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失敗,平白喝了一大碗藥,域王爺想要跳起來跟納蘭決鬥。
納蘭見惡作劇敗露,忙將碗一擱,往校武場跑去,尋找自家景哥哥庇護去了。
域王爺特委屈地坐在椅子上嘴裡的苦味還那麼清晰,彷彿整條舌頭都是苦的。
他看着站在一邊的阿欏,搓着手認錯:“對不起,阿欏。”
“嗯?”聽不出情緒。
域王爺低下頭,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子一般說:“是我心思太多,想要裝病讓你照顧我,我錯了……”
阿欏卻是捧起他的臉,其他無關人員被二喜及時快速地悄悄帶出去,她說:“我知道你這都是爲了我,所以我不怪你,而且我很感動。”
域王爺詫異地擡頭去看阿欏,片刻後露出笑來:“只要阿欏不生我氣就好。”
阿欏好氣又好笑地戳戳域王爺的臉:“記住,以後你不需要要做什麼來吸引我的注意,因爲從一開始,我的心裡只有你,我能注意的,也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阿欏……我也是。”這次承諾,域王爺依舊說的堅定,眼睛像夜晚最亮的星星。
隨後,他們分享了域王爺嘴裡的苦。
域王爺想着,自己不過是喝了一碗藥,卻換來阿欏的垂青,哈哈,不虧不虧,簡直血賺啊,有沒有?!
戲弄了域王爺,納蘭終於心情好了些,他揹着手哼着小曲,在宮裡轉了轉,然後慢悠悠地往校武場走。
剛好是下午收練,納蘭還沒進去,就碰到士兵們出來。
好死不死撞到王戇一行。
一邊看熱鬧的都笑嘻嘻地抱拳站在一邊,幸災樂禍地左右小聲議論。
王戇也露出一副輕蔑的表情,小右立刻小聲提醒:“投其所好,投其所好啊,兄弟。”
一聽此話,王壯士的臉立刻一鬆,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納蘭公子,回來了啊?”
納蘭一愣,然後點點頭:“我往裡走,還能是出來嗎?”
王壯士笑得更燦爛:“是呢,納蘭公子中午好啊。”
“王壯士……”納蘭小心地伸手去摸王戇的額頭:“你是不是生病了?”
小右見狀,立刻將王戇拉到一邊,笑着看着納蘭,有些語無倫次:“阿戇他,那個,沒事兒,就是緊張,就是決鬥那個,嗯,對……”
納蘭“哦”了一聲,然後自己悄聲去問王壯士:“誒,壯士,你這兄弟是結巴?”
王戇“投其所好”地點點頭:“對啊,結巴,可結了。”
納蘭瞭然點頭。
小右:“我都聽見了……”
納蘭笑嘻嘻地進去。
自家景哥哥的行動速度超過納蘭的想象,副統領和何大廚已經不在了,納蘭詫異地進屋去,看見正在伺候皇甫景用飯的懷安。
皇甫景立刻親自取了碗筷:“還沒吃飯吧,來,一起。”
納蘭立刻過去坐好,見今晚的菜明顯多了油水。
皇甫景給納蘭夾菜:“怎麼出去了那麼久?”
納蘭咬着筷子笑笑,其實他也不是瞎逛,他捋了捋思緒,然後問:“景哥哥,你知道太子的事嗎?”
皇甫景很是不以爲然地吃飯:“昨夜,父王重新重用太子。”
“我聽說皇帝重用太子,是因爲他發現太子在病中也不忘給自己祈福,抄寫經書,”納蘭咬咬脣:“被感動了?”
皇甫景點頭,納蘭氣鼓鼓地說:“沒想到啊,太子還有這一手,搞得更後宮爭寵似的。”
“都差不多。”皇甫景嘆口氣,催促納蘭吃飯。
納蘭輕嗤一聲:“這皇帝也忒感情用事,只是爲他祈福,又不是爲了全天下的黎民百姓,他就神經兮兮地疼愛這個乖兒子了。”
“納蘭,你吐槽的也是我爹。”皇甫景無奈地補充。
納蘭忙捂住嘴,想了想,憋出個詞:“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
童言無忌?
納蘭你還是小孩子嗎?皇甫景將手搭在額頭上。
吃了一會兒不見白蕪,納蘭正要問,皇甫景已經搶先開口:“阿蕪姑娘回宮了,她覺得太累了。”
“她有什麼累的啦!”納蘭不以爲意地撇撇嘴:“明明她每天那麼閒。”
“你錯怪她了,”皇甫景將肉夾給納蘭:“阿蕪姑娘爲了你,可是對王戇使用了美人計呢,只是有些可惜,看起來好像沒有成功。”
納蘭回想起王壯士剛纔對自己反常的態度,不由一笑:“哈哈,對了,景哥哥,你知不知道王壯士的背景如何啊?”
“怎麼?對他這麼上心?”皇甫景笑,正經又似不正經:“就不怕我生氣?”
“你有什麼好生氣的?”一心撲在爲白蕪尋找第二春的納蘭,顯然沒有把二爺的話放在心上,只問:“你下去讓副統領把他的資料給我看一下唄。”
說起副統領……納蘭這才問:“對了,新來的副統領在哪兒?”
今日下午關將軍親自帶人來,押走了副統領和廚子,隨後來報到的也就是一個年輕的小廚子,至於副統領現在還不見蹤影。
於是皇甫景老實地搖搖頭:“不知道,聽說是這次要仔細篩選,明日纔來報到。”
納蘭便說好,然後他又問:“啊嗚有飯吃嗎?”
皇甫景皺皺眉,想了想才說:“或許,她不急着吃……”
“怎麼了?”納蘭好奇,他家啊嗚向來都是一頓不吃餓得慌的人才來着。
皇甫景只好告訴納蘭:“阿蕪姑娘不知爲何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了許久……”
“她昨晚不是沒事嗎?難道是今天吃了什麼東西?”納蘭有些擔心。
皇甫景搖頭:“阿蕪姑娘就在這裡吃了早飯和午飯,其餘就沒吃什麼了。”
納蘭疑惑地扣扣下巴,身邊之人莫名其妙出事,這讓他又立刻想起當時域王爺和皇甫景爲了他而被人誤傷的事,心裡不由一揪。
皇甫景立刻按住納蘭的肩膀:“你放心,不會出什麼事的。”
納蘭沉默,自然飯也吃不下了,皇甫景只好讓懷安過來收拾。
納蘭突然看到懷安。
懷安……
懷安的雞湯!
納蘭立刻去看懷安,然後無語地想,懷安你是有多恨我?
皇甫景要去看地圖,納蘭跟着懷安退下。
“懷安,你等我一下。”納蘭叫住他。
懷安轉過身來,倒是一點兒也沒有辯解:“不錯,是我。裡面放了瀉藥,沒有其他的了。納蘭公子若是要去告發我,懷安絕無異議。”
既然只是瀉藥,納蘭放心地拍了拍心口,正好也可以讓自家啊嗚減減肥,排排毒……
“懷安,”納蘭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結的念頭,說:“你對我何時纔沒有那麼多成見了?”
懷安也不拐彎抹角:“你離開二殿下的時候。”
納蘭想了想,又問:“誒,那個能不能換一個要求?”
“不可以。”懷安很乾脆。
納蘭看着懷安,然後他一笑,想是在確認:“你說,你讓我立刻景哥哥?”
懷安點頭。
納蘭:“你做夢去吧!”
有些人啊,天生就是“相看兩相厭”的,既然不能委屈自己接受對方,那就乾脆一直冷臉相對吧!
懷安一愣,納蘭故意撞着他的肩膀離開,一邊上茅房了。
懷安端着餐盤,然後他擡眼看見了站在窗邊的皇甫景。皇甫景嘴上帶着笑意,看來方纔納蘭的回答讓他相當滿意。
懷安眼睜睜看着皇甫景離開窗戶,目光並未在自己身上停留,只得轉身去下房洗碗。
納蘭回了裡屋,安靜地不成樣子。
難得安靜下來,皇甫景倒有些不習慣,他放下手裡的東西去看納蘭,卻見他嘟着嘴蹲在一邊用手在地板上畫圈圈。
“怎麼了?”皇甫景也蹲下去,不看納蘭的臉,卻去看地板,彷彿真的有什麼好看的,呃,圈圈?
納蘭悶着搖搖頭,皇甫景便不再追問,然後乾脆拿了一本書在手裡,陪納蘭蹲在地上發呆。
其實納蘭就是在今天下午打聽了太子的事以後,不小心撞見了一羣女人,準確的說,一羣皇帝的妃嬪。
鶯鶯燕燕聚在後花園裡,身上的五彩綾羅讓清冷的花園彷彿還是百花爭豔的春天。
納蘭自然不願意參與其中,只好把自己悄悄藏起來,打算找個機會溜走。
然後他看到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個背影。
那個背影已經換上了華麗的綾羅綢緞,不再裹着宮女的粗糙的衣料,頭上戴着金步搖、珠釵,不再是一根木簪將頭髮挽起了事……她變了,以前是規規矩矩地站着,現在是規規矩矩地跪着……
納蘭聽到有人叫她“淳妃”,明明是如此尊貴的身份,但是偏偏卻在一副高冷臉色的皇后面前跪着奉茶。
納蘭看着,皇后像是故意沒拿穩茶杯,將滾燙的茶水結結實實地潑了淳妃一身,隨後皇后的臉上自然帶上了幾分虛僞的愧色,但淳妃卻很快掏出手帕來給皇后擦拭,像是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納蘭恨不得立刻跑過去把她扯起來,質問她:“這就是你給自己找到一條路?進宮做了妃嬪,活得還不如一個奴才?你特麼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次日,皇甫景等人來到校武場。
有人來報,說是新的副統領到了,就在裡屋等着。
“大病初癒”的白蕪頓時冒着心心眼地往裡屋跑:“我倒要去看看是不是個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