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珠抵擋住髮絲的攻擊,見自己攻擊受阻,頭顱開始狂躁起來,一二再的被破壞,讓它兇戾無比。
頭顱收回在外的長髮,嘴裡咯咯吱吱不聽蠕動,周圍溫度逐漸下降,鍋裡的綠色火焰像是人有丟了一串鞭炮,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快!趕緊都捂住耳朵,趴下!”救下白江蜃那人見四周的變化,趕緊出聲提醒,在他說話時已經率先捂住雙耳伏地而傾。
他背對着頭顱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兩掌心緊緊貼住雙耳,那人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見白江蜃和光腚子愣在原地,大聲吼道:“不想死就照樣做。”
在這一刻白江蜃是信任對方的,感激在危機關頭救下自己和父親,他二話沒說照着那人的樣子蹲了下來。
而光腚子則不然,平時對白老鬼時倒還比較聽話,對於其他人他都喜歡槓一下。
光腚子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那人,說:“嘿...蹲得跟只王八似的,怎麼,剛剛被這畜生打得眼花了嗎,背對着故意送人頭?”
見無人理睬他,無趣的說:“得,你們愛當王八你們當,我纔不蹲,誰蹲誰是王八....”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下一秒。
“嗚...哇...”
一道恐怖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使得光腚子一個踉蹌。
高分貝的音量伴隨着一股氣勁差點把他掀飛,喉嚨一陣甘甜大口咳出鮮血。
光腚子趕緊捂住耳朵蹲了下去,眼睛冒着星星,腦子裡嗡嗡作響,呼吸困難,胸口處像是被重錘擊過一般。
聲音從頭顱的嘴裡傳出,大概持續了三十秒。
在此期間,白江蜃就算提前做好準備,但也覺得腦袋裡脹痛不已,耳膜震得生痛。
這裡最慘還是光腚子,他雖然及時捂住耳朵,也算減小衝擊,但由於他的嘴欠,還是遭遇到不小的音波,活活遭了一番罪受。
聲音停止後!
音波帶來的壓迫感隨之而去,白江蜃這纔看清身邊的人。
此人身着一套黑衣,可以說全身上下都是黑色布料,通過簡單的判斷,年齡比白江蜃和光腚子要年長上幾歲,頭髮修長與腰同齊,彷彿就如古裝劇里人一樣,裝扮與現代不入。
此人擡頭的那一刻,白江蜃愣住了,讓他愣神的是眼前這個黑衣人頭部裝飾。
一副詭異的面具帶在黑衣人臉上,雖然看不見面具下那張臉,但就是這幅面具讓白江蜃知道剛纔救下自己的人是誰。
光腚子也認出了此人臉上的面具,他嘴成O型,指着黑衣人:“你...你是...是...”
黑衣人的身份讓他們驚訝,因爲站在面前的就是前兩天在廣場上穿着怪異衣服祭祀的祭司。
雖然在祭祀的時候他穿的是一套怪異的衣服,但臉上詭異面具實在極具代表性,當時全部牛家山村民都跪拜在祭祀儀式中,唯獨帶着詭異面具的祭司在人羣中脫穎而出,儀式上給幾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詭異面具讓白江蜃和光腚子一眼認了此人是誰。
他們兩人對望一眼,在別人家祖墳裡鬧騰不說,還被人家實打實給逮個正着,這樣的見面方式兩人臉上有些掛不住,着實尷尬。
幾人偷偷來到獻靈祭地,要說自己幾人是收古貨的,誰信啊。
“這個...那什麼...多謝祭司的出手搭救,感激不盡!”白江蜃看着氣氛尷尬,只能率先出言緩和,看着祭司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先友好的示好。
“對、對;感謝,感謝!嘿嘿...”光腚子在一旁附和,故意做出一副憨厚的表情。
祭司眼睛盯着屍池上的頭顱,無暇顧及兩人,面具下的表情顯得深邃,簡短的幾個字回道:“這裡,你們不該來!”
光腚子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說我們是收古貨才無意到這裡,你信嗎?”
站在一旁白江蜃聽後雙眼一翻,尷尬的臉上火辣辣,鬼才信你這樣的鬼話。
光腚子見祭司沒說話,連忙扯開話題,看着目前還算消停點的頭顱,問:“祭司,災舅子的這傢伙人不人鬼不鬼,是個什麼玩意,怎麼這麼厲害?”
“儒艮,也叫鮫人!”
祭司話不多,光腚子反而詫異,沒想到祭司真回答了自己問題,他這樣說只是想緩緩在這種場景下的尷尬。
“儒艮?鮫人?”光腚子不知道這是何種生物。
白江蜃從小愛看山海經,他聽後震驚的看着祭司,反駁道:“鮫人?不可能,世界上根本沒有鮫人!”
光腚子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鮫人,當着祭司的面又不好讓別人覺得自己孤陋寡聞,小聲問一旁正匪夷所思的白江蜃:“唉!我說毛子,什麼是鮫人?”
白江蜃解釋道:“鮫人也被稱爲人魚,魚尾人身,口裂開至耳,有尖銳的牙,舌猩紅如血,其音惑人,眼淚成珠。”
“你誆誰呢?這不是美人魚嗎?你真當爺沒讀過書就那麼好誆騙?”光腚子不信。
光腚子接着笑罵道:“災舅子不說就不說,還拿個美人魚來騙我,還想哄騙老實人,美人魚就長它那樣?別告訴我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白江蜃無語,他很想對光腚子說是祭司說的是鮫人,又不是他說的,自己只是解釋一下什麼是鮫人,再者說你光腚子什麼時候成了老實人了?
白江蜃也不信,鮫人只存在傳說,何況眼前這玩意和描述的鮫人差距太大,一點都不像。
鮫人不是有着人身魚尾,怎麼就變成了這樣的怪物。
祭司這時候開口:“這只是一顆鮫人的頭顱,並不是一條真正的鮫人,鮫人早已滅絕。”
“什麼?一顆鮫人頭?”光腚子驚訝,居然這麼慘,被分屍了。
白江蜃很想把光腚子嘴堵上,這都什麼時候什麼情景心裡都沒點數嗎,還關心別人慘不慘。
他把光腚子扒拉到一邊去,讓他離自己遠一點,真想說不認識這個人。
白江蜃請教祭司,覺得不可思議,問:“只剩下頭也能活着?看樣子這顆頭顱應該在這裡已有千年吧!”
祭司從懷裡拿出一卷牛皮紙包好的包裹打開,說道:“當然不行,簡單的說你們看見的只是一顆鮫人的頭,而控制它的另有其物。”
他取出牛皮紙裡面包着幾根黑漆漆手指長短粗細的香支,拿出一支點燃拋在屍池邊。
一股刺鼻並帶着辛辣味道瀰漫在空氣中,光腚子呼吸了幾口後連打幾個噴嚏,捂住鼻子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屎臭屎的,這麼難聞。”
“攝魂香,對人沒用。”
攝魂香的味道讓鮫人頭慢慢安靜下來,逐漸沉在了屍池裡,屍池也恢復平靜。
看着恢復平靜的獻靈祭地,白江蜃和光腚子都長長出了口氣,危險算是過去了。
白江蜃想弄清楚,於是朝着祭司問:“剛纔聽祭司所言另有東西在控制鮫人頭顱,請問是什麼東西能讓一個死物存活。”
祭司停頓了一下,眼神中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出言道:“一種蠱蟲,鮫人頭顱裡寄生着一條活血屍蟲的母蟲,你們應該知道我們這裡有一種背屍人,背屍人所養的蟲卵全都是這隻母蟲所產,這沒有什麼稀奇。”
烏蘭老爺子家的兒子烏蘭遼遠,就是現在牛家山的現任背屍人,他用的活血屍蟲就是這隻母蟲所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