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維希把安德烈的腦袋扭過來,正對着自己,安德烈躺在路德維希的懷裡,雙手摟着路德維希的脖子,湛藍的大眼睛溼漉漉的,臉頰上淌滿了淚水。
路德維希直直的看着安德烈,面容帶着一絲殘酷:
“乖孩子,告訴我,是誰這麼說你的?”
安德烈看着路德維希異常陰鶩的神情,抹了抹眼淚,想到要是自己告訴路德維希是那個叫做尤迪亞的女人這麼說自己的,路德維希說不準會做出什麼事情……
於是,安德烈搖搖頭,抹了抹眼淚,低聲說:
“沒。沒什麼……就是一直呆在房間裡,心裡有些難受。”
路德維希冷笑着捏着安德烈的下巴,逼迫着安德烈擡起腦袋,安德烈吃痛,低低的叫了一聲。
“寶貝,想騙我,你太嫩了。”
安德烈抿抿脣,搖頭說:
“沒什麼,真沒什麼!”
路德維希直直的看着安德烈,最終什麼也沒說,而是低頭親/吻安德烈的眼睛、臉頰和嘴巴,親/到脖頸的時候,安德烈身/子一軟,躺了下去,路德維希便翻身壓/在了安德烈的身上。
………
第二天,那個尤迪亞又過來了。
安德烈一開始不知道,只是靠在牀邊,隨意的翻看着那本《斯大林格勒》,看着書本上親切、熟悉的文字,感受着祖國的氣息。
路德維希依舊是低着頭,認認真真的畫着圖紙。
安德烈有一次趁着路德維希沒有在臥室的時候,偷偷的翻看路德維希畫的圖紙,驚訝的發現那圖紙上畫滿了紅紅綠綠的箭頭,還用德語標註了很多蘇聯的地名,好像是軍師用圖
要是以前安德烈肯定是不認識,但是路德維希一直逼着安德烈看德語的書,時間長了,安德烈也就認識一些了。
安德烈實在是想不清楚這些是什麼,他雖然上過戰場打過仗,但是隻是個小兵罷了,這些軍官搞得東西,他實在是不明白,於是,乾脆不去想了。
路德維希一大早起牀之後便開始畫圖紙,中午吃完飯畫了一會兒,便放下了筆,開始坐在沙發上翻看德國作家寫的一本描寫納粹戰爭的書籍,安靜的房間裡只有牆上鐘錶擺動的聲音。
突然。有人敲了敲門,然後傳來安娜的聲音 :
“少校先生,尤迪亞小姐已經過來了。”
路德維希低低的嗯了一聲,沒有擡頭:
“安娜,我很快就下去,你讓尤迪亞小姐坐在大廳裡,稍等一下。”
安德烈聽見尤迪亞的名字,皺了皺眉頭,就是那個女人說自己是男/妓的,於是安德烈語氣不太好的抱怨說:
“真不知道那個女人過來幹什麼?!”
路德維希聽見安德烈的說話聲,起身站了起來,隨手拿起掛在架子上的西裝,準備換衣服下樓。
“安德烈,是我請尤迪亞小姐過來的。”
路德維希面無表情的看着鏡子裡的安德烈。
安德烈猛的擡起頭:
“怎麼,難道你要和那個女人結婚?”
路德維希扯扯脣,
“你嫉妒了,寶貝?”
安德烈冷哼了一聲,低下頭,低聲說:
“我不喜歡她。”
路德維希轉身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安德烈的腦袋,
“安德烈,你這是想做路德維希家族的女主人麼?”
安德烈臉一紅,伸手打開路德維希的手掌,
“路德維希,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女人!”
路德維希伸手握/住了安德烈,一邊親/吻安德烈的側臉,一邊說:
“你是不是女人,我還不清楚?”
安德烈急/促呼吸着,躺在路德維希的懷裡,面頰通紅。
“藍?你……?”
尤迪亞不知什麼時候推開臥室的門站在了門前,驚訝的看着摟着安德烈的路德維希,同時也看見路德維希的右手放在了被子下/面,動作曖/昧不明。
安德烈趕忙直起腰/身,一把拉過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一張臉漲得通紅,然後低垂眼瞼,似乎是不想看見尤迪亞那張臉。
路德維希挑挑眉,低頭親了親安德烈的嘴角,“等着我,乖孩子。”
安德烈沒有理睬路德維希,只是猛的躺在了牀/上,閉着眼睛,不想看見路德維希那雙銀灰色的眼睛,也出奇的討厭那個女人的聲音……比上一次看見她還要討厭!
外面傳來了路德維希和尤迪亞的對話聲:
“尤迪亞,你今天真是容光煥發。”
“謝謝你,藍~那個男孩子是?”尤迪亞問道。
路德維希低低的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兩人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直到腳步聲消失在安德烈的耳邊。
安德烈惱火的聽着路德維希恭維那個女人的話,緊緊的咬着嘴巴,想起昨天那個女人羞辱自己的話語,還有剛纔路德維希和尤迪亞的對話,突然眼淚就從眼眶裡掉了下來,順着臉頰流淌下來,沾/溼了牀/單。
安德烈無聲的哭泣着,伸手把被子扯在腦袋上,眼睛在黑暗中直視着前方,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巴里,用力的咬着。
被子裡沾滿了那個路德維希身上的味道,安德烈深深的吸了一口,突然厭惡的扯開被子,把腦袋露了出來,然後緊緊地抱着枕頭,枕頭上有淡淡的雪茄的香味,安德烈伸手抹了抹眼淚,把枕頭狠狠地全部摔在了地上……
“父親常常提起你呢,藍,你實在應該回家看看……”
樓下傳來那個女人有點裝腔作勢的聲音。
安德烈怎麼聽怎麼不舒服,很快又傳來路德維希的聲音。
安德烈忍不住站起身子,走下牀去,想看看路德維希在和那個女人幹些什麼。
“丁丁……”
腳上的鏈子掉在地毯上發出了響動聲。
安德烈趕忙彎下腰,伸手把鏈子拿在手上,然後拉開臥室的門,輕手輕腳的朝走廊走過去。
“藍,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德國?”
“戰爭結束之後,我想我會立刻回到德國。”
“……”
…………
安德烈站在走廊大大的廊柱後面,看見路德維希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在和尤迪亞說話,語氣異常的謙和,身子微微的往後傾斜,交疊着修長的雙/腿,路德維希的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卻完完全全是貴族公子的風範。
路德維希烏黑的髮絲被整齊的梳在腦後,露出了路德維希漂亮前額,更顯得意氣風發,俊美不凡。
安德烈一伸出腦袋,就看見那個女人臉上開心的笑容,彎腰伸出帶着祖母綠寶石、保養很好的右手打算端杯子喝酒,路德維希便禮貌的起身爲尤迪亞倒酒,尤迪亞露出了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
安德烈直直的看着這一幕,突然覺得心裡很難受很彆扭,便朝後退了一步,手上的鏈子掉了下來,正對面的路德維希擡起頭,面無表情的看了安德烈一眼。
安德烈同樣冷冷的回看了路德維希一眼,轉身走進了房間裡,站在臥室裡面用力的甩上門,然後渾/身癱軟的趴在牀邊,抖動着肩膀開始無聲的抽泣,眼淚肆無忌憚的掉了下來。
安德烈無聲的抽泣了一會兒,便轉身趴在地上,把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枕頭撿了起來扔回牀上,然後從牀腳拉起被子,鑽了進去。
眼淚還是簌簌的往下滴落,安德烈伸出手隨意的在枕頭旁邊摸索着,突然摸索到一塊手帕。
安德烈便拿起手帕,擦拭自己的臉頰,擦乾淨眼淚,才發現,這是路德維希的手帕。
安德烈失神的盯着手帕,然後把手帕放在鼻子下面深深的吸了一邊,手帕上面帶着路德維希淡淡的體香。
安德烈猛的把手帕放在自己的嘴裡,用力的撕扯着,直到把手帕完完全全的撕扯成碎片,然後一片一片的扔在地毯上。
直到折/騰的筋疲力竭,安德烈才蜷縮着身/子,陷在牀鋪裡。
不一會兒,便有人走了上來。
安德烈掀開被子,看見尤迪亞面帶微笑的站在臥室門前。
安德烈冷冷的說:“你過來幹什麼?”
漂亮的臉上寫着明顯的【不歡迎】:
尤迪亞冷笑了一聲,一邊邁着優雅的步伐,一邊用右手撫摸着自己左手的手指:
“集中營的司令官亞當斯先生過來了,要和藍談些事情,我就上來走走。”
“那請隨意。”
安德烈不理不睬的閉上了眼睛。
“你可真是個沒教養的孩子,剛纔那麼大的摔門聲我們可都聽到了。”
尤迪亞語氣帶着挖苦和不屑。
安德烈還是一聲不吭,不理不睬。
尤迪亞乾脆坐在牀邊,伸手扯開了安德烈的腦袋上的被子,直直的看着安德烈的側臉,
“你明明是個普普通通的男孩子,哪來這麼好的運氣?剛纔藍說了,會德國要把你帶在身邊,回家見路德維希叔叔……”
“別瞎說!”
安德烈側着身子,心跳異常的激/烈,臉頰灼熱,安德烈只好伸出手把自己的胸/口捂住,似乎是害怕這顆心臟真的跳出來。
“我纔沒瞎說,是藍自己剛纔說的……”
尤迪亞伸手撩開安德烈有些長長的劉海,想要自己的端詳安德烈的面孔,安德烈卻猛地坐了起來,生氣的說:
“你想幹什麼?請輕放尊重些!”
尤迪亞冷哼了一聲,表情倨傲:
“沒有教養的男/妓,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
安德烈剛想反駁。
路德維希便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
“男/妓?尤迪亞小姐,我希望你最好有一個合理的理由。”
尤迪亞驚恐的站了起來,搖着頭說:
“藍,是他先沒有禮貌的!你怎麼能和這樣沒有教養的人在一起?”
安德烈眨了眨眼睛,低着頭。不說話。
路德維希坐在了牀邊,伸手把安德烈摟在懷裡,神色陰鶩:
“尤迪亞小姐,我的安德烈只要陪我身邊就好了,並不需要所謂的上流社會的教養,你要是不喜歡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
路德維希面無表情的看着尤迪亞:
“我希望你順便對你的父親——史密斯先生說一聲,以後我們不再用你們家的糧油了。”
“藍!你!”
尤迪亞睜着黑色的眼睛,面紅耳赤的盯着安德烈。
路德維希從懷裡掏出一根雪茄,點燃了叼在嘴裡,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轉頭親吻安德烈的嘴角:
“寶貝,要不要她向你道歉?”
“誰要向他道歉?!”
尤迪亞甩開所謂的禮貌和教養,生氣的跺着腳。
路德維希眯了眯眼睛,冷冷的說:
“尤迪亞,你要知道,現在是軍人的天下,商人算什麼?現在,你立刻給安德烈耶維奇道歉。兩個選擇,要麼道歉,要麼把你的命留在這裡。”
路德維希面無表情的依靠在牀邊,手上夾着雪茄,安德烈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
“你知道的,尤迪亞,我不喜歡殺女人。那不是男人的行爲。”
路德維希語氣殘酷,和剛纔的溫和優雅截然相反,天差地別。
尤迪亞一愣,終於意識到自己不該得罪這個叫做安德烈耶維奇的蘇聯男孩子。
只要藍.芬.路德維希願意,一支黨衛軍可以以任何理由剷除自己家族裡面的所有人。
尤迪亞畢竟是富商家庭出生的女人,有些事情還是比一般人懂得多些。
於是,尤迪亞識相的對着安德烈說:
“很抱歉,安德烈耶維奇先生,剛纔是我冒犯了,請您原諒。”
路德維希滿意的點點頭,轉過頭看着安德烈,低聲附在安德烈的耳邊說:
“親愛的,你說,我們要不要原諒她?”
安德烈被這聲親愛的弄得心跳如雷,擡起頭看着身子微微顫抖的尤迪亞,點頭說:
“算了吧,路德維希,就這樣算了吧。”
“謝謝您的諒解。”
說完,尤迪亞趕忙轉身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大概因爲太過緊張的緣故,腳底扭了一下,安娜她們趕忙上前扶着尤迪亞下樓去了。
路德維希轉過頭,伸手把雪茄按在菸灰缸裡,看着安德烈發紅的眼睛,
“現在不生氣了?不哭了?”
“我沒哭!”
安德烈嘴硬的說。
路德維希指了指散落在牀邊和地攤上被安德烈撕碎的手帕,
“那是什麼?難道不是一個人在屋子裡發瘋了?”
安德烈紅着眼睛,狠狠地捶了路德維希的胸口一下,路德維希猛的捉住安德烈捶打自己的手臂,強/勢的親/吻安德烈的嘴巴。
安德烈覺得自己的呼吸瞬間被奪走了,被路德維希一點不剩的奪了過去,於是他使勁的捶打了路德維希的後背。
路德維希側過臉,在安德烈的脖頸上用力的咬了下去。
“啊——!”
安德烈仰起頭,難耐而痛苦的叫了一聲。
路德維希捉住安德烈的雙手按在頭頂,冷冷的看着安德烈紅撲撲的臉和溼漉漉的雙眼,表情冷酷:
“看看自己,安德烈,你真是個孩子。”
安德烈咬着嘴巴,眼淚終於掉了下來,但是嘴巴里還是倔強的說:
“路德維希,不要再玩弄我了!”
路德維希用一條腿擠開安德烈的雙/腿,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和安德烈對視:
“可是,你就是主人的玩/物,我的小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