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先不談啦,”真冬輕易地把這個話題帶過去,“其實我有其他的問題啦。”
真冬這種不在意的態度讓花井有些無力。今天把見面的地方約在這裡,也有通報喜訊的意思在,只可惜真冬看樣子對小說賣得怎麼樣並不是很感興趣。花井有些懷念當初剛進業界工作時手下帶的一個新人作家,得到二次加印的消息後,喜極而泣,在電話裡一遍遍地感謝。當然那個傢伙早在一年前已經認識到能力的極限放棄寫作的夢想了。
怎麼我現在負責的幾個作家都是些問題兒童呢?
“那你還有什麼問題呢?”花井啜了一口咖啡,很快調整好心情。
“當然是小說改編的問題啊。”真冬說道,“電影電視劇之類的。”
“……你倒是敢想。不過的確,已經有幾家影視公司透露出合作的意向了,不過都是些沒什麼實力的小公司。我建議你還是等等看,這本小說的潛力不止現在的二十萬冊而已。”
花井對真冬相當有信心,若她之後還能寫出同水平的小說,出版社再宣傳運作一把,未必不能取得比現在更好的成績。唯一讓花井遺憾的是,真冬並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相貌,透露年齡和性別已經是她現在能夠容許的極限了。美少女這個標籤其實是出版社擅自加上去的,爲這花井還專門打電話道歉。她可不想因爲出版社的迷之操作與這位潛力作家心生間隙。
“還要等啊……多久?一個月?半年?”真冬追問道。
“也沒必要這麼急吧?”花井頗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如果考慮到影視改編能帶動書籍銷量倒能理解,可這真冬並不是很在乎銷量問題,版稅一系列收入都是姐姐代爲保管。
“那如果能夠影視化,那作爲原作者的我是不是有很大權力?”
“呃……這個要看雙方的合同上怎麼寫。”
“能不能參與選角?”
真冬的問題讓花井哭笑不得,“你是怎麼了?沒見過你有這麼激動時候。”
“你就說能不能吧?”
“……你不會是想自己演主角吧?”花井心裡一驚,“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以你的天賦老老實實寫小說比進演藝圈更有前途。”
花井真的有點擔心,像真冬這個年紀的少女,對光鮮亮麗的世界總是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演藝圈並不是靠着才能就一定能成功的地方,真冬寫作的才能花井看到了,至於演戲……這個真沒有。何況她也不想放跑手裡的這枚金蛋。
“我可不想去演戲,”真冬誇張地擺手,不似作假,“我只想知道作者能不能推薦角色人選。”
“你還有演藝圈的朋友?”花井看了眼土生,心想該不會是像替朋友圓夢吧。
她思索了一下,“原作者的確有推薦權力,但對方也要參加試鏡才行,實力不行的話肯定選不上,畢竟劇組不是原作者的一言堂,而且也有許多因素要考慮。”
真冬嘆了口氣。想到自己那個大頭姐姐。
當初飯桌上放出的豪言壯語,什麼拳打新垣結衣腳踩石原里美,雖然誇張過了頭,但卻是她的真心話。秋元真夏對她這個妹妹是真的好,家務事全包,每天學習加工作這麼辛苦,還負責做飯和她帶去學校的便當。
真冬原本就對某些無法說出口的事情對秋元心生愧疚,再加上日復一日地被溫柔對待,總覺得有種情緒擠壓在胸口。她想報恩。如果秋元的夢想是偶像的話,真冬想讓她做到前無古人的巔峰。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仔細想想《糖果子彈》這本小說,主人公都是十三歲,她姐姐今年都成年了,演這麼幼齒的角色肯定不行。她之前倒是考慮了一些文學性比較高的作品,只是由她這個年紀寫出來未免太驚世駭俗了點,沒什麼經歷卻寫出了沉重的有思想性的作品,世間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有人代筆,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天才來搪塞過去的。
思來想去還是選擇了這本,偏向於輕小說風格,卻也有一定的深度,正好爲她之後的作品問世打下基礎。
“那舞臺劇呢?”真冬問道。
舞臺劇的話,她這位原作者稍微把劇本人物改下,倒是大有可爲。初中生改成高中生,其他的情節稍微變動下,反正故事的主線情節都能通用。
“舞臺劇不像影視劇那樣運作複雜,你這位原作者願意提供版權的話,問題不大。”花井說這話時頻頻看向土生,搞得對方還以爲自己臉上粘了什麼東西。
真冬吐了口氣。即使舞臺劇計劃不成功也沒關係,反正她打算今年再出一本書,有了出道作的基礎,這本就可以稍微放開些了。
——
五更禾手裡端着咖啡,頻頻回頭往後面張望,奈何距離太遠,完全聽不到幾人講話的聲音。他心裡抱怨,咖啡館搞得這麼寬敞幹嘛,座位之間都夠玩撐杆跳的了。
對面坐着的橋本豐很少有機會到咖啡館,何況還是和男生一起。盯着動作怪異,注意力全集中在身後三名女性上的五更禾,想問又不好意思問出口,只能幹看着。他注意到牆上的時鐘,這個時間倒是不用去對方推薦的景點閒逛了,也算得償所願。
三人中二十多歲年紀的女性先走一步,留下兩名少女坐在原位。
沒過多久,坐在櫥窗邊的兩名少女同樣起身,路過橋本豐時,他裝作無事地樣子,小口地啜飲咖啡,反倒是五更禾整個人縮成一團,頭往反方向轉,然而這樣反而吸引了對方的注意。
兩人剛出門,五更禾拉着橋本豐急急忙忙地結賬追出去,沒想到迎面就碰到對方。
矮個子少女雙手搭在胸前,面無表情,“說爲什麼跟蹤我們!”
其身後身材高挑的少女,衝橋本豐拘謹地笑。
“真冬醬你不認識我了嗎?”五更禾忙指着自己的臉,“我啊,我,是我。”
橋本豐想到了專往只有老人在家時打電話的詐騙犯,接通的第一句就是,“我啊,是我,是我。”
真冬哼哼兩聲,“我知道是你,所以呢?現在是我問你!說,爲什麼跟蹤我們!”
可能是被真冬的其實震懾,五更禾支支吾吾半天沒說話。還是橋本豐出來解釋,兩人只是路過這裡進來喝點東西而已。
“喝東西跟我們出來幹嘛!”少女氣勢洶洶。
“……”
橋本豐不擅於與人爭辯,面對強勢的女生更是如此,不然也不會被自己姐姐吃的死死的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