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各界名流以及企業家陸續走進宴會大廳在主辦人員的安排下準備爲即將拍賣的物品競價,當地幾家電臺和報社記者一早便趕到拍賣現場做攝影和採訪的工作。
在江婷儀的督促下蕭學義這會兒才走去後臺查看由江氏企業捐獻的翡翠珠寶以及舒亞薇以個人名義捐獻的古玉髮簪,當他打開原本裝着髮簪的木盒竟發現裡面裝着的也是一塊綠翡翠,蕭學義“啊”了一聲,額頭瞬間冒出黃豆大小的汗珠來,他這纔想起來,一定是他昨晚拿錯了盒子,可這會兒要去哪裡弄一隻一模一樣的髮簪來代替,更何況競拍物品的圖片與資料早已承交給了主辦方,這會無論是換還是撤消物品的相關資料恐怕都是不可能了。
“這可怎麼辦,要是搞砸了,舒亞薇非罵死我不可,還有江婷儀。”這會兒他站在原地來回的踱着步,急得如同熱鍋裡的螞蟻。
劉明希走進宴會大廳遠遠的望見林妍一個人望着展臺上的冰雕發呆,他從迎面走過來的男服務員的托盤裡拿起一杯香檳朝她走過去。
“這種場合是不是很悶。”他順着她望過去的方向望了望然後回過頭來面無表情的對她說。
“明希哥哥你知道嘛,其實以前在美國唸書的時候總是很羨慕別的同學可以參加各種各樣的聚會,可是自己卻沒有時間。”她微笑着望着面前的劉明希,她穿着一件簡約的藕粉色小禮服,一頭齊腰的長髮輕柔的披在身後,化着淡而精緻的妝,細長白淨的脖頸雖然沒有配帶任何首飾,卻依舊氣質出衆美麗清秀。
“那你都在幹嘛?”
“在幫同學設計製作她們參加派對的禮服啊,我設計的禮服可是最受同學歡迎的,那個時候一件都要賣到100美元呢。”她平靜的說着,眼睛裡卻閃過細微的表情來。
“那你一定很有錢吧,待會兒要不要也拍個寶貝爲慈善事業盡一份自己的貢獻。”劉明希望着她睜得大大的眼睛,一掃之前的陰霾,露出牙齒燦爛的笑了笑,可笑容卻突然在對方的笑容中僵住,因爲他想起藍以琳站在樓梯上回頭望他一眼時說的話“我不是來參加慈善拍賣會的,我是來參加高中同學的婚晏。”她說完便跑開了。
貴賓休息室裡
“什麼,你說什麼,你把東西拿錯了,蕭學義,你這個大笨蛋。”江婷儀扯住他的西服外套,氣得簡直要當場暈倒過去。
“老婆,老婆大人,想想辦法救救我吧。”
“都這個時候,你讓我怎麼救你,要是讓舒亞薇知道了,你馬上捲鋪蓋吧。”江婷儀坐到沙發上去,一隻手用力的揉着左邊的太陽穴。
“你們不要再吵了,應該想怎樣解決問題纔對,拍賣馬上就要開始了。”
江哲秀穿着昂貴的黑色西服出現在貴賓休息室的門口,銳利的目光像是從黑暗的切口裡突然穿射過來的光線,照在蕭學義虛弱的臉上。
“哲秀,你來得正好,趕快救救你姑夫吧。”江婷儀哀求着朝他走過去,雖然他們是親姑侄,但這幾年卻鮮少走動,除了他和母親大部分時間呆在美國外,再就是因爲父親一向不喜歡蕭學義吧,可聽母說,父親在世時很痛愛這個妹妹,爲了不讓妹妹吃苦受人嘲笑,一早便在江氏爲蕭學義謀了份差事,這幾年他在江氏也算中規中矩不曾出過大的亂子,母親也就把他留在了江氏,雖然這幾年讓他負責管理國內的業務,實則卻是母親垂簾聽政,國內的業務往來事無鉅細他都要打越洋電話一一向母親彙報。
“姑父,這雖然是慈善捐獻,卻也不能馬虎,影響我們江氏就不好了。”說着,他從西服裡懷裡翻出一個黑色絲絨口袋來,拉開口袋,裡面是一支色澤溼潤、瑩和光潔的古玉髮簪來,雖然和即將要拍賣的那隻在造型上有所不同,但只要不仔細看也還是可以矇混過去的,至於細節,只要東西是真的,這些參加競拍的人是沒有人會在意這些的,更何況,拍賣後交貨的時候,也就可以換回原來那支了。
“你身上怎麼會有這個東西?”蕭學義驚訝的皺着眉毛問。
“當務之急,先用這支頂替吧,姑夫你趕快叫人將拿錯的那件髮簪送過來,一定要趕在拍賣結束之前。”
江哲秀有條不紊一一化解着眼前的危機,蕭學義打完電話後拿起髮簪便朝門口小跑過去,在跑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正安慰着江婷儀的江哲秀,他英氣逼人的背景像極了當年的江易海。
蕭學義吸了口氣,頭皮深層隱隱發麻。
“姑姑,你一會兒能幫我個忙嘛?”
“我嘛?”
“這是二十萬元的支票,一會不管別人給出怎樣的價格,你最後都要以二十萬元的價格成交,我不容許它落在任何人手裡。”
“二十萬,這不是白送錢嘛?捐了兩塊寶貝,還要倒貼二十萬把其中的一件拍回來,到底爲什麼啊?就算確定萬無一失要拍回這件寶貝,可也用不了二十萬啊。”
“姑姑,你就照做吧。”
“好。”她接過他放在沙發上的支票,長長的嘆了口氣,心裡雖然充滿了疑問,卻只能照做,畢竟是自己的丈夫闖禍在先。
主持人走上展臺神彩奕奕的介紹完此次慈善拍賣會的相關拍品以及拍賣的主題後,拍賣師正式走上展臺進行拍賣。
“我們這一次的拍賣品都是社會各界人士愛心捐獻的,首先我們要拍賣的是由江氏珠寶捐獻的古玉髮簪,起拍價8000元,現在開始起拍。”
一陣商討後現場開始有人加價了
先是坐在第一排年約50多歲的一位女士給出15000,之後又有一位男士看了看身邊的妻子後給出了20000,但很快又有一位男士又給出價38000,這會兒現場突然安靜下來,大家都紛紛將目光投向剛剛那位給出高價的男士身上。
就在所有人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中,林妍望着展示臺上那支被投影儀放大的古玉髮簪,一臉疑惑的問身邊的劉明希“那隻髮簪好像我以前的那支啊,真得好像。”
“你是說那隻古玉髮簪嘛?”
“只是像罷了,怎麼可能是同一只呢。”林妍喝了口香檳,把目光移向那尊開始融化的冰雕上在燈光的折射下,那塊兩米多長的冰雕彷彿透明的像是一塊冒着寒氣的水晶,她莫名其妙想起江哲秀在公園親吻她的畫面,她用力的閉起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竟在那冰雕的後面看見他模糊的臉,那張憂傷的比紙還要蒼白的臉,沒錯,她一定是喝醉了。
那些拿着攝像機和錄像機的記者們,在他們不停的按動快門後發出來的刺眼的光,加速了冰雕的融化,她就像是一個快要發病的心臟病患者,這裡實在讓她呆不下去了,她轉過身對劉明希說“明希哥哥,我想出去透透氣,”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嘛?”
“可能不知不覺多喝了幾口,你不用陪我的,我一會兒就回來。”她勉強的笑了笑,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身後有人叫住了她的名字。
當她聽到有人叫她名字的時候,她先是一愣,心裡那根剛剛鬆開的發條,一下子又繃得緊緊的,會是他嘛?直到那人走到他面前,她擡起頭看見的是李小斯英俊的臉。
“你怎麼會來這兒?”李小斯一臉驚喜的問她說,然後看到站在她身後一臉平靜的劉明希。
“您好學長,我是李小斯。”
“你好,我是劉明希。”
他們握了握手,然後相視一笑。
“你們聊,我去和朋友打個招呼。”他微微的點點頭,然後起身朝後面走過去。
當她再望向展臺附近的那塊冰雕的時候,那裡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你們認識?”李小斯望了望劉明希的背影微微的皺了皺眉毛說。
“他是我母親在美國工作的那戶人家的兒子,我忘了,他也是醫學院畢業的,所以你們認識。”
“恩,算是認識吧,只是不算很熟,我剛念大一的時候,他應該都讀博了,他還給我們代過課,也算是老師吧,很優秀的一個人。”兩個人聊了幾句後,隨着話桶的響起,衆人又將目光轉移到拍賣師的身上去。
“看來我們這位先生對這支古髮簪是志在必得了,那麼38000第一次,還有人願意付更高的價格嘛?3萬塊錢就可以給一個小學修一個藍球場,想想會有多少小朋友受益啊。”拍賣師煽情的說着,甚至希望能將價格擡得更高,可他知道,38000這個價格已經很高了,看來,應該不會有人再給價了。
“38000,第二次。”他拿起拍賣錘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在宴會大廳裡響起來。
“二十萬,我出二十萬。”
當衆人吃驚的時候,從頭到腳被香奈兒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江婷儀鎮定的仰起臉,露出驕傲的神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