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感覺一直在白老鬼心裡揮之不去,他相信剛纔多了一個“人”在身邊絕不會有錯。
“鬼?”
雖然他一直生活在農村,農村裡封建迷信相對重一些,對於鬼神之說也是超乎於城市裡,白老鬼在當地也是出了名的“神人”,也就是能驅鬼的人。
但是對於白老鬼來說,鬼神之說一直都是人心裡對未知事物的一種幻想,要說他自己能捉鬼,他自己都不知道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也是因爲常年在墓裡的關係,膽子大,能幫十里八村的人做一些“陰事”,所以被村民一傳十、十傳百,吹得神乎其神而已。
白老鬼越想越覺得這裡不對勁,從通道再到甬道一路上都只有一條路,冰睛巖燕几十萬只是憑空消失還是與自己走了不同的路?
還有就是,那個詭異的“人”是在什麼地方開始跟隨自己這行人的,甬道?通道?或者是採石場?現在是否還在自己這一行人當中?這一切的疑問都籠罩在白老鬼心間。
白老鬼懷着心事走着,前方又出現一道彎拐,過了拐角出,幾人竟然看見遠處有了一抹亮光。
這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原本死寂漆黑的空間突然多出一點光澤,讓眼前的甬道顯得更加的詭異。
這裡塵封千年,怎麼還會有亮光呢?
他們謹慎又小心的朝着亮光向前走,來到亮光位置才發現這是一盞燈,墓室裡獨有的長明燈。
這裡的牆壁被挖空,有一張方桌那麼大的空間,裡面擱置一張青銅臺,青銅臺正中間有一個圓形凹槽,長明燈的底座剛好鑲嵌在青銅臺的凹槽裡無聲無息的燃燒着。
整座長明燈的造型非常古怪,燈盞花素整體青銅鍛造而成,燈碗的造型非常奇特,呈四花辦散開,與蓮花臺截然不同。
看着燈碗上四面花辦上雕刻的圖案,讓所有人都驚悚出雞皮疙瘩,燈碗上每一面上圖案都不相同,上面雕刻着極爲詭異的人臉,有的痛苦,有的冷笑,看得幾人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燈柱從燈碗底部貫穿而出,一端與底座相連一頭延伸至牆壁裡。
何天官走到燈盞前,觀察起青銅臺和造型獨特的長明燈,片刻後他說出心中疑問:“這裡怎麼會有長明燈?長明燈一般只會出現在墓室裡,我們現在的位置離地宮還有一段距離纔對。”
他伸過頭讓自己鼻子靠近燈碗一些,嗅了嗅油脂,一股略帶清香的油脂味道,何天官心裡想着這油脂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動物身上提煉出來的。
光腚子這時候跑了過來,摸着青銅做的長明燈,露出欣喜的表情,說:“何叔,這盞燈值錢不?”
何天官順口說道:“青銅器,年代久遠都值錢,就是這上面雕刻的壁圖太過嘿人,不過也不影響它的價值。”
光腚子搓着手掌蠢蠢欲試,被何天官拉住,笑罵道:“你這小子還真打這燈的主意,先不說這樣造型的青銅器在世面上的價值,能不能值錢,單憑這麼重你能帶上嗎?看看就夠了,走吧!”
白老鬼在不遠處看着光腚子的樣子,老臉有些掛不住,老臉一紅。
光腚子一聽這玩意不好帶,眼神戀戀不捨的從青銅燈盞上收回,手拍在燈碗上,只好泄氣。
“走吧!”光腚子收回手,泄氣的說道。
一滴燈油順着光腚子的手被帶出,落在他一旁的何天官手背上,何天官用手擦了擦,原本沒在意,但感覺這油脂很獨特,放在鼻尖聞了聞。
“這是...”
這一聞讓何天官身體一震,腦子裡嗡的一聲。
“怎麼了?”白老鬼見他愣在原地,問道。
何天官臉色陰沉,直接來到白老鬼身前,把手指上的油放在白老鬼鼻子附近,示意他聞,說:“你聞一聞就知道了。”
白老鬼對着油脂聞了聞,驚聲說道:“屍油!”
屍油就是用人的屍體煉製出來的油,這盞長明燈裡的油居然是屍油,讓他們再次緊張起來。
確認是屍油後,白老鬼心裡也陰晴不定,能讓一盞燈燃燒千年不滅,這得多少屍體才能維持。
白老鬼也終於明白爲什麼這盞燈的造型這樣奇特了,他來到青銅臺前,看着長明燈的結構:“難怪燈柱上多了一根青銅管,這跟通向牆壁裡面的青銅管應該就是向燈碗裡源源不斷輸送屍油的輸油管。”
他敲了敲牆壁,並不是空心,而是實打實的實心牆壁,讓他內心駭然,這些屍油從何而來?這根管子通向何處?
幾人也沒在乎這長明燈,畢竟墓裡有長明燈也正常,唯獨讓白老鬼心驚的是屍油做燈油。
他們繼續往前走,轉過下一個拐角處,在遠處同樣出現一抹亮光,當來到發光位置後,幾人心裡都“咯噔”起來。
他們心裡暗自猜測一樣,同樣有着一盞一模一樣相同的長明燈無聲無息燃着。
“這...”
白江蜃看着一模一樣的場景,驚訝的說道:“我們又回到剛纔那裡了嗎?”
這裡的一切都與剛纔走過的第一次遇見的長明燈那裡相同,沒有一點變化,青銅臺,燈碗、燈座全都一樣。
六娃子想到什麼,說:“會不會我們遇上鬼打牆了?”
“不會!”
何天官這時開口說道:“雖然這裡的佈置和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一樣,但我剛纔在第一盞長明燈前仔細觀察過,兩者之間有所不同。”
“你們看!”何天官來到這盞長明燈前,指着燈碗上的四辦人臉雕刻:“第一盞長明燈上的人臉雕刻朝外的是一張帶着痛苦的人臉表情,而現在我們所處的這一盞長明燈對外的是一張陰深詭笑的表情,所以這兩盞長明燈並不是在同一個位置。”
何天官解釋完後,大家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在原地轉圈就好。
要是困在這樣詭異狹小的空間裡,很容易壓抑失去理智。
光腚子這時又蹭了上去,看了看長明燈上那張陰深詭笑的臉,他這一凝視感覺這張臉正對自己笑,打了個冷顫趕緊移開視線到燈碗上。
他這一看不打緊,在他視線裡出現一個熟悉的手印印在燈碗上,驚得他跳了起來。
“媽呀!”他指着燈碗說話已經變得結結巴巴:“災...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