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琳非常吃驚,很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半天沒有說話。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沒,沒有。”說着迅速的轉過頭,不再去看我。我注意到她的神色非常的慌亂,她大概也是怕我看到吧。
我不死心,繼續問道,“琳姐,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有一件事情一直都很讓我迷惑。當初是什麼原因致使你和潘局長分手的。你打掉的那個孩子究竟是誰的。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你能不能不要問了。”這時申琳突然向我咆哮道。她狠狠的瞪着我,眼睛裡充滿了憤怒的火焰。彷彿我是她的仇人似的。其實我知道申琳針對的人不是我。那一刻,我知道了,在申琳的內心最深處,其實一直都積壓着一團怒火,這是對某人的憤恨而產生的怒火,但是長久以來,這一團怒火一直都壓制在她風平浪靜的幹練強硬的外表下。
我看了看她說,“琳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叫你不要問了,爲什麼你還要問。不要問了。”申琳說話有些歇斯底里,臉都有些痛苦的扭曲了。一如經歷了什麼恐怖可怕的事情。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着。
我趕忙將車子停靠在路邊。將申琳攬入懷中,輕輕拍着她說,“好了,琳姐,我不問了。我什麼都不問了。對不起。”
隨後我聽到申琳嗚嗚的哭聲。她哭的很悽慘,很無助。聽着讓我心裡也很難受。
申琳這樣哭了很久,回過神來,從我的懷裡出來,神色顯得非常的暗淡。她幽幽的說,“張銘,你下車吧。”
“什,什麼?”我楞了一下,以爲自己沒聽明白吧,竟然讓我在這裡下車。”爲什麼,琳姐。”
申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對不起,張銘,我想靜一靜。你打車走吧。”
我知道申琳逃避,她害怕去面對我。我握着她的手說,“不,琳姐,我不走。我要陪着你。不管有什麼,我都要和你一起去承擔。你不要讓我走。”
申琳掙開我的手,木然的搖搖頭說,“張銘,我真的無法去面對你。我很慚愧。我不是一個好女人。你知道嗎,剛纔,就是剛纔,我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過去我一直在逃避,但是這不是辦法,我必須去面對,我必須面對這些事情。”我意識到是自己剛纔冒昧的問題刺激到申琳了,我慌忙道歉,“琳姐,剛纔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是我不對。求你不要讓我走。”
申琳這時又哭了,淚水瞬間就流遍樂整個臉頰。她搖搖頭,“張銘,你不要這麼說。這和你沒關係。是我的問題。我想靜一靜。好嗎,算我求你了。”
申琳的眼神裡甚至帶着一種乞求。看的我有些心軟。我和申琳認識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還從來沒有流露出這種眼光。
最後我還是從車裡出來了。申琳一個人開着車子走了。那時,她將車子開的很快。我不知道她將要開往哪裡,但是我知道她今夜又將難以入眠,在過去的痛苦記憶中煎熬。
次日一整天我都沒有見到申琳,打她的電話也不接,我心裡隱隱有一種不詳的感覺,總覺會出什麼事情。我四處打聽申琳的消息,最後是田林知道了。他告訴我,今天早上來上班的時候見到申琳了。她一個人驅車出去了。
我緊張的問,“田老師,那你有沒有問校長究竟去哪裡了?”
田林搖搖頭說,“這個我也不清楚。我當時問她了。校長好像不是很高興。淡淡的說了一句去省裡辦事。不過我看她的樣子根本不像是辦事。車廂裡好像放着一個行李包。該不會去旅遊了吧。”
“什麼,旅遊?”我聽着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不可能吧。校長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去做呢,她怎麼可以就這麼一走了之呢。”
田林搖搖頭說,“這個誰清楚。校長是個大忙人,人家的行蹤我們就不要瞎操心了,反正我們在學校好好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
我根本就沒有仔細去聽田林說的話,我腦海裡浮現了很多種可怕出現的後果。我突然變得神經質,我喃喃的咬着頭,“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讓校長一走了之了,她什麼都沒有交代,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我們必須找到她。”
我說着就站起身,田林慌忙拉住我,吃驚的說,“哎,張老師,你,你這是幹什麼。你怎麼對校長那麼關心啊。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啊,快說,你們是什麼關係。”
田林雖然是帶着一種半開玩笑的腔調,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有所懷疑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太過火了。趕緊平靜了自己的心情,裝作若無其事的說,“你說到那裡去了。讓校長知道有你好果子吃。我們身爲下屬關心自己的領導難道這有錯嗎?”
田林笑笑說,“那倒是沒什麼大錯。不過,張老師,校長又沒有在,你這麼表現,做給誰看呢。”
我有些哭笑不得,原來田林是這麼看我的,這時我反而鬆了一口氣,我說。”你胡說,我那可是真心關心領導。校長對我們不錯,更何況現在我們學校的美術專業還有很多前期工作要做,校長雖然把很多工作交給了我,但是很多地方我還需要去諮詢她。”
田林恍然大悟的笑笑說,“哦,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你說來說去還是爲自己打算呢。張老師這招高明。”
我白了他一眼。心說你明白個屁。
這時田林說,“張老師,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昨天夜裡於主任和徐佳麗好像吵架了。”
“什麼,他們吵架了?”我有些意外的說。這個田林真能夠趕上狗仔隊了,學校裡什麼小道消息他都知道的這麼清楚。
田林點點頭說,“是啊,這個消息我也是中午吃飯的時候才知道的。左老師告訴我的。額,他說昨天夜裡他回去的晚,走的時候門崗的王大爺對他說的,說當時於主任和徐佳麗就在教學樓裡吵的,兩個人吵的非常激烈。王大爺說他當時也沒聽清楚,就是聽着聲音很高,很亂。好像是徐佳麗責怪於主任無能,到現在什麼什麼事情都沒有給她辦成。連個入黨手續都辦不下來。後來還提到了你。”
“提,提到我?“我心裡一咯噔,糟糕,這個徐佳麗會不會把我和她之間的約定說給於明仁啊。這個女人,我當初就不該輕信她的話,相信她。
田林點點頭,壓低聲音說,“徐佳麗責怪於主任無能,說校長都幫你把黨員證辦出來了,而而她雖然現在讓於主任舉薦了上去,但是下批手續遲遲下不來。估計是被扣留了。這也算是她活該。把寶都押在於主任身上了。不想於主任卻不濟,辦不成一件事情。”
我送了一口氣,說,“他們就僅僅只說了這一件事情,沒有談別的了?”
田林想了一下說,“好像是沒有了,不過當時徐佳麗說話太沖,於主任打了她一個耳光。王大爺說他在門崗都聽到那響聲了,可想而知那耳光有多重。”田林說着不免惋惜的搖搖頭。
我想起了今天中午見到徐佳麗,她一直半遮着一邊的臉,當時我只是有一點意外,其實根本也沒有想太多,斷然沒有想到原來是發生了這樣的狀況。
這時,徐佳麗從外面過來了,田林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去看。這時我才發現徐佳麗的左臉頰果然有些紅腫。田林笑了笑,我知道這傢伙一定要搞什麼鬼。
“徐老師,哎呀,你這臉是怎麼了,我中午就看着很不對勁,是不是誰打的。”田林故意提高嗓門問道。
徐佳麗慌忙捂着臉,躲避過他的目光,慌亂的說,“沒有,沒有什麼了。我夜裡回去沒有路燈撞的。”
“哦,撞成這樣,那就太可惜了,以後你可得注意了。別再撞臉上了,不然別人還以爲是被巴掌打的。”
“會,會的。”徐佳麗不自然的說。
田林還想說,我擔心他越說越興起了,看了他一眼說,“好了,田林,你那個教學計劃要重新看看了。”
田林不以爲然,聳聳肩走了。
這會兒,辦公室裡就剩下我和徐佳麗。
徐佳麗這時說,“師兄,你怎麼也不嘲笑我啊?”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說,“佳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爲什麼要嘲笑。”
徐佳麗輕笑了一下說,“還能是什麼,難道還要我說的那麼明白嗎。我剛纔那個謊言傻瓜都看的出來的。不錯,我這臉上就是被巴掌打的。誰嘲笑就嘲笑吧,我是自作自受。”
我嘆口氣說,“佳麗,我從沒有想過要去嘲笑你。”
徐佳麗看了看我,吃驚的說,“師兄,你這是真話嗎?”
我淡淡的說,“我爲什麼要騙你。你覺得我這樣騙你有什麼意義嗎?”
徐佳麗搖搖頭,“師兄,我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我以爲你現在看到我這樣子一定會幸災樂禍的。其實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自作自受,我無話可說。”
看着徐佳麗有些落寞的眼神,我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能告訴我嗎?”