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春節。
剛剛開完雲檢博覽會的燧人公司，各個子公司都進入了忙碌狀態。
華能集團派了一支專業的工程師團隊，加上一位負責商業談判的副總，來到了德州。
近期剛好在魯省的常輔國，接待了對方。
雙方來到了華能在德州的火電廠。
在火電廠內部，蝸牛工業和華能集團的人涇渭分明，因爲蝸牛的人都戴着防毒頭盔，而華能這邊則戴口罩和安全帽。
不少華能的員工，露出羨慕的表情，一個三百多的防毒頭盔，普通公司可捨不得給員工配備，就算是國企，也是隻有少數崗位配備。
蝸牛防毒頭盔經過大半年的更新換代，目前已經發展出好幾個系列，可以當口罩、摩托車頭盔、防毒面具。
特別是對於那些噴漆、礦工之類，不少人都自費購買了專用的防毒頭盔。
華能的副總王碩，指着眼前的蒸汽輪機發電機組：“常總，溫差發電模塊可以便宜一些嗎，我們幾十個火電站，都需要溫差發電模塊改造，大家都是老朋友了。”
常輔國可沒有打算讓步太多：“王總，一分錢一分貨，已經非常優惠了，你計算一下就知道了，這可比你們再添加蒸汽輪機發電機組便宜。”
畢竟火電廠的燃煤蒸汽輪機發電機組，通常能量轉換效率只有40%，如果是超臨界蒸汽發電機組，極限效率在49%左右；如果是循環燃氣輪迴機發電機組，極限效率在58%。
聽說國外的西門子，正在研發一種新的聯合循環燃氣發電機組，效率可以達到60%。
華能這個德州火電廠，熱電轉換效率只有40%左右，有大約60%的能量被浪費了，雖然冬天的時候，可以用一部分廢熱給附近居民供暖，但是整體效率仍然不高。
王碩和華能的工程師，估算過溫差發電系統效果，按照廢熱60%計算，以爲溫差發電24%的熱電效率，可以提升14.4%的整體效率。
經過溫差發電改造後，普通火電廠的燃煤發電機組，可以將效率提升到54.4%左右，比超臨界發電機組還牛皮。
面對這種獨門生意，王碩還真沒有太多討價還價的餘地，只能答應常輔國的價格：“那好吧！”
蝸牛工業的溫差改造價格，是按照發電機類型和裝機容量計算的，一般燃煤發電機組每兆瓦5～10萬，一臺300兆瓦的發電機組，大概需要1500～3000萬左右。
這已經是蝸牛工業打折的結果，要不然價格翻倍都不過分，還不一定可以買得到。
“對了，常總，我們那個項目準備好了，就等你們的設備了。”
常輔國點了點頭：“放心，設備已經做得差不多，你們的場地準備好，春節過後，就可以運到寧區那邊。”
“場地肯定準備好了，那個電廠07年就籌備，要不是這一次升級改造，早就可以投入發電了。”王碩笑道。
常輔國對於這件事挺上心的，這是蝸牛和華能合作的一個新能源項目，他想了想自己的工作行程安排，然後說道：
“到時候，我會親自去一趟，畢竟是第一個合作項目，說不定以後就要全部煤改氣了。”
“你們的技術，真讓我們羨慕不已。”王碩一臉羨慕，燧人公司的很多技術，對於很多企業而言，都是難以想象的黑科技，一個都足以讓普通企業飛黃騰達了。
常輔國笑而不語，每一個燧人公司的員工，對於自己公司的技術，都有一種驕傲。
一行人繼續向電廠內部走去，來到一臺正在升級改造的發電機組。
從半年前開始，國內五大發電集團就和燧人公司達成了合作，一開始是合作污染物處理，然後是深入到發電技術的合作。
眼前正在改造的發電機組，已經不再使用燃煤發電機組，而是改用燃氣輪機發電機組，這也是國內發電行業的新方向。
和燧人公司合作後，其中華能集團推進得最快，其他四個發電集團，還在磨磨蹭蹭，華能已經搞了好幾個項目。
德州火電廠是一個，寧區的韋州發電廠也是新能源項目。
“常總，這個燃氣機還是我們自己生產的。”
“效率如何?”
被問到效率，王碩多少有些尷尬：“單級效率33%，循環燃燒44.6%。”
常輔國眉頭一挑，之前他就知道國內的重型燃氣輪機效率低下，卻沒有想到低到這種程度。
國外的通用電氣（和通用汽車不是一家）、西門子、三菱、安薩爾多，通常單級燃燒效率在40%，循環燃燒效率在58%左右。
兩者對比，差距竟然如此巨大。
“你們和703所就搞了這個?”常輔國語氣有些懷疑他們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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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碩也尷尬得不行，急忙解釋道：“這個是技術成熟的老款改進的，只能達到這個程度了，新款還在測試，效果還不錯。”
“不錯?測試數據多少?”
“單級36%，循環48%。”真的太尷尬了，王碩只能硬着頭皮回答。
常輔國頓時無語：“不是和寶鋼合作，他們前段時間可搞了納米粉末冶金，材料性能應該可以滿足了吧?”
“就是因爲材料好了，才提升這麼快，不然沒有那麼快，主要是人才缺口太多，又沒有訂單。”
常輔國搖了搖頭：“所以我們董事長說得沒有錯，國產就算是再差，也要保持市場份額，不然沒有市場，我估計703所之前的狀態，就是半死不活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以前國產貨太差了，加上市場化改革太快，很多東西來不及保護，就被外國企業殺了進來。”王碩也是一臉無奈。
“儘快扶持703所吧！外國貨再好，安全終究是一個大問題。”常輔國也有些頭疼。
“放心，現在有你們的技術，我們有一個緩衝時間，可以讓703所逐步提升國產燃氣輪機的性能。”
在半年前，燧人公司和五大發電集團，打算推進新能源項目時，燧人公司就拒絕了採用通用電氣的燃氣輪機，要求必須採用國產燃氣輪機。
爲了這件事，當時雙方還磨牙了一個多月，最後採用了折中方案，前期一半發電機組給通用電氣的燃氣輪機，然後隨着國產燃氣輪機的性能提升，將市場份額逐步給國產燃氣輪機。
由於當時國內沒有合適的企業，就以大唐發電集團的燃氣輪機公司爲主，聯合703所，五大發電集團和燧人公司共同出資，組建了北風燃氣機公司。
考察了這臺老式燃氣輪機，常輔國真的非常失望，不過也無可奈何，現在只能靠溫差發電硬拉綜合效率。
他和王碩在德州發電廠考察了半天，便各自返回公司，安排其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