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德烈就病重了。
重度發燒加上身體的傷口發炎,安德烈完全無法從牀上起身,動一下身體就痛得要死。
德國在東線上對蘇聯的戰事並不緊張,路德維希不需要準備着上戰場,加上他從來不參與集中營黨衛軍的任何活動,這使得路德維希又一大段一大段的時間和安德烈呆在一起。
路德維希幾乎天天都呆在臥室裡。
看書,畫圖……
安德烈倒是在無聊的時候問過路德維希,那些圖畫的是什麼?
路德維希毫不掩飾的對安德烈說,這些都是每一時期,根據戰況報告而描繪的戰況圖,這樣可以有利於把握全局的,過一段時間上東線的時候,路德維希便可以很輕鬆的瞭解戰況……
安德烈大概明白了路德維希的話,漸漸覺得,路德維希的確是個職業軍人。
喜歡看戰爭書籍,熱愛戰爭,堅定地爲國效忠,而不是爲政治效忠。
…………
“路德維希,這個字母是什麼意思?”
安德烈不解的指着書上的德文字母問路德維希。
路德維希看了看說:“遭遇戰。”
說完,路德維希便不說話了,坐在牀邊的沙發上,翻看一本描寫一戰的書籍——《一戰經典戰役概述》。
安德烈已經在牀上躺了一個多星期了,
路德維希完全不讓他下牀。
安德烈擡起眼睛,瞄了一眼路德維希的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放下手上的書,
“路德維希,我不想看這些戰爭類的書籍,有沒有其他類型的書籍?這些書籍上面的生僻字實在是太多了,我看着很吃力。”
路德維希點點頭,擡起頭,認真的說:“那麼,介紹槍械的書籍,你喜歡麼?”
安德烈皺皺眉:
“爲什麼不是戰爭書籍就是槍械類的書籍呢?能不能有生活化一點的?”
路德維希沉吟了一會兒,搖頭說出來了一個詞:“沒有。”
安德烈沮喪的放下手上的書,決定不和路德維希說話了。
外面依舊是漫天的大雪,安德烈想起那天被路德維希扔在雪地裡的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路德維希直直的看着安德烈。
安德烈搖搖頭,“沒有……”
路德維希嗯了一聲。
這時,安娜走了進來,臉上帶着愉悅的微笑:
“少校先生,您要的東西營裡面已經給送過來了!”
路德維希點點頭,
“放在大廳裡。”
“好的!”安娜衝着安德烈笑了笑,然後彎腰鞠躬,退了下去。
安德烈疑惑的看着路德維希,
“路德維希,營裡面送來什麼什麼東西?”
路德維希欺身親了親安德烈的嘴脣,
“現在就下去看看,穿好衣服。”
安德烈抿抿脣,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我哪有衣服穿啊?”
路德維希把自己的黑色低領毛衣拿了出來,順着安德烈的腦袋套了上去,正好遮住安德烈的屁/股。
安德烈紅着臉說:
“內/褲呢?”
路德維希搖搖頭,“沒有。”
說完,便拉着安德烈往樓下走去。
僕人們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們要下來,全部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甚至連安娜都不在。
安德烈一隻手扯着路德維希毛衣的下襬,小心翼翼的走下樓。
剛站在樓梯下面,安德烈就看見一家白色的鋼琴放在明亮的落地窗前面。
這架鋼琴是以前沒有的。
安德烈從來沒彈過鋼琴,甚至連看都沒看過,激動地站在遠處,直直的看着鋼琴,轉過頭問路德維希:
“這就是營裡送來的?”
路德維希嗯了一聲,
“我託人從德國國內買來的。”
“一定很貴,對不對?”
安德烈看着鋼琴,走過去,擡起手撫摸着那架琴,站在鋼琴的邊上,看着上面,自己的倒影。
路德維希坐在鋼琴前面,安德烈還在轉來轉去的看着鋼琴。
路德維希直直的看着安德烈修/長白皙的雙/腿,伸手把安德烈拉過來坐在自己的腿/上。
“路德維希……別亂/摸…!”
路德維希手指順着安德烈的雙/腿往上,安德烈漲紅了臉,推開了路德維希的手指。
路德維希猛的握着安德烈的雙手,沉聲說:
“你有什麼資格反抗?我的小僕人。”
安德烈剛想發作,路德維希就把安德烈的身體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坐正了身體,修長的手指放在了黑白的琴鍵上。
一首緩慢優雅的曲子從路德維希的手指下面流淌出來。
安德烈轉過頭看着路德維希,發現路德維希彈鋼琴的時候,臉上依舊沒有表情。看見安德烈的轉過頭,路德維希擡起頭親/吻安德烈的嘴脣,手指繼續在琴鍵上動作着。
安德烈的側過臉,雙手摟着路德維希的脖頸,不說話。
路德維希把雙手從鋼琴上面拿了下來,然後低聲說:“好聽麼?安德烈耶維奇。”
安德烈點點頭:“好聽,這是什麼曲子?”
路德維希看着安德烈:“《有着一雙明眸的少年》。”
“誰寫的?”
路德維希把臉頰湊在安德烈的臉頰上,“我寫的。”
“寫給誰的?”
安德烈不敢看路德維希的雙眼,只能低着頭,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路德維希有力而溫暖的手掌握着安德烈的雙手,另一隻手摟着安德烈的腰,低聲說:
“我身邊除了你還有誰?”
安德烈抿着嘴脣不說話,路德維希雙手順着毛衣往上去一直伸到胸口上,安德烈僵硬的身子立刻變得柔軟起來,低低的喘//息了幾聲,安德烈忍不住轉身摟着路德維希的脖頸,用力的吮//吸路德維希的嘴/脣。
路德維希面無表情的讓安德烈親//吻,銀灰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安德烈:
“想要了?”
安德烈看着路德維希理性的、戲謔的眼神,皺皺眉頭,猛的把路德維希推開,站了起來。
路德維希低低笑了一聲,伸出胳膊把安德烈摟進懷裡。
“你不是說自己受不了麼?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小壞蛋。”
“滾開!”
安德烈惱火的把路德維希推了過去,站起身來打算往樓上走去。
路德維希臉色一沉,“站住,我說你可以走了麼?”
安德烈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眼裡含着淚水,又轉身走了回來。
路德維希伸手猛地把安德烈拽了過來,
“我以後教你彈鋼琴。你不是說很自己很無聊麼?你又不喜歡看書,學彈鋼琴,好不好?”
安德烈低低的嗯了一聲,路德維希擺正了身子,把自己的雙手按在琴鍵上,對着安德烈說:
“乖孩子,把手放在琴鍵上,學習彈鋼琴坐姿和手型很重要……”
安德烈側過臉,看着陽光下路德維希的側臉,只覺得,這個男人嚴肅起來的時候,身上有着濃重而莊嚴的氣息。
……………
安德烈覺得路德維希一定有着異常嚴謹的家教,而且據安娜說,路德維希的童年都是在德國式的一板一眼的教條中度過的,安娜從沒見過路德維希的父親對着他笑過,他們父子之間也從來不談論生活上的問題。
加上路德維希是出生于軍人家庭,這種嚴肅的軍人式教條感更加的濃重,混合着路德維希本身所具有的淡淡的禁/欲氣息,安德烈越來越覺得,路德維希真像面容嚴肅的父親。
其實路德維希還很年輕,並不到可以作爲安德烈父親的年紀。
但是安德烈自小就是母親帶大,所以,當他覺得路德維希給自己一種父親的感覺的時候,安德烈的內心開始變得很奇妙。
真的是,難以言喻的奇妙感。
比如說最近一段時間,路德維希幾乎每天都看着安德烈練習指法,然後教他看曲譜。
安德烈發現這時候的路德維希非常的嚴謹,和平時欺負折磨自己的那個男人完全是判若兩人。
安德烈時時刻刻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正在學習彈鋼琴的學生,而不是被納粹軍官困在這裡的蘇聯士兵。
並且,路德維希對於安德烈的要求非常的嚴格,一個很簡單的指法,路德維希都會要求他一遍又一遍的練習,以至於現在安德烈一聽見路德維希說:“安德烈,現在去彈鋼琴。”的時候,就覺得頭疼。
而安德烈沒有膽量違抗路德維希,只好乖乖地坐在鋼琴前面,一坐就是一天的時間,路德維希會站在旁邊細心的、表情嚴肅的指導安德烈。
安德烈常常坐了半天就會覺得勞累不堪,擡起頭想問路德維希,能不能休息一下?
路德維希總是冷冷一個眼神拋過來,安德烈便無話可說了。
安德烈後來異常高超的水準,都是這些年在路德維希的嚴格管教下練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鄙視jj^……更文不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