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穆天澤受僱於一個東禽製造公司的競爭對手,承諾一個月內將托馬斯除掉,出現在餘嘉身邊所做的每一件事和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建立在謊言和利用的基礎上,一切都是迷惑雙眼的假象,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讓餘嘉痛失至親。
並且,穆天澤是一個將感情和藝術融入殺人過程的怪風殺手,他的計劃是通過餘嘉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會騙取餘嘉的信賴,甚至情感,借她的手殺掉托馬斯。因爲這樣做,自己纔不需要擔負主動殺人的風險,也能享受那種過程中奇特的成就感。
這意味着餘嘉接近穆天澤,將走上一條女兒謀殺父親的罪孽之路。
但是,餘嘉對此毫無察覺,甚至因爲穆天澤的出現,她感覺以往的日常生活都變得暗淡,一副更加靚麗的人生藍圖正在腦海中逐漸形成,令人憧憬。
一個小時之後,餘嘉帶着自己親手做的飯菜再次出現在穆天澤的別墅。
“怎麼樣?我的廚藝可是受過飲食界專業人士的好評的。”
客廳裡,穆天澤正拿着筷子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品嚐桌上的幾道菜餚,包括酸菜魚、回鍋肉以及萵筍。
“還可以。”穆天澤端着碗開始吃飯。
“還可以?”餘嘉鄙夷的笑着說:“你很不誠實!”“你就知足吧,你見過第二次見面就給男生做飯菜的女孩嗎?尤其是像我餘嘉這麼漂亮的。”
“你不夠細膩,做事想的不夠仔細。”穆天澤嚼着一塊肉說道。
“什麼?”餘嘉疑惑的望着穆天澤。
“如果你足夠仔細,應該意識到我有胃病,可是你每一樣菜都放的這麼辣,我想我吃完這頓飯,可能要去醫院洗胃,否則又要像剛纔一樣痛的死去活來。”穆天澤解釋道。
餘嘉臉色一僵,受驚似得看着幾道菜上腥紅的辣椒,緊張的說:“對不起!我沒注意......別吃了!你也真是的,知道辣還吃,早點提醒我嘛。”
穆天澤微微的笑道:“其實我喜歡吃辣的,如果沒有辣味,或許我根本不會嘗。”
餘嘉心懷愧疚,伸手將菜盤子移到一邊,命令的口吻說:“不許吃了!”
穆天澤笑着說:“緊張什麼?開玩笑的!我的胃病與衆不同,跟吃辣沒關係。”說着,又夾着菜往嘴裡送。
“真的?”餘嘉將信將疑。
“對。都習慣了,每個星期都會痛,無論你做什麼,吃什麼,它都這樣。可能是遺傳吧,治不好的。”穆天澤輕描淡寫的說。
“剛纔,你差點嚇死我!”餘嘉心有餘悸的說:“既然經常這樣,爲什麼還一個人跑出來旅行?你爸媽知道,會擔心的。”
“我沒有爸媽,一個都沒有,他們早在兩年前車禍去世了。”穆天澤愣了愣神,繼續說:“其實一個人很好,沒有牽掛,是生還是死都不會給別人帶來困擾。”
餘嘉聽了這些話,心裡感同身受,即使自己雙親健在,但她仍能體會穆天澤內心那種孤苦無依的心境,沒有家庭依靠的淒涼和無助。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穆天澤,一時間,她覺得穆天澤的笑忽而變得很慘白,也很無力。
之所以愛笑,不是因爲生性開朗,而是苦中作樂,也是對上天降臨在自己身上苦難的一種反抗,無力的反抗。
餘嘉的語氣變得溫柔:“那你打算在A市呆多久,然後,你又要去哪?”
穆天澤搖了搖頭:“我喜歡獨自旅行,走到哪算哪。每個地方我都會呆一個月,等到看清了這裡的人和物,就離開。”
算起來,餘嘉知道穆天澤在A市已經待了不少於15天了,她賭氣的說:“你在這住多久了?你知不知道我就住在你離你千米外
的地方,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告訴你幹嘛?”穆天澤玩味的笑道。
“告訴我.......至少,我可以陪你多玩幾天。”
餘嘉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她想留住穆天澤,希望他以後住在A市不要走,結束那種漂泊的生涯,但是,卻找不出一個挽留的理由。
“呵呵。”穆天澤笑道:“上次我就跟你和柳媚說了,我只是這個城市的過客,最好不要打擾這裡的一切。”
餘嘉有些失落,爲什麼那麼美好的相遇,卻要必須面對分別。
“那在你離開之前,我每天都來看你,你想去哪玩,我給你當嚮導。”餘嘉凝視着穆天澤,希望他明白自己是在關心他,是想給他帶來歡樂。
“不用了吧?太麻煩你了,一個大活人又不會迷路。”穆天澤說。
“不麻煩!暑假嘛,我又沒事做。何況,我們離得這麼近,既然認識了,總不能跟陌生人一樣相處吧。”餘嘉說。
“我覺得你家裡人不會樂意讓你接觸一個陌生人的,才幾百米都有保鏢跟着。恐怕,你跟我走得近了,我會被監視的。我不喜歡被束縛。”穆天澤笑了笑,繼續吃飯。
“不會的。”餘嘉皺着眉頭說:“我爸媽只是擔心我的安全,你是我朋友,只要我跟他們說清楚就好了。”“另外,你也可以去我家玩,其實,我爸媽都很好客,尤其是喜歡你這種性格穩重的男孩。”
“看來你很執着!好吧,隨便你,只要你覺得不麻煩就行。”穆天澤趣味的笑着。
“嗯。不麻煩。”餘嘉終於舒心的露出微笑。
聊着天,吃完飯已經是下午的四點多,餘嘉雖然還是不想離開,但一時想不出什麼話題再聊了,再者,爸媽在週末的時候五點多就會從公司回來,見不到寶貝女兒,又要瞎擔心了。
將碗筷在廚房裡洗乾淨,裝上籃子走出來,餘嘉笑着說:“原來你家的廚房能用!明天我們去菜市挑幾樣你喜歡吃的,我做給你吃。”“那我就先回去了,要不要送送我?”
穆天澤笑着接過餘嘉手中的籃子,送她走到一樓的門口.......但是,餘嘉正要開門,穆天澤在身後輕聲喊道:“餘嘉。”
餘嘉轉身好奇的問:“嗯?怎麼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穆天澤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眼神目不轉睛的凝視着餘嘉清澈的眼睛,那種專注,似乎隱含着某種熱情。
“說吧,什麼事?還不好意思了。”餘嘉笑着說。
穆天澤向前走了一步,與餘嘉僅僅相聚五十釐米.......
餘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開始有些慌張,心率也加速了,身體不由自主的想後退,可是,又猶豫着。
對視了幾秒鐘,餘嘉微微的低下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默認了對方的想法。
期待中,一張溫潤的嘴脣悄悄地印在她的額頭,停留了幾秒,然後又悄悄的離開。
“希望你不要誤會,我是想謝謝你!謝謝你這麼關心我。”穆天澤忽而變得很認真。
餘嘉的臉頰泛起了紅潤,睜開眼,望着穆天澤真誠的目光,略帶矜持的微笑着說:“不用謝!朋友嘛,換做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
穆天澤微笑着:“你很漂亮,也很善良!”
“你們男人都這樣,滿嘴油腔滑調。我要走了!”餘嘉接過籃子,轉身拉開門,扭頭叮囑的說:“記着,別喝酒!我可是數過的,明天我再來的時候,如果看見冰箱裡少了一瓶,哪怕是蓋子被打開過,我決不饒你。”
穆天澤聳了聳肩,笑着說:“行。聽你一次!”
餘嘉滿意的點頭笑道:“走了。拜拜!”
餘嘉雖說人已經走了,但這個屋子卻留下自己的心。即使穆天澤說的很明確,這一吻只是爲了謝謝,但是,她相信這是一種戀愛來臨前的暗示,或許,穆天澤會因爲自己留下,而自己會因爲他而找到真正的歸宿。
可是,穆天澤一關上門就去了浴室,用溼毛巾認真的擦拭着自己的嘴脣......
當然,他不是因爲自己的嘴接觸了餘嘉而感到噁心,而是,他自己的嘴上塗了毒藥,一種由曼陀羅花粉和神經毒素煉製的毒粉,簡稱AMI粉劑。
AMI的本來是液體的,但是液體的AMI毒性太強,一滴毒液融入一升水中就可以毒死十個人,容易被法醫察覺。所以,特別製作了AMI粉劑,這種毒粉被食用後,影響人體的作用會很慢,甚至無痛不癢。但是,連續食用,一開始,你會在情緒波動時,心率加快,呼吸更加急促,之後,慢慢的使你變得狂躁,難以駕馭理性和言行,身體的免疫系統也快速下降。只要有一天,突然加大用藥,整個毫無防禦的身體就會癱瘓,死於心肌梗塞引發的心臟休克症狀。
托馬斯是西方人,他習慣在上下班時親吻自己妻子和女兒的額頭,然後用餐。這是穆天澤通過十幾天的監視得來的,他只需要在餘嘉額頭上持續的抹上毒粉,就等於給托馬斯的飯菜裡下毒。
並且,這種方式無聲無息,毫無破綻,也對其他人構不成太大的威脅。即使一家人共同一桌菜,但托馬斯第一口就會把毒粉吞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