,思緒沉沉。
不知坐了多久,外面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進來。”
門緩緩推開,棠棠端着碗進來,臉上掛着甜美的笑,她像純淨無知的少女。
“顧涼,你剛纔沒吃飯,我做了沙拉,要不要吃?”
她走近他,盛着沙拉的碗放在桌上,裡頭有紅有綠,看起來清新可口。
“我不會做菜,她們說沙拉簡單,我就試着學了學……其實也有很多小技巧的。”
她拉着他的手,嬌滴滴的說着話,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你嚐嚐看呀,味道很好的,裡面放了小番茄,蘋果,紫甘藍,帕瑪森乾酪……”
顧涼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嗯,我一會兒吃。”
棠棠看着顧涼的眼睛。
她想像往常一樣坐到他腿上,卻有些膽怯,忐忑不安的試探他的反應:“顧涼,我切蘋果的時候,切到手指了,好疼……”
“我看看。”顧涼道。
棠棠伸出食指。
顧涼看了看,“還好,不太深,回房間拿創口貼包一下。”
棠棠抿了抿脣,又小聲說:“顧涼,手指好疼……你吹吹它好不好?”
顧涼的聲音透出無力,似乎疲於應付她,“乖,去拿創口貼。”
棠棠黯然的垂下頭,握着手指離開了書房。
……
深夜寂寥。
柔軟與溫暖的觸碰喚醒了感官。
他昏沉沉睜開雙眼,看見她含着他的手指貪婪吸食。
她的脣那麼紅,肌膚那麼雪白,長髮像烏黑的海藻攏着她精緻的臉龐——趴在他身上的樣子,真像趁夜而來的妖魅,要與他一夜銷魂。
而從他指尖溢出的黑色,似一縷縷煙霧在四周繚繞,最終被那比花瓣更嬌豔的嘴脣一點一點吸食乾淨……
劇痛如期而至,顧涼整個身體緊緊繃住,這種痛幾乎讓人崩潰,頭快要裂開,耳朵也嗡嗡作響。
渾渾噩噩中,他感覺到她抱緊了自己,卑微的乞求他:“顧涼,我不學麻將了,我不出去玩了……我會治好你的病,會很聽話,你養着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