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通——
摔了個屁股墩的馬峰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狼狽的到有被人一腳踹出門的這一天。
他仰着寫滿蠢相的臉怔怔望着門口的那名正用冷冰冰的目光俯視他的少女,被少女那張覆着的初夏的陽光也無法消融的寒霜的臉深深震撼到。
就像對他剛纔所做的過分舉止一樣,她的本性明明是那麼粗蠻無禮還囂張的讓人發狂,儘管她看上去是那麼嬌小,卻與她的外表沒有一絲不和諧的地方。馬峰以往從她身上感受到的那種矛盾在這一刻消失的蕩然無存,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香菜那張冷靜的臉孔下掩藏着的洶涌澎湃的憤怒,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感知到的東西。
至於他爲什麼會被怒氣騰騰的香菜一腳踹出門,這還要追溯到十分鐘以前——
大約十分鐘前,同樣在香菜家的門口。
馬峰攜禮登門拜訪。
是的,攜禮。
別看他老愛跟香菜打嘴仗,其實他本質上還是個注重禮儀、信守承諾的紳士,好歹他也是名門望族家裡出來的大少爺。
確定沒找錯地方,馬峰便叩響了門上的鐵環。
來開門的香菜見來人是他,立馬擺出一張對他很是不喜聞樂見的臭臉,並且口氣不善:“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兒?”
見她是這般怠慢的態度,馬峰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不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嗎?”
香菜稍稍錯愕,隨即回想起來,前天晚上在百悅門跟榮記三佬做交易的時候,她確實留下了自家的地址好讓藤彥堂送貨上門來着。當時她無視了馬峰的存在,導致她險些忘記自己當真幹過向他暴露自己家位置這樣的事。
居然能在那樣的情況下記下她家的地址。他到底存的哪門子心思又想幹個啥?
“你倒是有心了,”冷嘲了一句,香菜用上揚的語調又說,“你在幹嘛?”
從她極度不爽的口氣中,馬峰感受到了滿滿的厭惡。
他將臉拉的更長,“你那是什麼態度?”
香菜似笑非笑的“哈”了一聲,接着唱歌劇似的擺着一種浮誇的表情。“馬三爺大駕光臨。使得寒舍蓬蓽生輝,小的我也感到不勝榮幸——”此處驀然一頓,她臉色倏然轉冷。“你以爲我會說這樣的話麼?”
啊呸,做你的青天白日大美夢去吧!
突突突,馬峰彷彿聽到了自己額頭上青筋暴動的聲音。
他隱忍不發,決定不與這不懂待客之道的丫頭計較。
他臉上掛起笑容。“你讓我做的茶具和餐具,我帶來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見他老實本分,香菜也沒脾氣。
“進來吧。”
香菜掉頭進屋,給他留了門。
馬峰迴身與車前肅立的司機兼保鏢交代了一聲,接過對方手上託的半人身長的錦盒。親自給香菜送貨上門去了。
馬峰給香菜帶來的是成套的汝窯天青釉杯具,淡雅又有這如玉一般的溫潤色澤。
上回何韶晴被人下絆子,是香菜幫着將兇手抓了個現行。她一廂情願的跟馬峰立下賭約。當時馬峰嘴上沒答應,這不還是乖乖的把她想要的器具送上了門來。
沒聽讚不絕口。從她挪不開的目光中,他還是能感覺出來,這套杯具十分討香菜喜歡。
香菜確實很滿意他送來的杯具,迫不及待的去廚房燒了水,拿出新買的茶葉泡上。最近她熬夜比較厲害,睏倦的時候總會喝些茶水提提神。
馬峰四處打量,眼睛片刻沒閒。其實在門口的時候,他就覺得很是意外,沒想到林家兄妹會居住在這麼像樣的宅子裡,還一度以爲找錯了門兒來着。
“這房子是租來的吧?”
“是租的,怎麼了?”
馬峰一副料事如神之態,“我想也是,這地界可是寸土寸金,這房子雖然不算大,但沒有個五六千大洋拿不下來。”
他這意思分明就是說,林家兄妹買不起這樣的房子唄。
香菜突然覺得剛入口的茶水很不是滋味兒,是杯子上抹了某種添加劑麼,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總不能是茶葉的問題吧,這毛尖可是她新買的。
沒注意到香菜的異樣,馬峰又說:“沒來之前,我還以爲你們兄妹住在那種老木屋呢。因爲之前你管我要茶具和餐具,我還想着是不是你們買不起這些東西……”
香菜淡淡看他一眼,“我家不是你想象中的家徒四壁的貧民窟,還真是對不住呢。寒舍能入得了您馬三爺的法眼就好……”
說完,她繼續喝茶。
一樣的茶水,換了容器之後,味道怎會如此不同?是她天生沒長一條金貴的舌頭,喝不慣這上好的天青釉茶具給她帶來的茶味?
“這樣的房子租金也不便宜吧,你哪來的那麼多錢,是彥堂借給你的麼?”
這部分錢的來路確實有點不正,也算是她的辛苦費,當然也有藉着藤二爺的光的原因。
香菜來的跟他解釋那麼多,嘗試着岔開話題,“我說,韶晴的傷好些了嗎?”
馬峰詳細的報告:“好多了,不過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還不能下地走動就是了。”他忽然想起什麼,“對了,昨天在街上我好像看見你哥了,你哥他怎麼跟駱家的二小姐在一起?”聽上去,他似乎很不敢置信。
香菜倒要問問,芫荽和駱悠悠怎麼就不能組合在一起了。
“我哥怎麼不能跟駱家的二小姐在一起了,我哥好歹也是駱家二小姐的救命恩人啊。”
馬峰愣了一下,突然又意義不明的大笑起來,“那可是駱家的二小姐誒,就算你哥救過她的命,她就會以身相許嗎?我記得駱二小姐有個未婚夫吧。那小子家以前也是個大戶,不知怎麼搞的弄得最後負債累累,變賣家產還清了債務,那家算是落魄了。你知道駱總會長至今沒有解除自己寶貝女兒跟那個落魄小子的婚約嗎,就是爲了防害蟲啊。我還記得那小子家出事的那一年,幾乎所有人都以爲駱總會長會解除兩家的婚約,當年不少人上門求親。那段時間駱家熱鬧的很吶。不過這些求親的人都被駱總會長以‘小女已有婚約在身’的理由給拒絕了。正因此他本人還落了個有情有義的美名呢。別人以爲駱總會長會將信義貫徹到底,不過我覺得這事兒不靠譜,他怎麼可能會把自己最寶貝的女兒嫁給那個落魄小子?駱二小姐將來的丈夫不是國外貴族。起碼也會是華族的名門望族,反正絕對不會是他啦。”
香菜耐着性子聽完他這一大堆話,目光卻是一沉再沉,“你的意思是說。我哥跟駱悠悠的未婚夫一樣,都配不上人家麼?”
“我可沒這麼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馬峰心情正好,壓根兒就沒察覺到香菜身上正醞釀着危險的氣息,他苦口婆心,“我勸你啊。回頭還是跟你哥說說,讓他最好不要對駱家的二小姐抱那方面的心思,就算有那樣的心思。也不要太認真的,不然最後受傷的會是你哥自己。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所能及的程度在哪裡。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多了,我看你哥的外在條件也不差,找個別家的好姑娘過日子還是挺容易的……”
啪的一聲巨響,香菜手上的茶杯被重重砸碎在地上,茶漬飛濺到馬峰的褲腿上。
馬峰不由得閉緊了嘴,看着腳邊的地板被砸出的痕跡,滿眼愕然,隨即火大的衝香菜咆哮:“你這丫頭亂髮什麼瘋!?”
摔了他好心送來的茶杯不說,還在他弄髒了他白色的西褲!
目光觸及香菜眼中迸射出的怒意,他再次愣住。
二話不說,香菜將他從椅子上拽起來,一路將他拖至院門口,打開門然後將他一腳踹了出去。
進去做客不到十分鐘,馬峰就被掃地出門了。
是的,事情的前前後後就是這樣。
香菜要感謝馬三爺幫她攢滿了怒氣值,讓她使出了踹人的必殺技。如果能像遊戲中一樣將他當成怪物清掉,那他已經死上千百回了。
香菜臉上的寒霜與怒火進行激烈的碰撞,反而使得她看上去平靜異常,卻能讓人輕易的感受到她身上散發着的駭人氣息。
香菜居高臨下不低頭,就這麼冷冷睨着摔在地上爬不起來的馬峰指着對方的鼻子清楚的說:“昨天晚上送你一坨屎是開玩笑,現在我告訴你,你特麼的就是一坨屎。”
見香菜終於開口,馬峰暗暗鬆了一口氣,但是從她嘴裡吐出來那麼粗俗不堪的話是怎麼一回事?
接着,他又聽香菜說:
“癩蛤蟆總有一天也會不是池中之物,只要我哥他想要,我會把駱悠悠那隻美麗的白天鵝從天上給打下來。所以睜大你那雙狗眼給我瞧好我們這些窮**將來是怎麼讓你們這些眼高於頂的資本家嚇一跳的!”
多……多麼迫人的威視,多麼震撼人心的發言,馬峰此刻不僅沒有力氣從地上爬起來,更沒有餘力去反駁香菜。
砰——
香菜摔上門,給馬峰吃了一記大大的閉門羹。
慌亂中,隨行的保鏢將馬峰從地上架起來,將馬家唯一的大少爺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少爺,您沒事吧?”
自香菜摔門而去之後,馬峰的目光便呆呆的盯着緊緊閉合的那道院門沒有移開,他整個人像是魂遊天外,失神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以往都是在跟這麼厲害的一名女子擡槓嗎?
他所見到的香菜要麼是一臉蠢相的樣子,要麼是笑的沒心沒肺的樣子,要麼是促狹捉弄人的樣子,要麼是懶洋洋犯困的樣子……還是頭一回見到她動真怒的樣子。
一時間,香菜的形象在馬峰的記憶裡變得生動的許多。
哐的一聲,院門重又打開。
馬峰連同他身邊的保鏢都驚得哆嗦了一下,險些雙雙跪下來喊“女王大人求饒命”。
香菜將馬峰帶來的禮盒丟過去。
馬峰下意識的一動,伸手接住了禮盒。一手正按中了禮盒中的天青釉茶壺。
“燙燙燙——”
他的手背被茶壺中滾燙的茶水淋了個正着,變得一片通紅。
饒是如此,他仍沒捨得丟掉禮盒,足見禮盒中的杯具有多貴重。
香菜一臉陰鷙,冷冷道:“帶着你的東西,給我滾。”
接着,馬峰再次聽到摔門聲。
這……這還真是送杯具不成。自己反倒成了杯具。
馬峰失魂落魄的回新儷公寓。他答應了不能出門的何韶晴會回來向她覆命,倒是沒想到藤彥堂也會在這。
藤彥堂送一名百悅門新晉的當紅歌女到新儷公寓,並安排好她的住房。這名歌女便是唱《寧夏》走紅的楊灣。
他途徑何韶晴的住處。就過來探望,被挽留下用午餐。
如今何韶晴因爲腳傷賦閒在家,研究了不少西餐的做法。她知道藤彥堂對西餐頗爲講究,就想在他面前班門弄斧一下下。如果藤彥堂說她做出來的料理好吃。那就表示她在廚藝上真的有所精進了。
何韶晴正單腳立在廚房忙碌時,馬峰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他無精打采的跟藤彥堂打招呼。“彥堂,你也在啊。”
聽到馬峰的聲音,何韶晴單腳跳到廚房門口,“你回來啦!”
見他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而且還把要送出去的東西抱回來了,她小小的“咦”了一聲,不過心下明白。馬峰可能在香菜那兒碰了一鼻子灰。
真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趕緊跳回去加快速度將料理做好。方纔那份要得到藤彥堂認可的心情。這會兒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馬峰將禮盒放到桌上。
藤彥堂按捺不住好奇,上前打開盒子,一瞧裡頭的杯具不禁眼前一亮,“你不是很寶貝這套杯具嗎,你爺爺想要你都沒給,你自己也珍藏着不用,怎麼今兒捨得拿出來了?”
馬峰坐下後捂臉嘆氣,泄氣道:“誒,別提了。”
“怎麼少了一個杯子?”
他能說少的那一個被摔得粉碎嗎?
何韶晴讓家裡的傭人們接手廚房的活兒,又被人扶着單腳跳到馬峰和藤彥堂跟前。
“我不是叫你把香菜接來嗎?”
馬峰捂着耳朵,幾欲發瘋似的喊:“啊啊啊,別跟我提那個女人的名字!”
何韶晴看到他手背上的燙傷,立馬望了馬峰去拜訪香菜這回事,關心道:“你手怎麼了?”
剛一碰到馬峰的手,馬峰在香菜家發生的事情就不受她控制的朝她洶涌而來。何韶晴氣急,一巴掌抽到馬峰的腦門上,那還管得了他的手有沒有受傷。
她氣呼呼的嬌叱:“你怎麼能說那樣的話呢!?”
是啊,當時他怎麼能說那樣的話呢?事後反省,真是後悔的要死,他怎麼就這麼嘴賤!?真是欠抽!
誒,等等,他還沒說他在香菜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何韶晴怎麼會知道他都對香菜說了哪樣的話?
他擡頭疑惑的看着何韶晴,“你怎麼知道我說了那樣的話?”
何韶晴心口一緊,緊握住方纔觸碰他的那隻手,她飛快掩飾臉上慌張的表情,對着馬峰大聲斥責,“看你這樣子,肯定是又說了讓香菜生氣的話吧!”
馬峰撇着嘴,垂頭喪氣的承認,“沒錯……”驀地他又擡起頭,可憐巴巴的望着無奈的藤彥堂,“彥堂,我……我好像搞砸了……”
藤彥堂以手扶額,神情頗爲無奈,“我昨天不還告訴你,不要去招惹她麼……”
“我就是想把東西送去討好她,給她一套餐具跟茶具,也是之前我答應好她的……”於是馬峰不啦不啦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面前的二人。
短短十分鐘內發生的事情,他卻說了好大一通。
藤彥堂一句話點評,“香菜罵的對,你就是狗眼看人低。”
何韶晴不會向藤彥堂那樣落井下石對馬峰說活該,原本是想埋怨他來着,可察覺到他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處。還被香菜恐嚇了一番,倒是忍不住有些同情她愛的這個男人,“你不知道她有很嚴重的戀兄情結嗎,怎麼能在她面前說那樣的話呢?”
馬峰抓狂咆哮,“那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他現在已經不知怎麼辦纔好了,他的言行惹惱了香菜。如果因爲這樣香菜遷怒到所有跟他有關係的人身上。那一開始榮記在她身上下的功夫不就白費了嗎?他可是還指望着那丫頭能爲他們辦成某件很重要的事呢!
誒誒,這下如何是好。
“去道歉吧。”何韶晴建議他。
藤彥堂一邊吃西餐,一邊看馬峰發愁。聽他咆哮,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樣。
“不用特意去道歉,”藤彥堂說完,見對面兩人同步幾乎用一樣的神情意外的看着他。輕聲笑笑後又接着道,“二哥。我倒是要感謝你激發了香菜的鬥志,就讓她保持那樣吧。”他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說出的話也別有深意,“說不定她能辦成我們一直以來覺得很棘手的那件事呢。”
馬峰恍然一驚。與此同時,何韶晴被他此刻心裡正想的某件事嚇了一跳。
他們居然想要搬到駱家!?
“韶晴,你怎麼不說話了。嗯?”
藤彥堂那輕柔卻滲着寒意的聲音傳來,迎上他投來的幽暗目光。何韶晴強作鎮定擠出一個看上去無比自然的笑容。
“你們好像突然在談很嚴肅的事,我插不上話啦。”專業僞裝二十年,她對自己的臨場演技還是有些自信的,表面上看不出也聽不出她有什麼異樣,事實上她心裡直髮虛,忍不住想還不會是被藤彥堂察覺到了什麼吧。
她有讀心異能這件事,只有香菜一個人知道。
何韶晴收起笑容,轉臉狠狠擰了馬峰一把,疼的馬峰抱着膀子嗷嗷直叫。
她對馬峰耳提面命,“你以後不許在奚落香菜和她哥哥,香菜從小和她哥哥相依爲命,可以說是她哥哥一手帶大的。你說那些瞧不起她哥哥的話,她肯定會不高興!”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見何韶晴又伸手過來,馬峰以爲她又要下狠手掐他的肉肉,連忙左躲右閃,動作滑稽不已。
何韶晴輕拍了他一下,臉上怒色稍退,餘氣未消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溫柔,“給我看看你的手。”
馬峰乖乖的將燙傷的那隻手遞過去。
何韶晴讓傭人將家裡的藥箱拿來。
藤彥堂突然變得很沉默,將用刀叉切好的牛排一口一口的吃掉,不斷重複着同樣的動作。入口的東西卻失去了原本的美味,此刻味同嚼蠟。
原來香菜是芫荽一手帶大的……
這樣的事,他都不知道呢,總覺得心裡有些失落啊。
給馬峰包紮傷處的何韶晴覺得還是應該去給香菜道個歉,她偷看了一眼藤彥堂的神色,小心翼翼道:“還是找個時間把香菜叫出來,咱們一起吃個飯吧。你們從羊城回來後,我都沒有好好的跟香菜說過話呢。”
自己的女人要看別的男人的臉色說話,馬峰心裡不爽,儘管那個男人是他關係要好的兄弟。
藤彥堂心不在焉,似乎沒有聽到何韶晴的話。
馬峰便代他回覆何韶晴,“飯是一定要請吃的,不着急啊,等忙完這陣子就找個時間,讓你跟那丫頭好好聚聚。”
馬峰見何韶晴氣呼呼的瞪着他,因爲有了前車之鑑,他立馬反省剛纔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可不是不對啊,他好像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啊。
他是沒說錯話,卻誤會何韶晴的本意了。
何韶晴想讓馬峰去跟香菜道歉,礙於藤彥堂在,她又不好明着說。
說到跟香菜打好關係,馬峰忍不住向何韶晴取經,“我說怎麼就你跟那丫頭的關係那麼好?她是不是被你抓住把柄了,還是你有什麼訣竅?”
藤彥堂也豎起耳朵。
很遺憾,何韶晴沒有抓住香菜的把柄,反而被抓住了把柄。不過說到訣竅麼,也不是沒有。
何韶晴想了想,吐出四字真言,“死纏爛打。”
馬峰炸了,“那不是跟我現在對她做的事一樣麼,憑什麼你倆關係那麼好?”
何韶晴幸災樂禍,“你那不叫死纏爛打,你那叫找打找抽!”
藤彥堂笑着點頭贊同,連馬峰自己也發現她說的好有道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