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從京華市趕回來的陳默出了車站以後,直奔第二人民醫院而去。
急救中心本來是單獨的一個醫院,前些年的時候和第二人民醫院合二爲一。
病房內,趙虎正和幾個朋友聊天。
“虎哥,你真的沒看清楚,砍你的人是誰嗎?”趙虎被砍,朋友小超一直耿耿於懷,因爲通過剛纔和趙虎的交談得知,那六個黑衣人,是在小超走了沒多久之後來的,如果當時小超不去賓館找他女朋友,趙虎也不會被人砍成這樣。
“我都說過多少次了,我真的沒有看清楚他們長啥樣,他們動手的時候,都帶着口罩,更不知道他們爲啥砍我!”趙虎舔着乾裂的嘴脣說道,他心中明白,對方肯定不是一般的街頭混混,小超他們這麼問,也是像給他報仇,但絕不會是人家的對手。
“臥槽他麼的,這可咋整!你被砍成這樣,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另外一個朋友,也憤憤不平道。
“等我養好了傷,再去調查這事,你們幾個先回去吧,乾耗在這裡也沒啥用。”趙虎這樣說道,心中想着,可能一會兒陳默就要過來, 等陳默來了,肯定會讓他詳細訴說被砍的經過,這些事他不想讓這些朋友知道。
“行,虎哥,那我們改天再過來看你,你有事就打電話吧!”
“行!”
衆人離開不到五分鐘,病房門再次被人推開,陳默手上提着一個大號黑色塑料袋走進來,看到陳默,趙虎想要起身,卻被陳默按住:“現在感覺咋樣?”
“沒事,就是臉上破相了!”趙虎開玩笑的指着貼在臉上的紗布,紗布下面是刀片劃出的傷口,雖說不深,也沒進行縫合,但肯定有疤。
“呵呵,等你出院,我帶你去韓國整容,就整成李俊基那樣的。”
聽到這話,趙虎忍不住笑了起來:“算了吧陳叔,那種娘們唧唧的生物,根本不算 男人,還不如我現在這樣呢,都說傷痕是男人榮耀的勳章,多酷啊!”
陳默點點頭,隨後拉了一把椅子在他旁邊坐下:“說說吧,怎麼回事?”
“陳叔,我想抽菸。”
陳默拿出煙來,抽出一根遞到趙虎嘴邊,又用打火機親自幫他點着,趙虎猛裹了一口,一臉憔悴:“真他媽的爽!”
“是這樣的,陳叔。”
趙虎一邊抽菸,一邊給陳默詳細敘說昨晚發生的事情:“我給小超拿了一千塊錢以後,小超就打車離開了,最後一桌客人結賬走人,我也收拾桌椅打算回去睡覺,收拾到一半的時候,一輛無牌面包車停在路邊,我以爲他們是過來吃飯的,就招待他們,但很快發覺到了不對勁,因爲大晚上的他們都帶着口罩,而且右手還探在後面,我當即就往樓上跑。”
往垃圾桶彈了彈菸灰,趙虎繼續說道:“他們都穿着黑衣,而且好像受過專業訓練,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倒在了地上,他們就此作罷,打算離開,我心裡氣不過,追到一樓,從背後偷襲他們,又遭到了他們的一頓亂砍。”
“你是說本來你受傷並不嚴重,是你偷襲他們,導致他們惱羞成怒,才把你砍成這樣的。”
“可以這麼說,當時我也知道這件事的後果,偷襲會遭受他們猛烈的報復,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後悔嗎?”
“不後悔,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砍他們!我一個人躺下,換他們兩個人躺下,這事不虧。”
“他們沒說,他們是誰?”
“說了,是黃亮找來的人。”趙虎開口回答道,昨天晚上,趙虎聽那幾個保鏢說過事,隨後又把中午的事情聯繫在一起,也將這事告知了陳默。
“王龍,這個名字我倒是沒聽過。”
“陳叔,他就是一個給人追債的,在社會上也沒啥名氣,你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陳默點頭,口中呢喃道:“趙家?這件事怎麼會跟趙家牽扯到一起呢?”
“你認識趙家的人?”趙虎忍不住發問,他還不知那天在酒店發生的事。
陳默既沒點頭,也沒搖頭,隨即衝着趙虎問道:“虎子,你的朋友有沒有可靠一點,做好會開車的。”
“小超就會開車,我倆認識五六年了,人品絕對沒的說,陳叔你這是……”
“給你報仇,去會會這個趙家。”
一聽到這話,趙虎頓時來了精神,雙臂支撐着牀面就要起身,可隨着這個動作,身上無處傷口受到牽扯,頓時疼的他呲牙咧嘴起來。
陳默急忙制止:“這事你就不用管了,躺下休息吧!”
“陳叔,這件事我不去不行,他們是咋砍我的,我今天絕對要在他們身上十倍討回來!”趙虎的語氣不容讓人拒絕。
看着趙虎堅定的眼神,陳默問道:“既然你真的要去,那就一個禮拜之後你拆線,,我們一起過去。”
“行!”想着昨晚,六個手持片刀的成年男子,照着自己身上一頓亂砍,趙虎便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就連尖銳的指甲鑲入皮肉也渾然不知。
與此同時。
從民政局和趙菲菲分開以後,黃亮乘坐出租車直奔萬昌酒吧。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正好趕上紅燈,駕駛技術嫺熟無比的司機,把車停在停止線半米之外等待,此時是上午十一點左右,正趕上下班高峰期,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多,司機把車停下不過一分鐘的時候,後面的車隊已經排起了長龍。
黃亮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右胳膊搭在車窗上,耐心等待着。
司機則是趁着這個功夫,跟幾個同樣跑車的朋友聊着今天跑了多少錢。
嗚嗚!
前面 ,一輛前四後八的大掛車呼嘯而來,速度極快,震耳欲聾的鳴笛聲響了不停。
司機擡頭看了眼大掛車,頓時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狗日的這麼着急去投胎啊,沒看到現在是紅燈嗎?”
說實在的,這種大掛車確實挺讓人討厭的,因爲這種大掛司機開車都比較彪悍,爲了多跑幾趟活,多掙點錢,那完全是把大掛車當成F1賽車來開,衆所周知,由於車輛體型龐大,所以這種大掛車制動距離很長,從踩下剎車開始,到完全停下來得有幾十米的距離。
我們一旦聽說哪裡哪裡出車禍了,腦海裡便會跟自然的,把大掛車聯繫在一起。
聽到司機的話,黃亮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卻發現那輛大掛車根本沒有踩剎車的跡象。
只是瞬間,黃亮驚出了一身冷汗。
“操你媽的!”司機也是看出了不對勁,隨即掛擋就要往右邊拐彎,然而卻因爲緊張,出租車竟然直接熄火了,大掛車越來越近,司機越發焦急,連續擰了兩次鑰匙,才把車子啓動。
他急忙再次掛擋,車子終於啓動往右邊的馬路行駛,而在車子啓動的前一秒,黃亮覺察出了不對勁,咒罵一聲,跳下了出租車。
轟!
失去控制的大掛車呼嘯而來,司機本來是想經過這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往右打舵的,但見到出租車居然先行一步,只得把方向盤回了半圈。
大掛車避開了出租車,避開了所有車輛,在撞倒路旁的一顆白楊之後,繼續往前行駛,見到前面居然是一臉足足二十多米的空曠地帶,司機一下子放下心來,這輛大掛車的剎車已經失靈,此時沒有傷到人,已經是不幸當中的萬幸。
可就在大掛司機沒放鬆幾秒,忽然發現就在大掛車前面不足三米遠的地方,有個人影。
“快跑!”大掛司機一聲大喊過後,掛車已經行駛過去,他的聲音跟呼嘯的車聲比起來,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撞沒撞到人不知道,由於這輛掛車的剎車系統失靈,又往前行駛了二十多米之後,前衝的慣性終於消失,掛車也隨之停了下來,掛車司機急忙下車查看情況。
“啊!!”
黃亮躺在地上,慘叫連連,他的一條腿被寬厚的車輪碾壓,直接斷了。
掛車司機急忙撥打了急救電話。
急救室外面,司機繳納了三萬塊錢的費用以後,悄然離開,他不是爲了推卸責任,這掛車是上了保險的,就連給黃亮搶救的錢,自有公司報銷,他之所以走,那是因爲他害怕傷者家屬來了以後,回他怒火遷到他的身上。
一直閃縮的紅燈忽然變成綠色,帶着醫用手套,滿是鮮血的護士從裡面急救室跑出來,對着外面的走廊大喊:“誰是黃亮家屬,趕緊過來簽字!”
喊了好幾遍之後,都沒有回答他,隨即返回急救室:“郝大夫,病人家屬不在,你看我們……”
郝大夫再給黃亮縫合完內側的傷口以後,這才說道:“病人截肢是肯定的,先等等吧,等聯繫到病人家屬再說。”
“好。”
一個小時之後,藥勁退散,腿上傳來的劇痛讓黃亮滿頭冷汗的醒來。
“我怎麼了?我這是在哪裡?”
除了右腿被連續碾壓之外,他的腦袋也受到了強烈的撞擊,所以此時醒來,纔會出現短暫性的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