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清一愣,她見納蘭進了牢房,坦然的用着南子湘準備的一切,還以爲納蘭是個頂沒原則的人,所以卻是沒想到,納蘭回拒絕地如此乾脆。
不過到底是老江湖,南子清很快冷靜下來,她微微勾脣:“放心,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寫。”
納蘭雖然做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但看着南子清望過來的時候,心裡還是有點害怕,畢竟大牢裡的那些酷刑,光那些個辣椒水、夾手指就讓納蘭嚇得瑟瑟發抖。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後面的宮人已經捧着一個夾手棍出現在後面。
納蘭退開幾步:“你要是弄傷我的手指,我就寫不了字了!”
南子清笑得嫵媚,她揮手讓人把牧鎧的牢房打開,然後拖着牧鎧過來:“你是我四弟心尖尖兒上的人,我不會動你。不過,聽說這人是皇甫景的手下來着,主子之過,就由他代了吧。”
說罷,不給納蘭反應的機會,夾手棍就迅速套在了牧鎧手指上,一左一右的宮人猛得用力,連牧鎧這樣的壯士也疼地一聲怒哼,摔倒在地。
“你幹什麼?”納蘭詫異,還未來得及動身,南子清便一個眼神過來,立刻有人按住了納蘭的肩膀。
納蘭掙脫不過,只好衝地上的牧鎧喊:“鎧哥,你不是暗衛嗎?快跳起來,抽她丫的。”
牧鎧自然不會還手,他清楚若是自己稍微反抗一下,這些玩意兒南子清定會悉數往納蘭身上招呼。
牧鎧抽空看了看納蘭那個小小的身板,罷了罷了,還是自己撐着吧。
納蘭見牧鎧疼得蜷縮在地上,自己便衝着南子清罵:“你個瘋女人,你有本事衝我來,往他身上搞是什麼意思?你們南洺的皇族都是你這樣毒蠍心腸、惡貫滿盈、兇狠殘暴的傢伙嗎?”
南子清笑說:“罵得好!”
轉身又讓人加大力氣。
納蘭只好閉嘴,他看着牧鎧疼得臉色蒼白,幾乎就要暈過去。那種無力感又出來了,納蘭悲哀地發現,很多時候,他真的就是無能爲力。
南子清得意地挑起納蘭的下巴:“說吧,寫,還是不寫?”
納蘭搖頭,一張小臉繃地緊緊的。南子清便又擡了擡手,示意行刑繼續。
納蘭終於忍不住:
“等一下!”
還有一個聲音,納蘭看過去,是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南子漁。
南子清看他一眼,然後又讓人繼續。南子漁“噗通”一聲跪下:“子漁求皇姐放過他吧!”
“你這是做什麼?”南子清眉頭皺起,她差點要取過身旁的鞭子往南子漁身上抽過去:“爲了這麼個俘虜?你可是堂堂南洺五殿下!”
南子漁沒有起身,慢慢蹭過去抓住南子清的裙角:“皇姐,我求你了。”
“起來。”南子清冷冷開口,臉南子漁沒有動靜,手裡的鞭子一揚,狠狠地抽在了南子漁身上。
南子漁悶哼出聲,納蘭親眼看見那鞭子已經見了血,不由大聲說:“你有沒有人性啊!他可是你弟弟。”
“我沒這麼丟臉的弟弟。”南子清冷冷說完,下一鞭子已經高高舉起,納蘭嚇得閉了眼,南子漁身子骨比自己還單薄,南子清又使了大力,這樣下去,不死也殘廢了。
鞭子在半空被接住,南子漁擡頭看着牧鎧,他的手緊緊握住那根鞭子,受了夾棍之刑的手已經露出白骨來。
“這件事和五殿下無關。”牧鎧盯着南子清,一字一句地講,倒是頗有一番震懾力。
南子漁急得大喊:“你特麼放手,手會斷的!”
南子清有一瞬呆愣,趁着這個空隙,南子漁立刻抽身起來,抓過一邊的匕首抵在南子清喉間:“皇姐,放了他!”
南子清卻並不慌亂,但身旁的宮人嚇得連忙鬆開牧鎧。納蘭掙來身後人的壓制,去扶住牧鎧:“鎧哥,你怎麼樣?”
牧鎧虛弱地搖搖頭:“我沒事。”
南子清終於扔了手裡的鞭子,道:“你帶他走,趁我還沒有後悔。”
南子漁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南子清,納蘭卻是催促他快點:“愣什麼愣?再待下去鎧哥的手就真的廢了。”
南子漁自然連忙拖着牧鎧走,牧鎧看着納蘭,然而有心無力,只能眼睜睜看着納蘭孤零零地一個人面對南子清。
南子清悲哀一笑:“南洺的幾個皇子,都是這樣的敗類!”
納蘭看着她的臉,那張風華絕代的臉突然露出疲勞和茫然,自己不由問:“爲什麼?”
“我大哥爲了一個女人,拋棄了皇族身份;二哥爲了自己的側妃,趁夜逃離南洺,結果身首異處。現在呢?南子漁和南子湘更是丟人,爲了個男人,公然和我作對!”南子清臉色悲傷,褪去被脂粉修飾出來的高冷和陌離,她也不過是個普通女子。
納蘭竟莫名生出一種同情的感覺來,但是他還沒說話,南子清便瞬間恢復該有的神情:“所以,整個南洺都在我肩上,這個勸降信,你究竟是寫還是不寫?”
“我寫!”納蘭突然轉變的態度倒是讓南子清有些詫異,她笑着看向納蘭,輕蔑的意味不言而喻。
“但是,”納蘭弱弱提議:“信的內容我來寫,你放心,寫完了我會給你看,你同意了,再用?”
南子清複雜地看了看納蘭,半晌才說:“那你快些,我沒什麼耐心。”
納蘭點點頭,然後去桌案邊坐下,深吸一口氣,開始書寫起來。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南子清不由得懷疑納蘭是不是平日裡有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